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鐵蛋嗎？多會跟著劉處去部里啊！”
“走的時候大伙給你開個歡送會，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
鐵蛋皺著眉頭上樓，對這些陰陽怪氣的聲音絲毫沒有反應。
這些天里，這種聲音見的多了。
不過也正常，整個保衛處里，就他資歷最短。
學歷上倒是還好，處里沒學歷的很多，可人家們，都是起于微末，劉闖來時便都在一起的老人。
與他們相比，鐵蛋屬于排位最後的那一個。
在他們心里，誰跟著出去，都不會輪到鐵蛋。
所以之前對鐵蛋的態度都很是不錯。
而且誰心里也有一桿秤，老馬跟著劉闖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心血。
理應是他，即便不是，也是下面的三個科長的其中一個，這些人，也都是他的嫡系。
可就是這種情況，偏偏選了鐵蛋跟著上去，這如何能夠讓大伙想的通？
既然鐵蛋都能上去，那憑啥不是他們？
以前還覺得自己不如老馬，可現在看，似乎這里面有著不少貓膩！
上了樓，老馬正好從劉闖的辦公室里出來，抬眼看了鐵蛋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面色鐵青的冷哼一聲，連個招呼都沒打，直接走了過去。
鐵蛋心里雖有些尷尬，不過到底時間還短，尚沒有多深的交情，輕輕舒了口氣，緩和了一下心情，這才“砰砰砰”的敲了敲門，進了劉闖的辦公室。
“劉處，您找我。”
鐵蛋站在劉闖面前，頗為嚴肅的說道。
“鐵蛋啊，坐。”劉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笑著指了一下。
“不用，劉處，您說就行。”鐵蛋謙遜的說著。
“嗨，讓你坐你就坐，都是自己人，以後還跟我這麼生遠，以後去了部里不得被人笑話？”
劉闖笑著說了句，見鐵蛋還有些猶豫，再次笑道，
“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別抻著了，且不說你是我人，就從慶俞那輪，咱也不至于這麼嚴肅，放心，找你不是因為廠里的事兒，咱說點私的。”
鐵蛋眨了眨眼，見劉闖不似作假，猶豫片刻，這才緩緩的坐了下去。
“哎，這就對了嘛，自然點，自己人就要有自己人的隨性，寬容度上肯定要比別的人強得多，你小子且得學呢，別一天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劉闖再度教育道。
說著，又指了指背後的爐子，“那有熱水，自己去倒。”
見鐵蛋又準備拒絕，故作生氣的又補了一句，“別說不渴，都給你說了，你得先適應咱們的關系，自己人要有自己人的樣子，隨性，隨性懂嗎？”
鐵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略帶猶豫的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一抹苦笑的說道，“知道，劉處，只是這個，可能一時半會放不開。”
“所以就得練啊！”劉闖說道，“從現在開始，正式場合喊我劉處，私下里，喊闖哥！
哪怕是有人在，只要不是辦公室或者其他的正式場合，都這麼先喊著，省的到了部里丟人，你小子倒沒事兒，我丟不起那人。”
鐵蛋看著劉闖射過來的嫌棄目光，頓時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只好起身。
看了看桌上的物件，並沒有放著公用的水杯，四下看了看，牆邊的櫃子里倒是有著幾個。
扭頭看向劉闖，劉闖卻是將目光轉移到了窗外，壓根不去看他。
無奈之下的鐵蛋略帶猶豫，可還是走到了櫃子前，緩了緩心神，一把將櫃子拉了開來，將水杯從里面拿了出來。
“哎，這就對了。”
劉闖的余光一直看著他，見鐵蛋總歸是沒讓自己失望，頓時樂了起來。
“就是這樣，你看老馬，在我這屋從來不拘著，該吃吃該喝喝，我那桌上的煙，就數他抽的勤。
你小子勤快，就是這點放不開，慢慢來，還有點時間，反正不管怎麼說，裝你也得給我裝的像個樣子。”
鐵蛋點了點頭，去爐子旁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微微抿了一口，這才又坐回了劉闖面前。
見鐵蛋總算是有點樣子了，劉闖這才又開了口。
“怎麼樣？這兩天挺難受吧？”
“什麼？”鐵蛋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裝呢！”劉闖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我帶你去部里的事兒，是不是被大家伙知道了？受排擠了吧！”
“奧，您說這事兒啊！”鐵蛋恍然大悟。
“不至于，確實是有一些風言風語，大家對我的態度也沒以前好了。
不過這個我能想的通，畢竟我來的時間短，還沒有啥學歷，跟著您上去，對于大家來說，可能有點不公平。
，讓人家說幾句也正常，反正又掉不了一塊肉，說就說唄，等過段時間走了，也就沒啥交集了。”
“這事兒你倒是想得開。”劉闖愕然，“你就沒想了想，這事兒是誰散布出去的？”
鐵蛋搖了搖頭。
“不好說，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想，可還是沒有啥目標。您肯定不說，我和慶俞也不會自己暴露。
其余人要麼是猜的，要麼就是有關系唄，那部里要是泄露啥，咱也沒有辦法。”
劉闖搖了搖頭。
“你小子，思想是一點沒有轉變！”
劉闖有些不滿，“首先作為保衛處的一員，你得時刻保持好奇的心理，這種事兒，屬于什麼？在沒有接受到通知的情況下，不得算謠言嗎？
尤其是涉及到你自身利益的時候，怎麼能不去查一下？
是，你的名字是報上去了，你就敢保證說沒人使絆子？如果把你的黑料遞給了部里，你覺得部里還會要你嗎？不得讓我換人？到時候還有你的事兒嗎？
擔著個要走的名頭，結果沒有走成，你在保衛處以後還怎麼立足？別人不得笑話死你？”
鐵蛋這才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這事兒不會有什麼變故，自然也就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劉闖這麼一說，他還真擔心了起來，臉上瞬間覆滿了焦急，帶著一抹期冀的目光看著劉闖，
“不會吧，處長，咱保衛處沒那樣的人啊！再說了，我也沒啥黑料讓他們往上提的啊，我的手續不都完善了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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