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徒弟，一人做兩個菜。
一個是自己最為拿手的，另外一個，則是大家都一樣，熬白菜片子。
就眼下來說，學校的食堂幾乎天天都有這個。
菜品充足，就丟點土豆、粉條進去，要是最近日子緊張，那便只有這白菜片子了。
這種最為基礎的菜，幾乎大家都會吃到，好吃不好吃，大家心里也都有個稱。
閻慶俞、李建民與黃師傅算是評委，挨個嘗了大家做的菜，一番嘀咕過後，還是就選中了黃師傅的大徒弟和三徒弟。
正如之前說的那樣，廚子還是得多做，悟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還是熟練程度。
能被黃師傅收為徒弟的，悟性都不會太差，剩下的，就是誰的經驗更足。
這一點，大徒弟與三徒弟有著天生的優勢，畢竟他倆跟著黃師傅的時間最長，學的手藝也最多。
耳目燻染下，總會比別人多一份教導。
“行了，老大和老三留下，其他的人先回吧。”黃師傅擺了擺手。
大徒弟與三徒弟一臉喜色，其余人，則盡皆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技不如人，這就沒啥可說的了。
李慶俞看著面前二人，扭頭問著黃師傅︰“這二人叫什麼？”
“大徒弟叫葛根寶，三徒弟叫趙亮。”
黃師傅滿意的看著二人，“前三個徒弟其實最佔便宜，跟著我的時間最長，學的也最多，手藝也最好。”
李慶俞點了點頭。
這二人做的味道其實差不多，尤其是熬白菜，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反倒是拿手菜上面，比之傻柱要差上一些。
不過也正常。
傻柱背靠著軋鋼廠，平時迎來送往比較多，他又兼著招待餐的廚子，加之本身學的就是這一手，自然要比其他人強上一些。
眼前這倆雖稍微差點，但也不是不能做。
況且對于他們學校來說，本身也不需要他們去小飯廳。那邊自有沈師傅招呼，他們需要做的，主要還是針對學生。
眼下是熬菜，可再等半年左右，吃食上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到時候學校里定然也會多一些菜品，他們只需要能招呼了這些常規的玩意兒，剩下的，一通百通，大不了到時候讓黃師傅再教他們幾手便是。
不管怎麼說，背後有人撐著，到底是要不一樣些。尤其是黃師傅的手藝，遠要比傻柱強出不少。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時候就差點撥的那一下。
“成，葛根寶，趙亮。”
閻慶俞看著他倆，“後天早上9點，北大的門口集合，到時候我會帶你們進去。萬不可遲到。”
黃師傅也瞪著眼，一臉的嚴肅，“听到沒？誰要後天給我掉了鏈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放心吧，師父。”
葛根寶是大徒弟，一臉喜色的搭茬，“到時候我早些去尋三師弟，我倆一起去！”
“成，你們心里有數就行。”
李慶俞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撤了，你們也準備準備，看看還有什麼能提升的地方，機會給你們了，能不能抓住，便看你們自己了。”
黃師傅帶著兩個徒弟將李慶俞、李建民二人送出屋門，這才又帶著這倆徒弟返回屋子，指著還擺在桌上的飯菜說道︰“嘗嘗，看看都能吃出什麼問題！”
葛根寶拿起筷子，從左到右挨個開始嘗。
“這道火候稍稍有些大了，這道鹽給的多了，這道一看就是七師弟的，模樣最漂亮，但是味道嘛，層次不夠，略顯單薄……”
黃師傅站在一旁，看著大徒弟頗為滿意，又指了指他自己的，“那你自己的呢？”
葛根寶伸出筷子，夾起自己那盤中的白菜放入口中，咸鮮的味道依舊還在，不過此時飯菜已經涼了，口感上，要比剛才差上一些。
白菜在口中咀嚼，味覺不斷的在尋找著其中的破綻。
可尋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出問題，不禁好奇的問道，“師父，我嘗不出來。”
“你嘗嘗你師弟的。”黃師傅指了指趙亮的菜。
葛根寶又夾起趙亮盤中的白菜放入口中，可這麼一咬，隨即微微皺眉。
“嘗出什麼問題了嗎？”黃師傅再度問道。
“師弟的口感稍硬。”他坦誠回答。
“味道可有減弱？”
“這倒沒有。”葛根寶似乎抓到了些什麼。
黃師傅看著還有些不解的大徒弟，也知他的悟性比老三稍差，直接對著他說道︰“你的這道菜，如果放到昌盛年間沒有問題，白菜軟爛，味道也完全沁到了白菜里。
可眼下什麼年景？你把白菜熬這麼爛糊，想成一鍋菜，得許多多放多少才夠？
為何平時帶你們出去做宴，這最後一道燴菜不是我掌勺，就是你三師弟掌勺，就是因為這個道理！
之前無所謂，咱們人手充足，你可以去做其他一些不縮水的菜。可現在，你們有機會也討個工人的名頭，那就得從學校的角度看問題。
北大什麼地方？全國最為厲害的大學之一，全校大幾千人！如果都像你這麼做，學校一天得多出多少？
反觀你師弟的，他便曉得什麼叫變通。
在味道不下降太多的情況下，將菜的時間縮短一些，保證成熟度又不至于太爛，這麼一來，學生們也吃到點東西，學校也不至于太浪費。”
“可那麼一來，下午豈不是會餓的更快？”葛根寶還有不解。
“熬成你那樣也不會延緩饑餓程度！”
黃師傅皺了皺眉，“爛糊成那樣，胃口還沒消化就已經可以直接往出排了，有屁用！說白了，你肚子里工作的時間越長，抗餓的時間才越長，否則的話，都一樣！
為啥人閻主任留了你倆？同樣的菜，不同的口感，你覺得他是在點誰？”
“奧。”
葛根寶大概明白了，這才順從的點了點頭。
“後天早上，你倆去的時候盡量站一起。小亮，你點子多，到時候幫著點你師哥。”
黃師傅對自己大徒弟略有些擔心。
他做飯沒問題，但是變通性上，要跟三徒弟差上一些，需要人指點。
“放心吧，師父。”
趙亮笑眯眯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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