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
文鵬心中暗自搖頭，應該不是。
墨堯是墨家最後的後裔，如果魔劍封于血脈之中，那就必然在墨堯體內。
甚至于不論墨堯是不是墨家最後的血裔，只要他身上還流淌著劍魔的血，身上就一定有魔劍的氣息。
按照修羅所說，他的血刀，界獄塔，都是寰宇之中的至寶，倘若那把劍真的來自寰宇，血刀和界獄塔不可能沒有動靜。
還是說……洪天世界之外，除了寰宇，還有別的世界？！
文鵬抬頭仰望蒼穹，那最高遠的蒼穹之上，那最冰冷的虛空深處，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茯苓道︰“我覺得，只要你能將墨堯收服，完全可以給他一個契約。”
有契約在，哪怕墨堯是個普通魔族，也能憑借其文鵬的天賦共享，拔高到天尊層次，若是墨堯能夠將魔劍從血脈中喚醒……
荒古幼神黎無蒼，天外劍魔墨堯，僅僅是這兩位，就足以媲美伏屠座下的九位契約者帶來的收獲。
剩下的七道契約，就算是文鵬牽上七條狗，恐怕都能橫行整個洪天。
“我明白了。”
文鵬暗自點頭，意識回到本體，推開了窗門。
“又該啟程了。”
小城之外，山巒疊嶂，山河壯闊，一眼望不到盡頭。
龍家先祖在古神龍島為龍澤留下了至寶，不過，再去那里之前，文鵬要先解決其他的事情。
“魔淵。”
幾天後，龍澤，金焱，血魁，以及幾位囚徒的都已經恢復了傷勢。
蒼青曜進展比較慢，但也恢復了八成，足以施展聖人之威。
文鵬將龍澤從界獄塔中放了出來，順便來到了夜寒天的閉關之處。
“狀態調整的怎麼樣了？”
文鵬笑著揮手，直接將赤金皇城中得到的魔胎交到了葉寒天的跟前。
“這是？”
夜寒天震驚的望著眼前的天轉魔胎，上面彌漫著精純無匹的天魔氣息，竟然令夜寒天體內沉寂的魔血重新有了反應，乃至體表之上，已經開始浮現一道道天魔魔紋。
“天轉魔胎。”
“天魔一族的本命神通，哪怕本尊隕落，只要魔胎不滅，就能在世為魔，重活一世。”
“魔胎分三轉，一轉凝神魂，二轉聚血脈，三轉攬神通，而這個，便是二轉魔胎。”
“里面的神魂早就泯滅了，但血脈還保留著，強大且純粹，足以幫你重塑魔軀，足以為你提供二次涅盤的力量，塑造不世之軀。”
文鵬笑道︰“收著吧，早就為你準備的。”
夜寒天望向文鵬，望著天轉魔胎，眼中滿是復雜。
這幾天中，夜寒天通過夜靈兒，了解了文鵬在亂戰之地的所有所作所為。
夜寒天逐漸明白，神屠為什麼會跟他說那一番話。
他會帶你走天庭，入幽冥，帶你成皇，稱尊，帶你走遍百萬里山河，邀戰天下萬族，領略無上豪情。
你的祖先曾為萬古蒼生慷慨赴死，如今，輪到你了。
盡管只是透過夜靈兒話語，但那一件件瘋狂，大膽的事跡，時隔幾天依舊讓他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他明白了神屠所說的那個人為什麼是文鵬，而且，也只能是文鵬。
“你說得對。”
“如今，輪到我了！”
夜寒天心中一語。
北荒的豪情與瘋狂，令夜寒天神往。
神屠與文鵬的恩情，也讓他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
人活一世，總要做些什麼的。
夜寒天重重的深吸一口氣，鄭重的朝文鵬半跪下來，沉聲道︰“夜家，夜寒天。”
“感謝荒主照顧小妹多年，救寒天于深淵之中，此恩無以回報，從今往後，寒天願追隨荒主腳步，碧落黃泉，萬死不悔！”
文鵬被夜寒天的話語震驚，趕忙將夜寒天扶起來，道︰“不可！”
“我曾受到你的先祖恩惠，答應過他要照顧你，如此說來，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然而夜寒天身形卻沒有動搖一絲一毫，鐵了心的要叩拜文鵬。
“您受我先祖恩惠，與我無關，夜寒天願追隨與您，是寒天心甘情願。”
文鵬心潮起伏，他真的沒有想到夜寒天會如此。
文鵬嘆了口氣，道︰“你先起來吧，把魔胎煉化了，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萬年前，伏屠為蒼生萬古舉起了屠刀，天魔為守護伏屠登天，迎擊海域強敵而慷慨赴死。
萬年後，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那柄刀，也接過了那道使命，身為天魔的夜寒天再次跪拜在他身前，宣告誓死追隨。
這何嘗不是一種傳承。
他一路走來，先後遇到龍澤，金焱，後來改造血魁，帶走東方厲牧星海等人，其實都是帶著些許私心的。
譬如龍澤金焱的血脈，譬如看重東方厲的天賦，等等等等。
唯獨他照顧夜靈兒，營救夜寒天，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私心的。
只是因為他答應了天魔，要好好照顧天魔的後裔，為了一個承諾，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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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淵！
自魔淵老祖帶領魔淵眾人返回後，整個魔淵便是再次封禁，整個魔族藏匿在深淵之中，沒有任何人知道，這里潛藏著一個魔族。
“主上！”
魔淵最深處。
魔淵老祖蒼老的身軀跪拜在一位稚嫩的孩童跟前，眼中盡是恭敬與虔誠，交上了參天魔族半聖，以及造化的尸骨。
站在魔淵老祖面前的孩童，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卻已經是合一之境，臉上帶著一副與年紀完全不同的冷漠，冰冷的目光掃過魔淵老祖，意識往戒指中一掃。
“兩具造化，一具造化巔峰，一具半聖……”
“參天魔族，活該你們被滅啊，身懷我天魔族之血，承我天魔族之恩，竟然還妄想偷天換日……”
孩童稚嫩的眼中閃過幾分殺意，直接將參天魔族尸骨中的天魔之血抽離了出來，匯入自己的體內。
文鵬猜的沒錯。
當年魔淵得到的那件至寶，正是天魔一族的“天轉魔胎”，而這具魔胎如今已然甦醒，重生了。
不僅如此，這具魔胎的主人在上古時代，更是一位皇級強者，三轉魔胎的再世天魔。
只不過，天魔的輝煌畢竟是上個時代，漫長的時間中，魔胎的神魂，血脈，乃至神通都受到了嚴重的損耗。
以至于他雖然甦醒，血脈之力卻並不完整，否則也不需要索取參天魔族尸骨了。
魔血入體，孩童身上的魔紋不受控制的明滅開來，恐怖的天魔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魔淵，令的所有魔淵強者無不是心中一悸。
“還遠不到可以踏入涅盤的地步……”
孩童搖了搖頭，望向魔淵老祖︰“你們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吧？”
魔淵老祖的頭幾乎要垂到地上，恭敬道︰“回主上，沒有。”
孩童點了點頭，道︰“參天魔族里面的那位，雖然血脈覺醒，但被參天魔族壓榨那麼久，恐怕已經廢了。”
“不論那個牧歌屠滅參天，是個人恩怨，還是另有所圖，事到如今，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孩童眼中閃過幾分冷厲︰“等我血脈恢復，再尋到古界，到時候我天魔一族，必將再次成為魔族真正的主人。”
魔淵老祖小心的恭維︰“主上……”
然而，不等他話音落下。
轟隆隆隆隆！！
一股極為浩瀚的聖威，瞬間籠罩了整個魔淵，冰冷沉重的血氣一絲一毫的滲入到魔淵之中，仿佛一柄血色刀鋒，架在了每個魔淵族人的頭頂。
“這是……”
魔淵老祖猛然間抬頭，驚愕的回望！
這是那位聖人的氣息？！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上一刻還在跟眼前的孩童說沒有任何問題，下一秒人家竟然直接殺到門口了？！
魔淵老祖牙關緊咬，渾身顫栗，心中驚悸萬分。
魔淵眾人死傷慘重，路上拖延了一些時間，也不過是今天剛剛回到魔淵。
若是他們慢了半分，主上豈不是就暴露了？！
該死的。
卻听得魔淵之外，傳來文鵬的高聲喊道︰“小子牧歌，特地前來拜謝魔淵！”
“還望前輩，能現身一見！”
轟隆隆隆！！
浩大的聖威像是汪洋般翻騰在魔淵之上，壓得周圍數里山河都在晃動，滔天的威能籠罩天地，宛如下一刻就會將數里魔淵夷為平地。
魔淵老祖面色嚴肅︰“主上！”
孩童面色不變，只是冷冷道︰“你出去看看。”
“是！”
魔淵老祖直接現身開來，不僅僅是魔淵老祖，還有魔淵的其他強者，無不是如臨大敵的望著眼前的文鵬與蒼青曜。
“牧公子所謂何意？！”
“我魔淵為牧公子踏滅參天流的血還未干，牧公子這是要過河拆橋了不成？”
魔淵老祖單薄的身軀對峙蒼青曜，宛如萬丈山岳前的一粒沙石般，煌煌聖威擠壓著他的身軀，顫動著他的靈魂。
即便如此，魔淵老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受著。
文鵬輕聲道︰“說笑了，我牧歌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還不至于做出捅刀戰友的事來。”
“我說了，改日親自登門拜謝貴族，順便也來見一見前輩。”
“牧公子答應過老夫，你我之間的關系僅限于參天一戰，牧公子難不成要出爾反爾嗎？”
文鵬看著魔淵老祖，緩緩開口︰“我是答應過你，所以我這次來，跟你魔淵沒關系，跟你魔淵里面那位，有關系。”
魔淵老祖心中一沉，強作鎮定，沉聲道︰“牧公子所言何事？老夫可听不懂。”
“真不懂？”
“若是無事的話，還請牧公子離開吧，我等還有傷在身，恕難接待。”
“魔淵族長是要執意裝傻了？”
“牧公子此話怎講？！”
文鵬望著眼前的魔淵老祖，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沉寂了下來，目光也逐漸冰冷。
“既然不懂，就滾一邊去，我沒工夫跟你扯皮。”
“里面那個，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見你？！”
文鵬視線穿過魔淵老祖，望向魔淵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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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分明感應到一股微弱，卻純粹無比的天魔氣息。
不是真正的天魔族，不可能有這種氣息。
這魔淵之中，果然藏著一尊天魔。
文鵬話語落下，身邊的蒼青曜一步踏出，周遭彌漫的濃郁聖威瞬間暴動，澎湃的血氣洶涌翻騰。
嗡！！
滔天聖威剎那間化作一道血色血色刀鋒，恐怖的殺意驚悸著茫茫數十里山河，高懸在魔淵之上。
魔淵之中頓時嘩然，所有人都現身了開來，肝膽欲裂的望著頭頂的刀鋒。
聖人的氣息，對于小小魔淵來說，過于恐怖，也過于強大。
“你早就猜到了？還是說他不小心暴露了什麼？”
稚嫩孩童面無表情，聲音平淡的自魔淵深處展現，目光凌然不懼的望向文鵬，身上一道道魔紋明滅，涌動著屬于天魔的氣息。
文鵬看著孩童，哼笑道︰“呵，沒想到還是個娃娃。”
魔淵眾人面色無不是一變。
要知道，這位看起來如孩童一般的人，上一世可是堂堂皇者，更是如今唯一的一位天魔。
卻見孩童輕聲道︰“你若敢在我上一世說這種話，你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文鵬聲音冷硬道︰“省省吧，屬于天魔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現在的你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我隨手就能捏死。”
“你特地趕到這里，就是過來與本尊呈口舌之利的？”
文鵬道︰“天魔族隨著雷劫埋葬天魔古界後，古界外應該還有別的魔族強者，你們有多少人凝聚了魔胎？”
孩童搖頭，道︰“不重要。”
“此方天地，只有我一位真正的天魔了。”
他知道黑獄魔宮在造魔，可制造出來的天魔，又如何能與真正的天魔相比？！
文鵬搖頭︰“不一定。”
“你是說你從參天魔族救出來的那位？他廢了。”
“也不一定。”
文鵬伸出手掌，展現出一道道天魔紋身，道︰“我對天魔一族，還是有著些許好感的。”
“所以呢？”
孩童面色平淡，文鵬說的確實不錯，他前世是一位皇者，可現在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而魔淵，也不是什麼聖地古道，沒有庇護他的實力。
文鵬散開紋身，道︰“所以，是你跟我走，可活。”
“還是你留在這里，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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