“呼——”
嬴軒活動酸脹的四肢，抱怨這密道實在憋悶。
轉向男子。
此人膚色黝黑，眼窩深陷，額頭凸起，顯然是越人。
嬴軒眸中閃過銳利光芒，在咸陽屢遭算計，今日終得線索。
就在眾人以為嬴軒要嚴刑拷問時。
他卻突然轉身，隨意擺手說道︰
“殺了他！”
男子頓時瞪圓雙眼。
“別殺我！我是國尉！我知道許多事！”
嬴軒停下步伐，眉頭微蹙，轉過身去。
“國尉，你知曉何事？”
那男子吞了口唾沫，目光在眾人間游移。
“能否靠近些說話？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大秦存亡，絲毫馬虎不得。”
嬴軒輕輕應了一聲。
轉身朝那男子走近兩步，剛欲邁出第三步踏入其兩米範圍時，卻驟然止步。
男子垂首低頭，本已浮現笑意的臉龐瞬間凝固。
他抬起頭，瞥見嬴軒唇邊的冷笑，立時明白自己被戲弄了。
此距離恰是蠱蟲攻擊的極限，也顧不得許多，他猙獰著面孔，挺起胸膛。
忽有一只略顯烏黑的蠱蟲自其胸前衣襟爬出，直撲嬴軒。
然而，在這般距離內，嬴軒僅憑手中竹扇一揮，便將蟲子擊落在地。
隨即下壓手掌，狠狠按住蠱蟲。
又隨意擺了擺左手。
“現在可以動手了。”
男子似覺受到莫大羞辱，怒瞪雙目，想說幾句狠話。
但身後禁軍不容他開口。
眨眼間，男子捂住脖頸，不甘倒地。
嬴軒打量著這只蠱蟲，顏色比縣令與張旺財的更深，比左衛的淺得多。
顯然這蠱蟲也有毒，不過毒性不及咬傷張良的那一只強烈。
研究完畢後一腳踩死，看著瞪著眼還想說話的男子搖搖頭。
“一群愚昧之輩，竟妄圖以微末之力顛覆乾坤！”
“還敢自稱國尉？”
男子竭力張嘴，卻終究在嬴軒的輕笑聲中氣絕身亡。
嬴軒滿不在乎地轉身，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螞蟻。
自從屈家事件後，他的血液愈發冰冷。
像這類能夠深入大秦腹地的越人，無須多想必定是死士。
他們潛入大秦疆域，不知耗費了多少越人的性命才換來邊軍的換防，若非忠誠至極，絕不可能付出如此代價。
嬴軒自始至終並未相信對方會背叛，不過是好奇其蠱蟲的模樣罷了。
揮手示意禁軍，更換衣衫。
二十名持短矛的護衛隨嬴軒身後，冷臉朝地牢外行去。
在其身後，其余禁軍謹慎尾隨。
離開地牢，外界豁然開朗。
並沒預想中的混亂街市。
雖遠處喊殺震天，此處卻靜得令人膽寒。
嬴軒環顧四周，眼下最緊要的是尋覓一位熟知城中情況的人。
若能知曉各派勢力的布局就更好了，嬴軒很想弄清楚那些越人是如何說服三大貴族的。
若是控的話倒也罷了，但如果是因為被說服，那就必須將他們的家族盡數鏟除！
……
城西，此刻的章邯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當禁軍將象征權力的令牌歸還，五萬淮陽軍的指揮權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率領眾多將士，不僅輕松肅清了城門附近的守軍，
還擊退了幾次前來增援的敵軍。
趁著敵軍攻勢稍緩之際，章邯將部隊分成三支。
其中最大的一支三千人往南城推進，意圖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擾亂壽春城牆上守軍的部署，以便讓後續的淮陽主力順利進城。
另一支八百人的隊伍，則一路朝北掃蕩，迫使敵人分散兵力向東撤退。
他自己則率領中軍，連同一部分流民和禁軍近兩千人直插城心。
他特意將那位力大無比的同伴安置在這支三千人的隊伍里。
“我們要去解救百姓，為了阻止南城的敵軍回援，你帶人去城南沖鋒，打出威勢！給我突破敵陣！”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全救出城中的平民！”
大漢點頭應允。
章邯隨後又招手示意幾名禁軍上前，帶領這支先頭部隊。
他必須確保禁軍處于隊伍前列，並且要平均分布在壽春城的各個角落。
因為他深知，公子擁有一種極為特別的能力，能夠瞬時聯系到所有禁軍。
這樣做是為了確保一旦公子陷入危險，周圍會有足夠的力量趕來支援。
一切安排妥當後，章邯轉身面向將士們。
“今日之戰！我們不是為了財富，也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貧苦的百姓！為了壽飽受煎熬的平民！”
“讓他們明白！我大秦的將士從未拋棄他們！”
“讓他們知道！秦軍才是守護百姓的正義之師！”
慷慨激昂的呼喊感染了每一個人。
章邯舉起長劍。
“將士們！隨我沖鋒！斬敵首級者！賞百金！封大夫！”
最後一句話引爆了全場的熱情。
“殺！殺！殺！”
三路大軍浩浩蕩蕩地分頭行動，直奔各自的目標。
這時，常林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帶領流民跟隨在章邯身後。
听聞此言熱血沸騰的他，心中卻有些疑慮，忍不住低聲詢問。
"將軍，之前不是說不為私利，不為朝廷嗎？"
"為何又要獎賞呢？"
章邯一邊沖鋒一邊指導他。
"傻啊！那是口號，是正義的名義！一時的手段罷了。"
"開戰前需要正義支撐，一旦敵人消失，這正義還有什麼意義？"
"除了留作日後吹噓的資本，剩下的就只是空虛。"
章邯揮劍擊倒眼前的敵兵。
喘息片刻後接著說道︰
"到下次戰斗時，誰還會拼命？"
"唯有賞金和爵位，能讓將士銘記戰場的好處。"
"歸鄉後，地位提升與的侍奉，才能讓他們迷戀戰場。"
"歸根結底，正義就是正義。若沒有一點個人利益，正義終會失效。"
常林听完豁然開朗，也終于理解了秦軍強大的原因。
隨即帶領流民們大聲喊道︰
"兄弟們，跟我殺！殺了他們救回親人，順便娶倆老婆回家！"
章邯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抽動。
你可以說他听懂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若說他沒听懂，確實鼓舞了一些單身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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