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雌蟲身著藍白條紋病號服,深棕色的頭發凌亂不堪,雙眼血絲密布,下巴上冒出青黑色的胡茬。
    與在謝麗爾酒店後花園見時相比,此刻的他似被抽干了精氣神,萎靡不振,傲骨盡失。
    閻墨微微點頭。
    “您請坐。” 胡漣小臂輕抬,指向靠近病房牆壁的沙發。
    閻墨略作思索,還是說出那句感謝︰“謝謝你救了我。”
    “都是我分內之事。” 胡漣回以禮貌性的微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眼眸深處依舊淤積著濃濃的倦怠之色,宛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半點波瀾。
    閻墨本來沒想著和對方一見面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他前來主要是為了表達謝意,讓自己內心舒服些。
    他在病房沙發上落座,諾雷德緊隨其後,下意識地想挨著他坐下,卻被閻墨踹了一腳,嘴里嘟囔著不滿的話,終究還是老實地站在一旁。
    姜星越則坐在胡漣病床旁邊。
    他拿出水果,打算幫胡漣削果皮,胡漣卻一把奪過水果刀,不耐地瞪著他,語氣有些沖︰“我還沒殘廢,我自己來。”
    話出口後,他似是意識到不妥,臉上的神情瞬間切換,勉強擠出溫和的笑容對著坐在角落的雄蟲,柔聲說道︰“我是說,這點小事就不勞煩您的雌君幫忙了。”
    閻墨︰“......”
    人前人後,反差那麼大的嗎!也是理解不了姜星越的擇友標準了。
    反正閻墨是不怎麼喜歡這種動不動就發火撒氣的朋友。
    一時間,病房內如死寂一般,陷入長久的寂靜。
    閻墨察覺到,怕是自己和諾雷德在場,阻礙了這兩人的交流。
    于是,他尋了個有事要忙的借口,打算給姜星越和胡漣留出獨處的空間,便帶著諾雷德起身離開了。
    待黑發雄蟲離去,胡漣長嘆一聲,手臂隨意地枕在腦後,再度將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
    姜星越嘴唇微張,猶豫再三,還是輕聲安慰道︰“學長,您千萬別放棄,我最近又幫您聯系到一位經驗豐富的醫生,說不定能治好您的……”
    話未說完,胡漣手中那個尚未削完的水果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砰” 的一聲狠狠砸在門上。
    听到病房里的動靜,諾雷德腳步微微一頓,擴散出精神力,豎起耳朵,又繼續跟上閻墨。
    胡漣死死盯著姜星越,看著那張同樣笑容消失,滿是不解地臉,目光對上那雙明亮的清澈綠眸,心中無名火起,怒不可遏道︰“說了讓你別管我,你發什麼爛好心!”
    “你哪兒來這麼多錢!你是去殺人放火了,還是去劫富濟貧了,該不會是用那只雄蟲的錢!”
    姜星越輕輕嘆氣,搖頭輕聲道︰“沒有,閻墨閣下並不知情,是學校和雄保會發給我的引導蟲補助金,另外我還向相熟幾位老師借了些。”
    蟲族向來都是雌蟲供養雄蟲,雖然已經和閻墨閣下成婚,但姜星越的臉皮還沒有厚到,找自己的雄主借錢。
    胡漣陰沉的臉色稍霽,而後意識到不對。
    “你們都結婚了,你怎麼還叫他閻墨閣下?”
    胡漣一臉狐疑地盯著姜星越,又忍不住看了看病房門外雄蟲離開的方向。
    對于這件事,姜星越自己也很納悶,眉頭微微皺起,無奈道︰“我不清楚,閻墨閣下不讓我喊他雄主。”
    不過到底只是個稱呼,姜星越未做過多糾結。
    真是聞所未聞!
    看著姜星越低下頭,那副逆來順受、唯唯諾諾的窩囊廢模樣,胡漣心里的火氣 “噌” 的一下更旺了。
    “靠!”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伸手揪住姜星越的頭發,迫使金發雌蟲抬頭,“這叫什麼事!還有,你們才剛結婚,那個雌蟲是怎麼回事?”
    雖說不清楚對方的等級,可胡漣本能地覺得那個高大的雌蟲很危險。
    姜星越自然不可能說出諾雷德的真實身份,試圖露出笑容,讓學長安心。
    “他叫諾雷德,是昨天來到我們家的,閻墨閣下娶的雌奴,不過閻墨閣下說只是讓他借住,他很快就會離開。”
    “這種說話你也信。”胡漣簡直無語了。
    他從來沒听說過雄蟲娶雌蟲用什麼借住的借口,這下子,閻墨在他心中又多了條虛偽的標簽。
    想到這幾天自己在卡羅蘭家族遭受的冷遇,被像丟破抹布一樣拋棄,他不禁恨屋及烏,心中的怒火瞬間找到了宣泄口,抬手將閻墨帶來的東西一股腦全推到地上,咬牙切齒道。
    “雄蟲就沒一個好東西!”
    姜星越本想說閻墨閣下對他挺好的,可念頭一轉,想到胡漣剛被卡羅蘭家族拋棄,滿心的委屈與憤懣,此刻定是听不進半句好話,于是只是默默蹲在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東西。
    “你把錢拿去請醫生了,買武器的錢怎麼辦?” 胡漣見他這副模樣,恨鐵不成鋼,又跳下病床,和他一起撿,強忍著怒火追問。
    “我會想辦法籌錢的,您不用擔心這個。” 姜星越臉上笑容輕松,仿佛這是件很簡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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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獵場?”胡漣一下子就猜中了迅速籌錢的方法。
    姜星越輕輕 “嗯” 了一聲,算是默認。
    “那點錢有什麼用,賺的錢還不夠治療費的......”胡漣一邊撿東西,一邊抱怨,說著說著,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深棕色的眼眸眯起。
    “生死局?”
    所謂生死局,就是走上比賽場上的只有一個蟲能活下來,由于過于血腥和危險,能賺得到的錢是普通比賽的 10 倍甚至 20 倍。
    見姜星越沒有否認,胡漣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把抓住姜星越的領子,將他硬生生拎起來,壓著滿腔怒火,一字一頓道︰“讓你的醫生走,我不治了!我也不需要治,等會兒我就出院!”
    “現在出院的話,翅翼沒恢復,您肯定會被主腦降級的。”
    “而且,我已經簽約了。
    十次,昨天已經打了一次,毀約的話違約金只會更多。”姜星越面色平靜,甚至還露出一絲微笑。
    “他們都打不過我,我能活下來。”
    胡漣死死盯著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他吞噬,一字一句緩緩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死掉的蟲也是這麼想的!”
    他越說越氣,怒火抑制不住地往上涌︰
    “你個sb,從來都是擅作主張,卻不問我到底想不想要。”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特別會無私奉獻,是不是想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肯定會感動哭了,抱著你一起痛哭流涕是不是,我告訴你,做夢去吧!老子一點都不會感動,只會覺得你腦癱。”
    “老子跟你說過的話你一個字都沒听進過,只會做這些自以為對的事,你以為你對其他蟲好,其他蟲就會同樣對你好,就像那個f級雄蟲,你對他那麼好,他有一丁點看得起你嗎?他有一丁點兒能幫得上你嗎?”
    姜星越張了張嘴,試圖為閻墨閣下辯解,被胡漣罵回去。
    “閉嘴!老子現在不想听你說話,說得那麼多有什麼用,我現在就是個廢物,靠嘴皮子治療不了,你趕緊滾滾滾!”
    “醫生已經在路上了,預約診金也付了。”姜星越小聲說。
    這名醫生還是蓋爾曼介紹的,居住在別的星系,為了請他過來,姜星越提前已經轉給了對方誤工費,船票費,還有半數診金,合計35萬星元。
    “那讓他滾回去。”胡漣說。
    “預收50的診金,他不退費的。”姜星越繼續道。
    胡漣︰“......”
    空氣寂靜片刻後,胡漣惡狠狠說道︰“要是治不好,就殺了他!把錢拿回來。”
    姜星越︰Σ(ゲ°⑸°;)ゲ
    畢竟是認識的蟲介紹的,這樣做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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