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外。
金劍主正在焦急的來回踱步。
他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門前的木牌。
“楚清歡，一個半時辰……”
“齊陽，一個半時辰……”
“還有這李常蕭……”
“嗯，倒是些好苗子。”
他百無聊賴的，翻閱著木牌。
可心思，卻明顯不在木牌的人名上。
那位李安然，已經進去十分鐘了。
雖然只是十分鐘，但這位老人心里，卻總有種隱隱的不安與慌亂。
已經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浩氣盟里不管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位護山老人，心中也從未泛起過波瀾。
可如今，僅僅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便讓他徹底慌了心神……
一圈走下來，在一道發黃的木牌前，金劍主止住了腳步。
“萬里山……一日。”
“哼，這家伙，當年也確實是個妖孽。”
“能在老祖的銅人陣里堅持一天，也算是個人物……”
他繼續走著，像是在思忖著什麼，時不時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最後，在幾道發白的，幾乎看不見人名的木牌前，金劍主頓住了。
那上面的人名，只有一個。
金。
三日。
看著那上面斑駁的人名，老者的眼眶，竟漸漸有些濕潤……
遙遠的記憶中，斷斷續續的片段。
不斷在他眼前閃過。
“小金，表現不錯。”
“盟主，過了銅人陣，我以後可以當浩氣盟的第二任盟主嗎？”
“這個嘛，自然不行。”
“為什麼？”
“做盟主，每天只會被那些雞毛蒜皮的凡事拖身，耽誤自己的修行……”
“我希望你們兄弟五人，能一心一意修行，最終，找到自己的成神之道。”
“成神？”
“我們的天賦，也可以成神？”
“嗯，在銅人陣里堅持了三天，說明你天賦還不錯，成神……勉強夠吧……”
“盟主，那堅持多久，才能有一定成神的天賦呢？”
“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呢？”
“如果你能破了銅人陣，你的天賦，已經遠在我之上咯……”
思緒，緩緩回到現實。
金劍主擦了擦眼角，低聲喃喃著。
“老祖，那您現在……成神了嗎？”
就在老人愣神的剎那。
遠處，一道道驚呼聲驟然響起。
“快看，出來了！！”
“他出來了！”
“出來了？”
聞言，老人眉頭一皺，飛速趕了過去。
只見一臉淡然、神色平靜的李夜白，正靜靜的站在殿門口。
“你怎麼出來了？”
見狀，金劍主老臉一驚，不可思議的瞪著眼楮，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夜白。
身後，其余幾位劍主也匆匆湊了過來，一眾老人皺著眉頭，七嘴八舌的問著。
“這才半個小時不到，你怎麼就出來了？”
“你被銅人陣淘汰了？”
“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止是幾位劍主，其余那些看熱鬧的選手們，也在交頭接耳、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現場一片嘈雜。
“不對勁啊，以他的實力，怎麼才堅持了二十分鐘？”
“是啊……”
“連我這個術師都能堅持一個小時，他連斷龍石都能劈開，居然扛不住銅人陣？”
齊陽幾人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李哥……該不會是栽了吧？”慕容昭偷偷對幾人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道。
“不知道……”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他實力那麼強。”
場上。
與眾人愕然失望的反應截然不同。
聖殿的幾位老殿主，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彼此對視一眼，心中暗自竊喜，“他失敗了？”
“失敗的好啊！”
“神域只收召喚系的妖孽，若是他在浩氣盟的面試失敗，那留給他的，就只有我們聖殿了……”
這時。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李夜白，緩緩搖了搖頭，“各位前輩，我沒有失敗。”
“第三關，我已經過了。”
“過了？”
幾位劍主面面相覷著，一臉迷茫之色。
“這怎麼可能？”
“堅持一個小時，才算是成功。”
“你這才二十分鐘……”
就在老者們的目光，還緊緊聚焦在李夜白身上時。
殿門處，戰秦山的驚呼陡然響起。
“幾位劍主！！”
只見他手里。
正緊緊拿著一道嶄新的木牌。
那上面的名字，正是李安然。
“秦山，什麼情況？”火劍主皺著眉頭，滿臉焦急的轉身看了過去。
戰秦山瞳孔劇烈顫抖著，緩緩將手中的木牌轉了過來。
等看清那上面的幾個大字後。
殿外的一眾人，全都呆滯在了原地。
“李安然……破！”
“破？”
“破？是什麼意思？”
“名字後面，不應該是堅持了多少時間嗎？”
“他這是什麼情況？”
年輕的選手們滿臉疑惑，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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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的眾人也一臉懵圈，不解的瞅著那木牌。
一雙雙目光。
都在緊緊盯著那個大大的“破”字。
人群中，只有五位劍主的表情，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那是一種震駭、不敢相信的愕然。
“破……”
“破了？”
許久之後，金劍主口中，緩緩念出了一句，“他沒有失敗……”
“他……破了老祖的銅人陣。”
此言一出。
戰秦山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一眾選手們沉默了。
聖殿的老殿主們，更是直接懵逼了。
“你們浩氣盟的銅人陣，還能破開？”戴峰看向一臉迷茫的金劍主，老臉一抽。
“自然是能破開。”
“但以往，從未有人做到……”
“他是第一個。”
此刻，已是日落西山。
夜幕，緩緩降臨。
在全場愕然的目光中。
金劍主滿面激動，臉色漲得通紅，高聲大吼道“李安然，三關已過！”
“從今天起，你便是我浩氣盟的學生！”
他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心跳急劇加速，仿佛是看到了浩氣盟的未來。
“老祖……”
“能成神的人，我找到了！”
激動的金劍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身後，聖殿幾位老殿主那要吃人般的幽怨目光。
“無恥！”
“簡直是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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