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之巔,伏龍頂。
鐘山之上並沒有別樣的建築,即便是在鐘山之主棲息的地方,也是常年陰暗潮濕,只有一張巨大的人臉,停置在山頂之間的位置,方便控制晝伏夜出。
不過,今日似有不速之客拜訪……
在 準備閉眼的間隙,一道渺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 面前,面帶笑意,穿著一身奇怪的衣袍。
盡管這個小東西身上散發著不俗的氣息,但終究是打擾了 的清淨,人面的臉上露出一抹怒意,微微張口就要教訓他。
“等等,燭華,我是報以誠意過來的,你難道甘心一輩子被困在這嗎?”
白袍青年似是胸有成竹,完全不懼于面前的龐然大物,反倒是好奇打量著這人面蛇身龐大的軀體。
听到小東西喊出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稍稍猶豫了片刻,終究是停了下來,巨大的人臉緩緩開口道︰
“人族,說出你的來意。”
見能與對方交流,白袍青年倒也不磨嘰,望著人面下近千丈的軀體,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良久,就在 快要不耐煩時,白袍青年才終于詢問道︰
“倘若我說,有辦法能讓你脫離這里,不必再受困于大荒,你可願同我做筆交易?”
脫離大荒……好生陌生的字眼。
在漫長的歲月中, 忘了很多東西,包括自己以前的記憶、身份,甚至連名字都忘干淨了,只剩下鐘山之主這個稱呼。
見人面不回復,白袍青年又繼續誘惑道︰
“我可為你找來一號替身,只要你同我簽訂誓約,立誓效忠我百年,待到百年過後,天高海闊,你自可離去……”
話音未落,一道熾熱的極光撲面而來,白袍青年下意識揮手,將極光收入裂縫中。
然而,盡管他已經足夠謹慎,卻還是被濺起的光線打中,手掌止不住的生疼,頓時氣得青筋暴起,沉聲怒罵道︰
“該死的畜生!你敢傷我?!”
然而,人面卻是沒有答復,只是微微揚起了一截赤紅的蛇身,猛的砸向白袍青年。
數千丈的身軀拳毫無花哨地在一瞬間轟在白袍青年身上,砸得他身形狂墜,周圍的空間也是破碎一片,瞬間引起了整個大荒的異樣。
狼狽的站起身,白袍青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神色駭然,原本升起的怒意很快的被澆滅,隱隱打起了退堂鼓。
本以為踏入見隱境,這世間應當沒有多少敵手才是,卻沒想到一個不入流的野神,居然能將自己的化身逼到這種程度。
罷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就讓這頭畜生繼續留在這里……
想到這里,白袍青年不再猶豫,趕在對方下一次吐息前,身影一淡,逐漸消失在了雲層中。
然而,就在白袍青年剛走不久,季明一行人就誤打誤撞來到了鐘山至主棲息的地方,迎面撞上了怒氣沖天的燭龍。
此時的 也無所謂這是誰了,長長吸了口氣,又猛的對著三人吐了出來。
一陣寒流刮過,三人直接被刮倒在了牆壁上,足足好半天才站了起來。
邵汐顏還能勉強站起,甦鈴殊卻是昏了過去,剛剛好些的身體也變得極度寒冷,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見狀,季明的臉色稍稍有些鐵青,不斷往甦鈴殊體內輸送著靈氣,同時背對著身後高聲吶喊道︰
“鐘山之主,在下無意冒犯,願奉以珍寶賠罪,還請高抬貴手!”
燭龍不言,龐大的人面依然充斥著怒意,顯然是覺得被戲弄了,近千丈的軀體再次高高揚起,猛地砸了下去。
躲好……
被一道奇異的力量推開,這是邵汐顏听見季明的最後一句話,她同時也親眼目睹了,赤紅的蛇尾如何砸在他的身上。
便是化境巔峰,此舉也是十死無生。
〔身能出礙,內徹拾蟲,精魄離合,境變仙現,空成寶色,暗中見物,身同草木〕
〔色陰、受陰、想陰、識陰、行陰〕
〔是為五十陰魔道〕
轟~轟~
空曠的山巔上,近千丈的蛇身開始微微顫動。
片刻後,一道通體漆黑的身影緩緩升起,竟是將蛇身舉了起來,猛的扔了回去。
蛇身劃過山巔,巨大的沖擊險些將整個頂端壓垮,逼得 不得不騰空而起,使整個身體不再纏繞在鐘山上。
有了短暫的間隙,黑影抱起還在昏迷的甦鈴殊,一個瞬身來到邵汐顏面前,直接將人扔給了她。
“你……”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當看見那黑影上猙獰面目的猩紅羊頭時,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開。
面對頭頂日月同輝似的燭龍,“季明”咧嘴一笑,渾身散發著漆黑的魔氣,修為也陡然攀升,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境界。
通聖境初階。
沒等 有所行動,只見“季明”雙手伏地,指尖迸發的黑炎在地上形成了一圈陣法,召來了近三丈長的獸皮大鼓。
燭龍頓感不妙,左眼倏地睜開,一輪烈日在眼眸中亮起,又一道至陽極光朝著“季明”擊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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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隨著“季明”雙手不斷的拍打,獸皮大鼓竟然迸發出了一陣旗鼓相當的魔音,與至陽極光兩兩相撞,最終互相交融不見。
眼看著家要被拆了,燭龍總算是冷靜了下來,靜靜的騰空于鐘山上,不再出手。
正當 猶豫要不要放過幾人時,一聲嘆息從頭頂傳來,驚得 一愣,周圍的空間仿佛都凝固了。
也正在這時,“季明”的身軀微微顫動,很快就癱倒在地,氣息變得十分微弱。
從虛空裂縫中走出,季言來到季明的身邊,頗為心疼的看著這個徒弟。
伸手握住他的脈搏,恐怖的氣息瞬間壓制住了里面的魔氣,順便將徒弟收回到自己的洞天。
隨即,他又走到邵汐顏面前,將兩個小姑娘也收了進去。
處理完後事,就該算賬了。
倏地,他踏步來到顫抖的燭龍面前,盯著面前的龐大人臉,似乎在考慮從哪里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