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帶領墨雲和凱文穿過層層安全門,四號實驗室的藍白色燈光在金屬走廊中投下冷冽的光影。自動門滑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電子元件與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實驗室中央,十六台形似神經鏈接艙的設備呈環形排列,每台設備上方懸浮著全息投影的數據流。司帕西教授正俯身調試某個艙體的參數,灰白的眉毛在鏡片後緊蹙著。
"啊,你們來了。"閉目養身的甦察覺到動靜,抬頭微笑,"頭盔的神經同步率剛剛校準完畢。"
墨雲的目光掃過房間——阿波尼亞已經安靜地跪坐在角落祈禱;惠和莉莎站在設備旁,發梢上愛莉希雅別的發卡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黛絲多比婭仍在吃著奶糖。
"各位。"梅的聲音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全息投影在中央展開,顯示出復雜的模型圖︰
"基于聖痕計劃改造的意識鏈接頭盔,會借助你們的力量鎖定並封鎖律者的意識。但要注意——
你們也會被她察覺到,極有可能直接來攻擊你們,就像在黑暗森林里點燃火把——必然會引來猛獸,但也能為獵人指明方向。"
梅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動,畫面切換成一個不斷擴散的紅色神經網絡。
"第八律者已經吞噬了超過兩億人的意識,還有六億人仍在沉睡之中,"她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絲凝重,"其精神強度遠超我們的預估。"
投影中央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女性輪廓,無數意識光點如同飛蛾撲火般被她吸收。
"如果正面對抗過于危險,"梅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你們的首要任務是拖住她,為現實世界的打擊爭取時間,一旦鎖定完成,已經在各大州就位的融合戰士們立即前往摧毀她的本體,意識空間具體的指揮由墨雲負責。"
眾人依次戴上神經鏈接頭盔,冰冷的金屬觸感貼上後頸的瞬間,墨雲感到一陣細微的電流竄過脊椎。
"神經鏈接穩定,意識投射開始。"梅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墨雲眼前的世界驟然扭曲,數據流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白色花海,只不過比之前更大,墨雲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其中蘊含著驚人的精神力。
阿波尼亞、甦和其他融合戰士的身影陸續在他周圍顯現。
"比預期要糟糕,我們直接進入了她的地盤。"甦閉著眼楮感受四周,"她已經過來了。"
灰色的天空驟然扭曲,一道縴細的身影從裂縫中優雅降落。
第八律者懸浮在花海上空,灰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她漂亮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那雙沒有瞳孔的灰色眼楮俯視著眾人。
"歡迎來到我的劇場~"她的聲音如同千萬人的低語重疊在一起,"這次我特意為各位準備了專屬劇本哦~"
墨雲右手一振,驚蟄長槍瞬間凝聚成形,一只呼嘯著的雷龍向律者沖去。
"哎呀,這麼著急嗎?"律者故作委屈地撅起嘴,"那好吧~"
她突然張開雙臂,"演出開始!"
整個花海突然劇烈震動,無數白色花瓣騰空而起,在空中組成一個個模糊的人臉。那些人臉發出無聲的尖叫,整個空間開始扭曲變形。
"小心!"甦大喊一聲,"她在扭曲我們的感知!"
但為時已晚,墨雲看到阿波尼亞被拖入一個教堂般的幻境,甦墜入滿是醫療儀器的白色空間,惠則消失在一片櫻花雨中......
"阿雲!"惠的呼喊聲在風暴中一閃而逝。
墨雲想要抓住她,卻被一道黑色漩渦吞沒,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子般分崩離析。
當他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這是一間溫馨的客廳,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照片里,年幼的格蕾修正被痕和布蘭卡擁在中間,三人笑得燦爛。
"這是...布蘭卡的記憶?"墨雲警覺地環顧四周。
突然,廚房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快步走去,看到布蘭卡正顫抖著跪在地上,手指被碎片割破,鮮血滴落在白色地磚上。
"不...不要..."布蘭卡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格蕾修...痕..."
"很感人對吧?"第八律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灰色的長發垂落肩頭,"這是她最深的恐懼——失去家人。"
與此同時,其他戰士也各自被困在精心設計的幻境中︰
阿波尼亞回到了晨曦之家,卻發現所有孩子都變成了冰冷的雕像,疑似千劫的狂笑聲在走廊回蕩︰"看啊修女,這就是你所謂的救贖!"
甦站在醫院的停尸房,里面全是因崩壞病而死的病人...
惠則是在一個美麗的校園中...
"精彩嗎?"第八律者在墨雲面前優雅地轉了個圈,"我特意為每個人都準備了專屬劇目呢~"
回答她的是墨雲的雷電。
第八律者輕盈地側身,墨雲的雷電在她身前炸開一片耀眼的光芒。她灰色的長發在能量波動中飄舞,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悲哀。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憂傷,"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律者會誕生?"
沒等墨雲回答,她輕輕抬手,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變幻。
一個瘦弱的少女出現在畫面中,正跪在一座簡陋的墓碑前。
"看看她吧,第一律者,我的前輩覺醒前的模樣。"律者的聲音帶著諷刺,"一個連名字都不被記住的普通女孩。"
場景快速變換︰少女被粗暴地推進陰暗的閣樓,姨母尖刻的聲音回蕩著︰"你媽死了就別擺小姐架子!";學校里,她的課本被涂滿污言穢語;醫院里,醫生冷漠地告訴她︰"你母親的遺產已經由監護人代管了"...
"明明有著巨額遺產,卻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律者的聲音開始顫抖,"被同學潑墨水時,老師說她"小題大做";被誣陷偷錢時,姨父說"賠錢了事"..."
畫面定格在雨夜里,少女蜷縮在垃圾堆旁,渾身是傷。
她的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正在熄滅。
"每一次呼救,換來的都是更深的傷害。"律者直視墨雲的眼楮,"直到那天,崩壞回應了她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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