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喬二人離開後,李蓮花也沒有解開方多病的穴道,只是默默的又喝起了有些冷了的酒。原本他不必喝冷酒的,便是不想麻煩,叫人來換一壺新燙好的酒,也可以用內力將酒加熱。可是他現在心情不佳,就不想多費手腳,只想往嘴里灌進去點酒。
清遠是知道他的事情的,當著方多病也不好說什麼寬慰的話,只是默默的拿過酒壺,用自己的內力把酒加熱了,讓他不至于喝進許多冷酒。雖然他的身體早就好了,甚至這些年下來還更上一層樓,即使對上當年的笛飛聲,也不需要再拼殺那麼久才分出勝負來。喝些冷酒對他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但是在清遠心里還是當他是那個初見之時,隨時會吐血倒下,生命垂危的哥哥,總是下意識的想要照顧好他。
方多病在那里氣得咬牙切齒,眼楮都快瞪出眼眶子了,另外兩人一個熱酒,一個喝酒,沒一個理他。他急了半天才想起沖穴,忙強自靜下心來,默默運功,將穴位沖開。
等他把穴位沖開,肖喬二人早就走得不知去向,李蓮花的酒再怎麼細水長流都喝完了,清遠拉了房里叫人的繩子,叫人上了熱茶來喝著。
他氣呼呼的剛要開口,就听李蓮花用嫌棄的口氣道︰“沖個穴用了這麼長時間,方多病,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練功啊!”
沖到嘴邊的話馬上就變了個方向︰“我剛剛那是沒想起!”
清遠馬上嘲諷道︰“那說明你腦子不行。”
方多病氣憤的叫道︰“那是我太生氣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師父沒有死!肖紫衿作為我師父的結義兄弟,怎麼可以覬覦自己兄弟的未婚妻!還一直說我師父死了。”
李蓮花淡淡的道︰“他說的沒錯啊,李相夷是真的死了,只是你不願意相信而已。”說得好生篤定,要不是清遠知道他就是李相夷,幾乎都要相信了。
但是方多病就是不相信,他叫道︰“你胡說,你分明說過我師父只是有其他事情在忙,沒有時間親自教導我。”
李蓮花道︰“是啊,他忙著喝孟婆湯過奈何橋呢,自然是沒有時間來教導你。”
清遠听得他又詛咒自己,噘著嘴瞪了他好幾眼。心里默念了好幾遍“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呸,是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方多病決計不信,他還盤算著過了年就纏著母親備了拜師禮,去雲隱山正式拜師呢,說不定在雲隱山上就能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師父。哪怕是他傷了、殘了,甚至武功盡失,或是昏迷不醒,天機山莊富可敵國,什麼樣的好藥找不來,定能叫師父恢復如初的。
李蓮花繼續忽悠他︰“你不覺得肖紫衿說的都很實際嗎?如果李相夷沒死,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一點動靜都沒鬧出來?他可是走到哪里都要攪得天翻地覆的性子。更不要說還有人想冒充他,他向來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不把那些假貨剝皮抽筋才怪呢。”
方多病氣道︰“那你怎麼不說如果他在,看到肖紫衿肖想喬姑娘,會打得他滿地找牙呢。”他還在記恨肖紫衿說他師父死了,還跟喬婉娩求婚,還、還、還找了人來起哄,企圖逼迫喬姑娘答應,真是氣死小少爺了。
“那倒不會,因為李相夷和喬婉娩早在東海大戰之前就已經分手了。只是大戰在即,還來不及與眾人分說罷了,此事雖未聲張,肖紫衿卻是知道的,所以他並不是覬覦兄弟的未婚妻,只是追求自己的心上人而已。”
“你胡說!”
“我並未胡說,剛才你也听到了,無了交給喬女俠的手串香囊,皆是昔日李相夷從不離身之物,那手串是喬姑娘在佛前跪經七日為李相夷求來的,而香囊亦是她親手所繡,里面還有她一縷青絲。”
李蓮花當日命人將手串香囊送到無了處,讓他轉交給喬婉娩,雖然亦是表示二人情緣已斷,讓她另覓良人之意,可畢竟是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愛人,心里若是沒有半分不舍也是不可能的。
他曾想過,若是當日他沒有回四顧門,沒有听到紫衿說她不喜歡四顧門而她沒有反駁;若是她的那封信他從未曾打開看過;若是他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不是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若是在地道中他不曾听聞她和紫衿那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的依賴......也許他真的會跟方多病說的那樣,把肖紫衿揍一頓,也會像以前一樣,想方設法的去哄得她心回意轉。
李相夷不是喬婉娩的良配,而李蓮花于喬婉娩不過是個陌生人。
他壓下心中的那份傷痛,板起臉來道︰“好了,長輩的事,你個小孩子摻和什麼。這街也逛了,飯也吃了,就回吧。過幾日我去方府拜訪,與方尚書和何堂主商議一下,年後帶你一同出去游歷些時日。”
方小少爺的父親剛升了戶部尚書,這次皇宮賜宴,方少爺的位置又能往前挪一些了。
不過這座次不座次的方少爺可不放在心上,關鍵是剛才師叔說要跟父母商議,年後帶他出去游歷江湖,哈哈哈哈哈,江湖,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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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下了樓,自有方家僕從接著,簇擁了自家少爺回府。李蓮花要回自己的蓮花樓,清遠自然也就陪著。
狐狸精可憐巴巴的一只狗守著一棟樓,好容易盼著這倆不著家的人回來了,卻好似沒什麼精神,也不說慰問一下小狗。還好,還算有點良心,記得給狗帶了肉骨頭,上面好多肉啊!真香!
李蓮花興致不高,又想喝酒,正翻箱倒櫃的找酒呢。明明樓里好幾壇好酒呢,怎麼都沒有了,定是被妙手空空這廝偷喝了。
清遠笑道︰“哥哥別找了,你知道我收的東西你可是翻遍了蓮花樓都別想翻出來。”
李蓮花無奈的道︰“原來是你藏了啊,不是被妙手空空偷喝了就成。你別都給我收了啊,也留點。”
清遠“變”出一瓶酒來,放在桌上,卻不讓他喝。神神秘秘的道︰“哥哥,你閉上眼,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李蓮花故意道︰“什麼禮物?另一瓶好酒?”
清遠堅持要他把眼閉上,然後把手伸出來。李蓮花寵溺的笑著照做了,口里說道︰“神神秘秘的,不會是你終于學會了女紅,給我做了一身衣服吧?”
清遠雖然針法了得,但那是給人扎針,于女紅上卻是沒什麼天賦,至今也只是勉強能裁剪,針腳平順,做出來的衣服倒也能穿,就是不大好看,所以從來沒有給李蓮花親手做過衣服。
李蓮花剛說完,忽覺手中一沉,多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這重量,這熟悉的手感,李蓮花眼楮沒有睜開,眼淚卻從緊閉的眼角流了下來,劃過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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