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墨坐在書桌,將自己此刻所掌握的一切情報、友方勢力以及敵方情況逐一羅列清晰。
    他的目的首先要清除自己精神體上的傀儡印記,再有就是把姜星越找回來,至于梅洛斯蒂安,閻墨暫時還想不到怎麼破除對方的分身和“真實之境”,能躲就躲吧。
    目前他的優勢是有半個盟友的原初會,還有半個盟友的楚休。
    至于為什麼都是半個盟友,主要是蓋爾曼和楚休這兩個人都心思縝密,總感覺他們別有所求。
    蓋爾曼暫時還看不出他有什麼目的,但是楚休就明顯很不對勁。
    閻墨原本認為卡里爾派對方來,是想弄清楚路易斯在卡羅斯留下的秘密。
    但是這幾天下來,楚休除了最開始在他的房間安裝竊听器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哪怕閻墨把他偷偷安裝的竊听器全拆了,對方也跟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只是按照約定每天來巡視一番。
    就在剛才甚至還向他提出換囚和劫獄這種違反法律的事。
    弄得兩人好像是掏心掏肺,有過命交情的好友,連這種事也能拿出來說,毫無避諱。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分析,閻墨頭疼地揉著昏沉的腦袋。
    不管要干什麼,他現在只有一個人可不行。
    他旋即沉入精神海,將系統001召喚出來。
    系統001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仿佛連續數日未曾合眼,無精打采地給閻墨說了聲早安。
    “宿主,請問您有何吩咐嗎?001竭誠為您服務。”001有氣無力地說。
    “智能體也會累?”閻墨見它這個樣子,不由得嘲諷。
    “普通智能體不會,但我這種程度的智能體已經和您認知里的人類和蟲族沒區別了,您也可以將我當做一種生命來看待。”
    說著,001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要緊事,兩只虛擬的小手不安地搓動著,面上還帶著幾分羞澀,期期艾艾道。
    “宿主您看,馬上要年終總結了,您又是我唯一的宿主,方不方便給個好評呢。”
    閻墨瞥了眼面前突然出現的打分條,不為所動。
    “听你的口氣,好評對你來說很重要。”
    “當然......”001注意到閻墨的臉色,張大嘴,露出勉強的笑容,語氣來了個大轉折。“一點都不重要,這年頭您購物都不信好評了,這評價也就是充門面看的,對我一點都不重要,誰稀罕好評啊,哈哈哈,您隨意打。”
    “那行。”閻墨抬起手指,眼看就要打一顆星,001 見狀,慌忙飛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閻墨的手指,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淚花,
    ““宿主,且慢!雖然好評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但是你看我們也認識有十來天了,以後還要攜手同行好長時間,您真得忍心給我打一顆星嗎?”
    “忍心。”閻墨神色冷淡,吐出的字眼沒有半分溫度。
    說著,他伸出手指,001 拼盡全力拉扯,整個球體都被扯得變了形,卻也沒能攔住分毫。
    就在閻墨的手要踫到打分頁面的時候,001突然大聲喊。“宿主,有事好商量!!!手下留星啊,您叫我出來這會肯定是有急事吧。
    這次無論是情報,還是兌換商品,我都給您打到骨折,有事好商量啊。”
    001換成淚目的表情,手舉白旗,晃來晃去。
    閻墨瞬間停住,垂眸看向001,001立馬換上黑色管家西裝,手指扶在胸前,一臉驕傲地說︰“您盡管開口,要知道,我可是主神手下第一系統,做事都是專業的。”
    閻墨強忍著吐槽它是不是倒數第一的沖動,直接道出自己的需求。
    “有沒有長得跟真蟲一樣的仿生蟲?”
    “這個,宿主,雖然我們做系統的底線很低,但我也是有底線的,違法走私的買賣我是不干的,蟲族嚴厲禁止克隆技術的,要是被抓住,就算您是雄蟲恐怕也要進監獄。
    而且,發一個蟲到您那里,快遞費也太貴了,您再看看別的。”
    閻墨︰“......”
    他怎麼感覺,主要是快遞費的問題。
    思索了下,他又問。“我記得你說你是反派系統?”
    “對。”001驕傲地挺起圓溜溜的身體,滿臉得意。
    “那你肯定做過挺多壞事,我打算劫獄,你有什麼方案?”閻墨問。
    “噗 ——”001 猛地噴出一口虛擬的水,嗆咳幾聲後道︰“咳咳,宿主,我記得前幾天您不是說您要打算在羅德市養老嗎?怎麼突然要劫獄了?”
    閻墨並未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它。
    001擠出靦腆的笑容。
    “宿主,人家雖然是反派系統,但人家說反派炮灰系統啦,幫您打听些八卦,買些藥和道具這個我擅長,但是劫獄什麼的,也太危險了,不符合咱們反派炮灰的定位。
    像這種事情,您最應該做的是立馬蹲在地上舉起雙手,然後說“求求各位英雄饒我一命。”,這樣才對。”
    閻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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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服了這個窩囊廢的炮灰了,看來當初選擇放棄任務是正確的,他寧願死,也不要維持這種的人設。
    這也干不了,那個干不了,這個系統就只有個陪聊,購物,還有積分結算的功能?
    “宿主。”見閻墨臉色越發不好,001小心翼翼道︰“我想提醒您,您已經穿越到這個世界了,那麼您每一次做的決定都會影響世界線的發展,也會影響未來的劇情走向。
    如果您按部就班的維持人設,走劇情,您順利活到5年後沒問題,還能夠攢夠積分回家。
    若是您執意,要去改變一些事情的話,劇情就會脫離掌控,到底會發生什麼樣子改變,連我都不能預測,那麼您的生死就不確定了。”
    又來了,這個系統真是見縫插針的地開始話術推銷。
    “我若死了,你呢,會怎麼樣?”閻墨反問。
    001手放在下巴上思考了下。“我大概會回到主神那里重新培訓,等待下一個宿主匹配。
    這個您不用擔心了,我肯定是不會被銷毀的,最多也就是進系統儲備池沉澱沉澱。
    但若是宿主您沒攢夠任務積分就死了,您就徹底回不去原世界,也就是徹底死亡了。
    所以,我現在才更擔心宿主您的安危,萬一您要是惹到什麼不該惹的蟲,哪怕有我在旁,也護不住您啊。”
    “口頭上擔心就不必多說了。”閻墨冷聲道。
    他以前遇到那麼多次危險,也沒看這個系統怎麼保護他。
    “如果我死了,你應該開心才對,解綁一個不听話不完成任務的宿主,下一個總會比我好。”
    說完,閻墨給系統打了個一星,退出精神海。
    001看著打分板欲哭無淚,聊了這麼半天,結果還是1星啊。
    閻墨本來也沒指望垃圾系統有什麼用,而且每次和系統聊天都是越聊越鬧心。
    早知道,他會有一個這樣的系統,那還不如沒有系統。
    這就好比,如果超市里只賣可口可樂,他就不會去想百事有多好喝,系統的出現,總讓他時不時懷疑自己走的道路是否是正確的。
    他也會想,如果他听系統的話,認真完成任務,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鬧心的事。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閻墨握緊筆,用漢字寫下姜星越的名字,直到寫滿整張紙,密密麻麻,都是姜星越。
    姜星越,我為你放棄了很多!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他久久凝視著那張紙,輕笑出聲,長舒了一口氣。
    之後,閻墨抓著紙,拖著疲憊不堪、酸痛難忍的身體回到臥室,縮進了冰涼的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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