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甦定方在信都郡南城三十里外飛虎山戟挑張金稱後,離開信都關望長安進發。此時正值隋大業九年,這一天,甦定方終于來到了八水環繞的長安。
甦烈進了長安,抬眼看到一家客店,店招上寫著“悅來客店”,便說道︰“小二,來套上房。”那店小二一看有客到,喜笑顏開,如同見到財神老爺一般,笑臉相迎道︰“哎呦,這位客官端的好眼力,我們悅來可是全京城里最好的客棧。”
可就在這時,樓下突然來了一人。此人長著一張黃臉,相貌堂堂,留著三柳須髯。甦烈一驚,這不正是秦瓊秦二爺嗎?秦瓊身後還跟著幾位,也一同住下了。定方心中暗自思忖︰我二哥怎麼來京城了?那六個人是誰?是因公事而來,還是有其他緣由?
書中暗表,秦二爺是奉濟南大帥唐弼命令,前來給越公楊素送壽禮的。秦叔寶身後的六個人,分別是唐國公李淵的女婿,還有少華山和金頂太行山的大寨主。頭前那個長相漂亮的小伙是永三郎王勇、王伯當;後面那個紅臉的是謝迎登;那個黑臉的大胖子是齊國遠;花臉的是李如輝,也叫李豹;身後那個漂亮小伙是柴邵;最後一位紫臉的叫熊闊海。
秦叔寶等七人要了七間客房住下。下午申時,甦烈來到秦二爺住的東跨院拜見秦叔寶。甦定方抬手敲門,“棒棒”幾聲,秦瓊听到有人敲門,把門打開一看,原來是甦定方,驚訝道︰“賢弟,你怎麼在長安?”秦瓊說著把甦烈讓進房內落座。
甦定方回道︰“小弟此次是進京趕考,三天後就是正日子了。二哥你這是……”
秦瓊答道︰“奧,我是奉濟南大帥唐弼所差,前來給越公楊素送壽禮的。”
“原來如此。”甦烈接著問秦瓊,“一會去不去大將軍府看望師爺韓擒虎韓老將軍?”
秦叔寶回道︰“愚兄正有此意,你我兄弟一同前往。”
“好。”甦定方應道。隨後,他見秦叔寶似有其他事務要忙,便抱拳道︰“二哥,那我先走了。咱們大將軍府見。”
甦烈別了叔寶,向路人打听了路徑,便來到了大將軍府。
話說這韓擒虎何許人也?各位看官,那可是隋時的老臣。韓擒虎原是個軍中武卒,因前一朝天子文皇帝對其武藝兵法較為欣賞,于是賜予其軍職。此後,他南征北戰,一路做到了大將軍。這韓擒虎自小多謀善斷,平陳之時,更是被委任為主將,成為破陳的先鋒。這南陳的官兵听聞他的名字,嚇得不敢接戰。于是江南便有個假典故,說這韓擒虎乃是十殿閻王中五殿閻羅轉世,陳國的君臣更是稱他為韓閻羅。這事听起來光怪陸離,看官信與不信,自行斟酌,不可輕易傳播,正所謂“敬鬼神而遠之”。
這李三原李大俠,既是韓擒虎的外甥,也是他的得意徒弟。因這一層緣故,韓擒虎對李三原格外疼愛。他見來的是一青年,長相英俊,目若朗星,一副好漢模樣,老將軍問道︰“我听你師父來書中說道了,甦小郎最近可好啊?”
甦烈一看,這老將軍雖然看著一副威嚴相,但說話卻也和善,便單膝下跪,道︰“烈奉家師之命,前來看望一下師爺,徒孫兒拜見老師爺,但小郎一詞實不敢當。這輩分森嚴,烈不敢僭越。”
你道擒虎為何呼他小郎?這小郎之詞,原是對年輕之人的贊詞,乃是對其人的尊稱。這老將軍也是見多識廣,明白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听聞贊美便忘乎所以。他因此便試一試這甦定方是否輕佻,結果一看,這甦少俠是個好漢子,心中便喜歡上了八九分,急忙將他攙扶起來,說道︰“哈哈,好一個甦郎啊,果然名副其實。”接著又轉回頭對屋里面說道︰“藥師,你誠不欺我也。”
再看,門一開,師父李靖從門後進來,嬉笑道︰“哈哈哈,定方,你好慢,為師走你前面了。”
定方看了此景,便哈哈大笑起來,假意嗔怪道︰“師父你欺徒兒好苦。”說罷眾人全笑了。
笑罷,甦定方便問了師父緣何至此。這李藥師答道︰“方今越公楊素過壽,我思量便假個名姓,以去他府中當個賬房為名,看看這天下之勢,以及結交一下過往豪杰俠客。”接著又感嘆道︰“如今,當今天子無道,又有手下爪牙宇文化及等小賊橫行,真個是黑遮了白啊。”
甦烈聞言,沒有復語,只是沉吟思量。你道他緣何如此?因為科舉之人,將來必定是要投官的,師父如此言論,他一時間無法回答,只好緘默不語。
這韓擒虎听罷後,也是微微皺眉,說道︰“唉對了,這後日便是開考之日,不若孫兒就在府中住下可好?”
李靖也是笑了笑,不再復言。
這韓擒虎急忙命老家人韓良準備酒宴,說道︰“話說這前魏朝的太祖武皇帝,有句話說的好,叫‘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端的是說的極妙,這瓊漿玉液老夫是非常喜愛,今日正好得了前代釀酒名家劉伶劉先生的酒,咱們也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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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推杯換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餐席撤下,自不必說。李藥師說道再過幾天,就要到越公壽辰了,說罷,李三原辭了舅舅韓元帥去了越公府。
甦烈轉回頭來,向師爺韓擒虎告別,道︰“師爺,烈也不便打擾您老人家,初來乍到,就勞您這般款待,晚生也有事要辦。”說罷辭別師爺要回悅來老店,說罷就要走。
這韓擒虎起初還想挽留,兼又怕軍務繁重,脫不開身,只好放他去了。
過幾日就要開考了,甦定方離開韓府,正高興地往回走著。正在這時,忽見一幫惡奴家丁當街橫晃,一個個歪戴帽子斜瞪眼,足登黑靴,手拿大棍,好似凶神惡煞般地去拖拽一個女子。那女子哭得可憐,甦烈心中怒道︰“好個天殺潑賊,朗朗乾坤,竟然敢強虜民女,好大膽。”可是剛從韓府出來,自己又要投靠,怎麼辦呢?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一路跟著這幫惡奴到了一個府宅,再看前面府邸金碧輝煌,修的是亭台樓閣,兼具疊山理水之妙。但見瓊池別院,錯落有致,諸多房屋鱗次櫛比,再看匾額上分明寫著“宇文府”。
這甦烈雖尚年幼,卻頗明些天下事。這滿朝中復姓宇文的,只有朝中的站殿左將軍宇文化及。傳言此人生性狡詐、多疑,且為好色之徒。每逢廟會之日或集市熱鬧處,便縱僕人,甚至家里的蒼頭都出來為他搶民間少婦長女。雖然僅為左將軍,卻深受當朝天子寵幸,加上這廝雖然本事不濟,但武功尚好,故而仗勢欺人。
這甦定方早就恨透了這賊,心想︰這府中必定戒備森嚴,我一定要萬分小心。說完縱身一躍,跳到房梁之上,高抬腿,輕落足,開始搜尋起那女子來。剛開始搜尋不太方便,但是很快他綁來一個小廝。甦烈也想著逗弄他,不知何時搞來個假面具,把面具一戴嚇唬那小廝︰“我把你個狗使的奴才,爾等今日在街上擄來的女子在何處?”
那小廝平日跟著管家宇文枋橫行街里尚可,若遇到定方這樣的,早嚇得尿了褲子,連聲道︰“好漢爺爺,饒了我吧,我帶你尋來。”
這定方跟著他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一個偏房,看到幾個老媽子在勸那個姑娘從了宇文賊子。甦定方哪里看得下去,一腳踹翻那個小廝,晃動雙 就進了屋子。這一進來不要緊,由于定方那面具是個鬼頭模樣,嚇得這些家人都到處躲避。這姑娘也來不及收拾,就被定方一把抓住,說道︰“姑娘快走。”帶著姑娘趕緊出了府門。
這時,府中一些惡奴也听見了動靜,急忙拿起刀槍來擋,哪是甦烈的對手,幾下都被雙 磕飛了。兩人急急地從府里逃出。
甦烈道︰“姑娘你先回轉家中,速速逃命去吧。”那女子謝過恩人進了胡同回奔家中,不必細表。
定方心想︰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想罷,轉身離開宇文府回奔悅來客棧而去。
這甦烈尋思著早些準備準備,兩日後便是入考場的日子。可是無巧不成書,等定方看書入了迷,再抬眼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霎的,街上突然出現人喊馬嘶之聲︰“快去宇文將軍府,那七個賊進去了,快追。”定方心中一驚,以為救那女子之事東窗事發了,但轉念一想不對,我就一人前去,何嘗帶過七個人呢?
說到此,好個定方,使出入地飛騰法,十二字的跑步功,踩著瓦片,直奔宇文府。突然看見,有七位好漢從府中逃出,個個面對官軍怒目橫眉。甦定方一看︰“呀!這不是秦二哥他們七人嗎?”
他趕緊過來,因走得急,未帶兵器,只好舞動佩劍直逼官軍而來。
這七人緣何至此?也是巧了。你道早間那女子是誰?乃是謝應登的未婚妻。這謝小俠客祖籍便是天水縣,離長安不遠,有個指腹為婚的女子喚作宋娥。宋家後來去長安謀了生計,此番應登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岳丈,正巧齊國遠和李如輝這倆渾漢叫嚷著要去宋家找點飯吃。結果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宋娥哭泣著和老爹說著自己被宇文家惡奴欺負的事情。
這謝映登怒不可遏,進了門道︰“岳丈大人,我來了。”家里人一看是應登,喜憂參半。這宋老爹說︰“如果我家被株連,豈不連你也被連累了?”
謝映登听完正色道︰“老泰山莫驚,既然如此,這京城住不得了,咱們趕緊走吧。”
其他六人听聞說道,本來我們也結束了行程,不如早日回家吧。又說起那救宋娥的人,應登驚道︰“莫不是定方兄弟出手相救嗎?”眾人皆驚嘆。
正贊嘆定方之時,賊家丁們又回轉來。果如那定方所言,那府里惡管家宇文枋見人被帶走,心中大怒,又派些府里的惡奴前去。不想遇到這七位,哪里是他們的對手,被打的抱頭鼠竄。
兄弟八人殺出一條血路,沖出包圍,八人奔正西跑下去了。惡奴宇文枋一看這八人往西邊跑了,便叫嚷著追趕。
宇文枋喊著,幾位英雄正好走到了長安城的西邊,宋氏夫妻連忙和謝映登一道趕來。這宇文家確實歹毒,宇文枋早就派了惡奴家丁去拿宋氏三人。這下熱鬧了,甦定方怒道︰“各位哥哥,莫急,你們穩得起,小弟咽不下這口惡氣,待我殺了那宇文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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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英雄怒來沖天氣,豈容江山無義人”。
這也應該英雄出世,將星合流。好甦烈,怒吼一聲,施展劍背 ,遇見那為虎作倀的宇文家奴,擺劍便刺。長安子弟見罷,驚以為天神下凡,前來救百姓。也怪這些惡奴作孽,該有死劫。
有詩為證︰
“長安甦郎義,劍飛亮 隨,高節推弱冠,風骨蔑淮水。宛洛皆伏敬,西域胡淚催。他年三邦滅,功成又憶誰。”
又有詩贊曰︰
“胡子當年畏唐兵,寒光朔漠馬未停,當年京城亮劍士,也作將軍射狼星。”
宇文枋帶人見甦烈攔住了去路,便大聲喝道︰“你這不知死活的白面皮,快送交那女子入府,不然我家老爺典軍宮禁,直滅了你滿門方休。”
那甦烈嘿然冷笑,道︰“也罷,既然你想玩,就讓某家送你去鬼門關前游一遭吧。”說完拔劍便刺。
這宇文枋哪里是對手,只有招架之功,更無還手之力,于是只得連連後退。左右爪牙齊上,定方擺劍四處亂砍,直如砍瓜切菜一般,殺得這幫家伙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宇文枋早就嚇得沒了脈,走不動了。甦烈橫劍怒道︰“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其罪當誅。”說完手起劍落,直砍下這廝的狗頭。
甦烈殺完了宇文枋,趕到西關和幾位英雄會合,走大興老城,逃往中原。此時,宇文化及面臨巨變,也脫不得身去抓捕他們。于是幾位英雄趁機返出長安,來到九曲灣回處,黃河中流時。
秦叔寶勸道︰“賢弟,你這一身好武藝,埋沒文海豈不可惜。如今科舉雖好,可終不是賢弟本性。為兄這幾日正好去找尊師來護兒大帥,若有機緣,賢弟可往遼東一試。”
謝映登也拱手道︰“多謝定方兄弟救出家妻,我就是拿出千萬金銀也難以報答兄弟盛情啊。”
定方一听,面色微沉,正色道︰“此乃俠士本色,縱是一介匹夫也知除暴安良之理。”又轉回身對叔寶說︰“家父今日病重,兼听聞楊賊扣信都郡城甚急,我父親來書叫我速回。”
甦烈道︰“各位兄長就此別過,有機會我去拜訪諸位。”眾兄弟撒淚分別,秦二爺七人出了霸水長安,到了嶺童關各自分手。
按下秦瓊等人不提,反過頭來再說甦定方。甦烈送走眾人回身去了開國公鎮南王府,來和師爺、師父道別。進屋看到韓老王爺和師父正在下棋。
李道爺听到腳步聲抬頭看到甦定方進來,問道︰“定方有事嗎?明天就是正日子了,不好好準備趕考。”
甦烈說道︰“師爺,師父,我是來辭行的。我闖禍殺了人。”
這時老王爺問道︰“孩兒啊,你闖的什麼禍,殺的什麼人?
“回老人家,我殺的是宇文化及的遠房佷子宇文枋。”
韓擒虎听完哈哈大笑︰“老夫當什麼大事呢,不就是殺了個潑皮無賴麼,定方你放心在這住幾天。”韓擒虎吩咐家人準備酒宴。
話說這四人正在吃酒談笑,卻听得門外如洪鐘一般大笑道︰“老哥哥今天何事如此高興?”
韓擒虎听聞聲音,捻須笑道︰“就等賢弟你了,我已備好美酒佳肴,正逢外甥和他徒弟來訪,我一起招待了。來來來,你今天不醉不許出我韓府。”
甦烈單看進來一員老將,身穿員外大氅,身體肥碩,面如黑塔相似,真個是胡須如虎豹,雙目似天狼。此人身高如鼎立,方海口,一對大耳可托其肩,端的是一副英武之相。
李靖此時對著定方講道︰“你可莫輕他,他乃是本朝猛將。當年隨著前朝大將韋孝寬南征北戰,後和當今皇帝同甘苦,共患難,打天下的弟兄。此人姓賀,名若弼,其先原是北人,後逢著前魏世祖孝文皇帝斷北語,修漢姓,故賜姓曰賀,可是員不可多得的猛將,當今天子甚愛之,用為左右。”
賀若弼大踏步來到韓擒虎面前道︰“老哥哥,你自家擺酒痛快,是不是把兄弟忘了。”
韓擒虎听聞也笑道︰“你這廝平日里醉酒就去打人,哪個敢叫你。今日這般呵,正等著你,現去沽的杏花村,你且嘗來。”
這賀若弼也不讓著,端起酒碗,直一口酒進肚,抿口驚道︰“好酒好酒,哈哈哈哈哈。”把個大堂震得嗡嗡直顫。
酒過三巡,這賀若弼看著甦烈雖是面如冠玉,卻傲骨迎風,便問到︰“令徒孫長的俊美又不失正氣,必是個善武之人,不知今居何官吶?”
甦烈趕忙前來見禮道︰“拜見老元戎,回稟元帥,草民如今蒙天子重開恩科,于是準備投考進士。”
賀若弼也醉了幾分,戲言道︰“做的勞什子進士,當今世道,這等酸腐之徒禍國殃民者多矣,不如軍中躍馬沙場來的痛快。”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變。韓擒虎一听,趕忙說道︰“賢弟,你這說的哪里話,莫不是醉了?”
賀若弼自知言語有失,哈哈笑道︰“哪個醉了,閻羅兄,你差個勾人的判官,勾了我吧。”二人大笑起來,氣氛這才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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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賀若弼又與甦烈談論起武藝之事,二人竟十分投機。甦烈趁機向賀若弼請教兵家妙法,賀若弼便問道︰“當年沙苑之戰,前朝太祖皇帝兵寡,而高歡兵眾,為何太祖皇帝能取勝?”
甦烈答道︰“其軍隊氣勢勇猛,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
賀若弼微笑著搖頭︰“這只是表面見識。所謂兵家妙法,講究因時、因地、因形、因天,融合五行與陰陽之道。這前朝太祖皇帝自幼在山林中長大,熟知山地的形勢,所以上可借助山岳的險要,下可憑借葦塘的茂密。齊軍誤判周兵勢寡,卻不知天時地利的重要,這二者之力,足以勝過十萬之兵。”
甦烈听後,如沐春風,認真聆听並牢記于心。
賀若弼接著又講︰“這說的是地利,若論天時,雨雪霧霜,日月陰晴,都可加以利用。前朝平定北齊的時候,擾亂他們的農時,讓高齊失去天時的助力,糧食不能按時產出,那麼士兵就會士氣低落,糧草不足,又怎能抵擋奇兵呢?黃河天險也不足為懼。若通曉其中的奧妙,天塹也如同堆積的沙子一般容易跨越。”
李靖和韓擒虎听後,都不禁拍手叫絕。
各位看官听到此處,或許會感到迷茫,賀若弼所說的究竟是什麼呢?這便是兵家的精妙之處。這前朝太祖皇帝,即周太祖文帝,復姓宇文,單名一個泰字,其事跡多有詳細記載。正可謂︰
能人豈可知全貌,
誰料腹中百萬兵。
世間枉說聖人法,
禮樂安能語太平?
就在此時,只听得門外有人拍手叫好︰“妙也,妙也,聞輔伯論兵,如飲美酒。我來的確正是巧了。”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位白面老者飄然若仙,手持拂塵,身著道服,笑著走進房中。韓擒虎見了,笑道︰“二弟,今日你也來了?”
此人究竟是誰呢?他便是關中著名俠客,綽號白面老人,姓徐,名德言。徐德言為人正直,仗劍天涯。他年少之時,就以打盡代北十八洞的威名,令那五胡寇匪聞風喪膽。後來,老俠客與文皇帝楊堅相識,多次協助他對抗江湖匪類。文帝建立隋朝後,老俠客不願接受官職,掛印封金,雲游四海,加入了道門。
徐德言有一子,名叫徐積,字懋功。徐懋功自幼喜好陰陽八卦、奇門遁甲以及排兵布陣之法,號稱小神算子。父子二人在關中都頗有名望。後來,徐德言與賀若弼、韓擒虎結拜為兄弟,號稱關中三老。
徐德言走進屋內,與眾人一一見禮。甦烈見這位老者氣質不凡,心中暗自欽佩。韓擒虎笑著為甦烈介紹道︰“定方,這位是你徐師爺,他可是咱們關中的大英雄。”
甦烈趕忙行禮︰“晚輩甦烈,拜見徐師爺。”
徐德言微笑著扶起甦烈,上下打量一番,點頭說道︰“好後生,一表人才。听聞你正準備科舉,可有把握?”
甦烈恭敬地回答︰“晚輩盡力而為,不敢說有十足把握。”
徐德言又道︰“科舉之路,也並非唯一的出路。如今這天下局勢,變幻莫測,若有真才實學,何處不能施展抱負。”
眾人圍坐下來,繼續談論著天下大事。徐德言說起自己雲游四海時的所見所聞,其中不乏各地的奇聞軼事以及民間的疾苦。他講到一些地方官吏的腐敗,百姓生活的艱難,眾人听後都不禁感慨萬千。
賀若弼喝了口酒,說道︰“如今這世道,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涌動。那些突厥、高句麗等外敵,時常在邊境侵擾,而國內又有諸多隱患,真讓人擔憂啊。”
韓擒虎也點頭道︰“是啊,朝廷之中,也並非人人都一心為國。像宇文化及之流,仗著天子的寵信,為非作歹,實在是國家的蛀蟲。”
甦烈想起自己之前在長安城中救助民女,斬殺宇文枋的事情,心中也是一陣氣憤。他說道︰“這些惡徒,只圖自己享樂,不顧百姓死活,實在是天理難容。若有機會,我定要為百姓出這口惡氣。”
徐德言看著甦烈,眼中露出贊賞的目光︰“好小子,有這份心就好。不過,要想真正為百姓謀福祉,光靠一時的意氣用事可不行,還得有長遠的謀劃和真本事。”
接著,眾人又聊起了兵法謀略。徐德言也分享了自己對于排兵布陣的一些見解,他與賀若弼的觀點既有相似之處,又有一些獨特的地方。甦烈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斷地汲取著這些前輩們的智慧。
天色漸晚,屋內點起了燈火。眾人依舊談興正濃,絲毫沒有困倦之意。這一晚,對于甦烈來說,是一次難得的學習和交流的機會。他不僅從賀若弼那里學到了兵家的精妙之處,還結識了徐德言這樣的俠義之士,听到了許多關于天下局勢和為人處世的道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看似平靜的夜晚,長安城中又在悄然發生著一些事情。一股神秘的勢力正在暗中涌動,他們的目標似乎不僅僅是長安,而是整個天下。而甦烈,也將在這風雲變幻的時代中,逐漸嶄露頭角,踏上屬于自己的傳奇之路……。預知後事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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