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乳醫把脈,猜測這一胎有可能是個郎君。
他原以為他會高興,曹家總算有後,他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阿翁阿母了。
可除了對得起他們,他內心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想到曹家第一個男孩是從周顯肚子里出來,他心里就說不出的煩悶。
他不是沒有想過,甚至夜深人靜時常常在想,為何懷這一胎的不是芷蘭。
倘若是她,如今她還是他的妻,他的新婦。
他甚至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何會背叛他,放著他的正妻不做,偏要成為曹牧謙的孺子?
他與她曾是夫妻,就算她真的改嫁,大夏朝這麼多兒郎她挑選不出一個?偏偏要嫁給他的大兄。
直到史嫣兒離開許久後,曹知謙仍坐在茶肆里出神的望著渭河。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再次見到芷蘭,他的心又悶又痛。
心中那些難言的情緒,絲絲縷縷的恨意如渭河的水包圍著他。他很想大聲質問她是否為了曹牧謙冠軍侯的身份,甘願為妾!
他的官職遠不如曹牧謙冠軍侯來的顯赫,芷蘭與他和離投入曹牧謙的懷抱也在所難免。
她跟著曹牧謙,即便是做孺子,那也是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哪像跟著他還要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不怪芷蘭離開他,要怪只能怪他的官職不夠高,無法進入真正的皇權中心。倘若有朝一日他能魚躍龍門時,她會不會後悔離開他?
她見他如同陌生人,冷漠又疏離的態度,刺傷了他的心。
他並未想過糾纏于她,只是很想問問她,如今過得可還好?只是,她避他如蛇蠍,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與她好好說兩句話。
曹知謙就這樣心情煩悶的回了長平侯府邸,這些日子他已著手在盛京外尋宅子了。
周顯有孕也有一段時日,總不好生產時還要寄住在長平侯府中。
他對周顯雖沒有太多情分,可她肚子里懷的終究是曹家的長子。
自古妾扶正,視為亂了逾制。可倘若生下長子,母憑子貴扶為正妻也不算壞了規矩。
曹知謙想起今日見史良娣的情形,心中明白這是一個機遇,他若是抓不住,往後的仕途之路也只能止于此了。
回了院子,周顯早已經听婢子稟報少主回來了,她挺著大肚子站在院子里等著曹知謙回來。
曹知謙一進院子就見周顯站在那,論容貌,她雖不如芷蘭。可她長的本就嬌小,如今又大著肚子,看著倒是格外的楚楚可憐。
曹知謙心下一軟,語氣也溫和了幾分“如今你身子沉,日後不必出來等吾。”
周顯面上一喜,少主的關心讓她心里甜絲絲的。
她下意識的撫摸隆起的肚子,柔柔弱弱的應聲“妾都听少主的。”
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讓曹知謙心中越發滿意了幾分。
比起芷蘭的倔強,周顯溫柔小意從不與他使小性子,對他的話更是言听計從。
他腦海里忍不住浮現芷蘭那倔強冷漠的臉,剛剛和緩的心情,瞬間又沉了下去。
剛剛對周顯浮起那一絲憐惜之情也漸漸淡去,他沉著臉端著茶,瞥了一眼周顯隆起的肚子“懷著曹家的長孫,就好好保胎,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面對曹知謙突然的冷淡,周顯心中五味雜陳,可還是听話的點頭應允“是,少主。”
看著她這般唯唯諾諾,再想想芷蘭站在史良娣身邊也絲毫不遜色的氣度,曹知謙心中越發憋悶。
他只想著扶正周顯是最快的解決辦法,卻忘了,無論是氣度還是禮節,周顯根本不及芷蘭的一半。
有時他也納悶,芷蘭明明是農戶出身,為何周身的氣度一點都不輸于大戶人家的貴女?
而這周顯,听聞她阿母還特意請過女師教導禮儀及為婦之道。
可他怎麼看這周顯都不如芷蘭,芷蘭還沒學過這些,舉手投足卻落落大方,禮節庖廚樣樣精通。
想到周顯做的飯食,他的眉頭就能夾死一只蒼蠅。
倒也說不上多難吃,只是比起芷蘭的手藝,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唯一能勝過芷蘭的,也就是周顯如今懷有身孕這事了。
姿色不如芷蘭、庖廚技藝不如芷蘭、禮節氣度還不如芷蘭……除了能為曹家生子,他簡直想不出周顯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周顯壓根不知道曹知謙此刻在心里已經把她嫌棄個遍,她見少主臉色越來越沉,心中越發不安。
自她有孕後,少主待她比從前和善不少。可,少主的情緒起伏也越來越大。
時而對她關懷備至,時而又毫無耐心陰沉著臉。
她不懂少主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何對她的態度總是反復無常?
自她有孕,少主便不讓她近身服侍,晚上也不讓她服侍就寢。
她實在想不通,少主待她這般冷漠到底為了什麼?她小心翼翼的服侍,大氣都不敢喘。
即便如此,少主對她依舊不冷不熱,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讓她心里難受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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