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無異于晴天霹靂,炸的眾人腦子嗡嗡的,即使笛飛聲猜到他在尸體上驗出些破綻來,也沒想到這麼炸裂的可能性。
方多病急了︰“怎麼可能,你當初不就是因為我舅舅的死才跟笛飛聲在東海大戰的嗎?你這什麼意思!”
李蓮花心里亂糟糟的,他實在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結論,但是他也知道,只有這個結論是真的,一切不合理的地方才會那麼合理的存在。
他緩緩的解釋道︰“這具尸體是假的,可是卻真得令人發指,今日若驗尸的不是我,決計沒有人能看得出來破綻,而且最終會得到一個結論。”
他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李相夷用吻頸殺了單孤刀,嫁禍給金鴛盟,借此挑起四顧門和金鴛盟之間的大戰,達到擾亂江湖的目的。”
笛飛聲笑道︰“嗯,這個理由挺不錯的,不過你四顧門如日中天,你李相夷的威震武林,倒也不必做這些吧。”
李蓮花道︰“李相夷的敵人也不比你少,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何況,說的人自己信不信不要緊,有時候很多事只需要有個看似有理的說法罷了。”
笛飛聲道︰“這造假之人也太小看你了,居然在手上留下了破綻。”
方多病問︰“你怎麼知道是手上?”
笛飛聲道︰“李相夷怎麼收你這麼個貨色做徒弟的,你那眼楮長這麼大是做裝飾的嗎?你沒見他檢查到手的時候反復檢查了好幾次,然後就突然變了驗尸手法?”
方多病想想,還真是,看來自己的觀察力還是不夠。
李蓮花點頭道︰“師兄的小手指少了一截,是因箭矢炸開而受傷的,斷口並不平整,而這具尸體的小手指卻是被平平斬斷的。”
“除此之外,尸體上所有的傷痕,跟師兄身上的傷完全一樣,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制作這具尸體之人很細致入微的觀察過師兄的身體,甚至親自丈量過,才能做到幾乎完全一致。”
“幾乎?”笛飛聲很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是的,幾乎。你知道的,從傷痕上可以看到很多東西,連武功招式,傷于誰手都能推測得出來。而這些傷痕雖然用的是不同的招式甚至不同的武器造成的,但是出手的人卻只有一個。”
方多病提問道︰“可是那些傷如果是同時造成的,能看出來啊,總不能是我舅舅身上受點什麼傷,就跟著在別的人身上也弄這麼一條傷口出來預備日後檢驗吧。而且制造出這麼個替身的話也要花很多時間,又要跟我舅舅長得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
清遠已經看過李蓮花拿回來的人廚子的筆記,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讓新的傷口快速的變得像舊傷口一樣,想變得像多久的就能變成那個樣子,便給方多病解釋了一下。
方多病吃驚之余不由得有些吃味,分明他才是師父的徒弟,憑什麼這些東西師父教了清遠也沒教他,不行,必須要纏著師父教!
“至于長得一模一樣,我想可能那人只是有幾分相似,被人在面部做了修整,又將臉皮貼回去,長好後就有八九分接近了,而人被殺死,因為疼痛,面部都會稍微有些扭曲變形,看在大家眼里就是十分一致了。”
“長好後?你是說這人是活著被做成這個樣子的,然後還活了不短的時間?不痛嗎?”方多病不可置信。
笛飛聲不屑的嗤笑出聲。
李蓮花給小徒弟解釋︰“讓人感覺不到痛的方法有很多,還有些人是天生感覺不到痛的。當然,要找一個天生無痛感,又跟師兄相貌體型相似之人很難,所以我認為多是用了什麼秘法讓人感覺不到痛。畢竟是在臉上動刀,如果因疼痛掙扎的話,一不小心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馮初一弱弱的道︰“小的便知道起碼兩種法子,可以讓人至少在被修整的時候感覺不到疼痛。”
方多病一听便來了精神,忙道︰“你說!”
馮初一看了看李蓮花,見李蓮花點點頭,方才道︰“南胤 術中有一種 蟲,可以讓人陷入沉睡,即使刀斧加身也醒不過來,必得施術之人才能喚醒,沉睡之人最長可以不吃不喝數月之久,但是如果一直不喚醒,就會睡死過去。”
“另一種便是用我南胤的聖物無心槐的樹芯制成的香料,少量吸入可以讓人全身放松,飄飄欲仙,即使遭受傷害也半點沒有知覺,當年南胤捕白猿做生靈鼓便是用的此法,因為,白猿通靈,必須用活剝下來的白猿皮制成的生靈鼓,敲起來才能惑人心神,令我軍振奮,令敵人心寒。”
李蓮花道︰“嗯,這是其中兩種,其他還有若干秘術我就不贅述了,總之這是可以用手段辦到的。”
方多病道︰“那也不能說明是我舅舅幕後策劃的啊,你們兩關系這麼好,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建立四顧門,人前人後都沒有任何不合。”他心里有點慌,要是真如師父所說,舅舅是幕後黑手,那他這個徒弟是不是也當不成了,他可還沒有正式拜師呢。
李蓮花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說師兄完全沒有做這些的理由。但是,那尸體上的傷痕若非是仔仔細細的多方揣摩後復制的,根本達不到這個效果,而師兄,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細致的看過全身?除非他自己願意。”
“而且他當年與我發生爭執也很突兀,雖然我去的時候並沒有說要與金鴛盟定盟,約定五年之內互相不起爭端,但是當時兩方遠遠沒到劍拔弩張之際。然而我回到四顧門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厲兵秣馬,準備攻打金鴛盟了。”
“當時我跟笛飛聲定約時很快,本來預計要花上兩三日的時間慢慢拉扯,是笛飛聲不耐煩瑣事,丟給下面的人去完善,要拉著我比武。我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去跟金鴛盟的屬下慢慢扯皮,更不想跟他比武,所以只是敲定了定約之事,便也走了,準備讓手下來對接。”
“如若不然,他們對金鴛盟發起攻擊之時,我還在金鴛盟呢。”他說到這里,只感覺無比心寒。若真是那樣,縱然自己武功再高,恐怕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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