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有些猶豫︰“他是隔壁縣的,盡管我是太守,但是沒有權利調遣。”
周縣令趕忙說︰“大人,咱們可以修書一封,附上厚禮,懇請隔壁縣縣令幫忙,想來他不會拒絕。要知道,你可是巡撫的人,他豈敢得罪?”
太守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你趕緊去準備書信和禮物,務必盡快把那金牌捕頭請來。要是能查清這事兒,本太守定不會虧待你。”
周縣令趕忙應道︰“是,大人,下官這就去辦。”
陳嚴。
是清豐縣衙中赫赫有名的金牌捕快。
他追蹤術超凡,哪怕罪犯遁入深山老林,僅留極細微線索,也能被他揪出。
斷案時,他邏輯思維驚人,再復雜案件,都能從蛛絲馬跡里理清關鍵。
別說縣內,就是在州府地界,陳嚴也聲名遠揚,疑難案件只要他出馬,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此時。
清豐縣縣衙內,陳嚴一身利落的捕快打扮,大步流星走進廳堂。
縣令正坐在那兒,看到陳嚴,趕忙起身相迎。
“陳嚴吶,你可算來了。”縣令滿臉堆笑。
陳嚴一臉疑惑,開口道︰“大人,找我來干嘛?別是又想拉我喝酒吧,要是有啥事兒,您就直說。”
縣令嘿嘿一笑,“果然瞞不過你啊,陳嚴。你這腦子,在咱們清豐縣那是出了名的靈光。就你這本事,州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拋來橄欖枝,可你偏偏就不想離開咱清豐縣。”
陳嚴神色平靜,“我就想留在家鄉,守著我母親。”
縣令微微一嘆,“可是你的母親已經……哎,造化弄人吶。”
陳嚴眼神閃過一絲落寞,旋即問道︰“大人,到底啥事?”
縣令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現在有個重要的事兒。太守叫你去桃縣查一個案子,你听說過桃縣的天狼寨不?”
陳嚴眉頭一皺,冷冷道︰“听說過,那地兒可壞透了,特別是大寨主,十惡不赦,壞事做盡。”
縣令點頭,“沒錯,就是那地兒。太守正帶著人攻打天狼寨呢,可是有人賣給天狼寨一批精銳兵器,這下可好,太守久攻不下,損失慘重。現在太守點名要你去調查,到底是誰賣給天狼寨兵器的。”
陳嚴一臉不情願,“這種事情隨便叫一個捕快去不就行了?”
縣令急得直擺手,“不行啊,陳嚴。你知道那太守可是巡撫大人的人,這巡撫吳九貴,在咱雲州那可是一手遮天,我可得罪不起啊,你也千萬別得罪他。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還得你出馬。”
陳嚴面露難色,“我是真的不想去啊,大人。”
縣令無奈,只能商量著說︰“陳嚴吶,你就當幫我個忙。只要你去把這事兒查清楚了,我肯定給你許好處。以後縣衙里有啥好事兒,第一個想著你,咋樣?”
縣令軟磨硬泡。
加上,對方畢竟是縣令,必須給他這個面子,陳嚴也只得答應下來︰“好吧,我去。”
縣令大喜︰“你出馬,我就放心了。相信以你的本事,沒幾天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
張有為不知道,他已經被一個極為危險的敵人盯上了。
……
張有為帶著趙雲等人從小樹林方向徒步回去,大戰一場,自然是滿身狼狽,衣服破破爛爛。
回去的時候,路過富源村。
富源村村口,一群村民正聚在一起閑聊,看到他們這副模樣,紛紛圍了過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手里還握著一把菜,蹣跚著走近張有為,眼中滿是憐憫︰“哎呀,這不是東坡村的娃子們嘛,咋被折騰成這樣喲!山匪可真是造孽啊!”
張有為皺眉︰“你有什麼事情嗎?”
“給,我老婆子的一點心意。”老奶奶塞給張有為一顆青菜。
張有為滿臉愕然,怎麼回事?
“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也是窮人,只能幫到你們這麼多了。”
又一個年輕人拿出幾文錢,強塞給張有為,“家園毀了,但是可以重建。堅強!挺住!我們與你同在!”
張有為哭笑不得,原來他們以為我們被山匪搶了,趕忙解釋︰“我們沒被山匪搶,您是不是誤會了?”
旁邊一個中年漢子插話道︰“還嘴硬啥,都傷成這樣了。知道你們年輕人愛面子,可里子重要啊!”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幾文錢,硬塞到張有為手里,“拿著,別嫌少,先應個急。”
張有為連忙推脫︰“大哥,真不用,我們真沒遭搶。”
一個女人也不依,轉身從屋里拿出一竹籃雞蛋,遞給趙雲︰“孩子,這雞蛋拿著補補身子,山匪把你們害慘咯。”
趙雲哭笑不得,卻怎麼也推不掉這沉甸甸的雞蛋籃。
沒辦法。
他們只能夠接了。
隨後,繼續回去。
路過平安村時,幾個婦女正在井邊洗衣,看到張有為等人,其中一個放下手中的衣服,小跑過來。
“天吶,你們東坡村的咋弄成這樣啦?山匪也太狠了!”那婦女心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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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有為無奈地再次解釋︰“大姐,您真誤會了,我們不是被山匪搶的。”
可那婦女根本不听,轉頭對旁邊喊︰“他嬸子,把咱那幾件舊衣服拿過來,給這些娃子們。”
不一會兒,另一個婦女抱來幾件舊衣服,塞到他們手里。
“出門在外,別講究那麼多了,先換上。山匪搶了就搶了,別不好意思說。”
張有為和趙雲對視一眼,哭笑不得︰“大姐,真的不用,我們……”
“別�@鋁耍 米牛 br />
那婦女干脆利落地打斷他的話,一臉不容拒絕的神情。
沒辦法,張有為他們只能接了。
然後。
路過祥和村,一群孩子正在路邊玩耍,看到他們過來,紛紛圍上去,七嘴八舌地說︰“哥哥,你們是東坡村的嘛?”
“對啊!”張有為點頭。
“好可憐!那些山匪太壞了!”
一個孩子跑回家里,不一會兒,拿著幾個野果跑出來,遞給張有為︰“哥哥,給你吃,吃了就不疼啦。”
張有為笑著摸摸孩子的頭︰“小朋友,哥哥不是被山匪欺負的,這野果你自己留著吃吧。”
這時,一位大叔扛著一塊豬肉走來,大聲說︰“娃子們,听說山匪把你們東坡村搶了,這日子可咋過喲。這塊豬肉,你們拿去,也算幫襯幫襯。”
張有為急忙擺手︰“大叔,您搞錯啦,我們沒被搶,這豬肉您拿回去吧。”
大叔眼楮一瞪︰“說啥呢,別客氣。你們都慘成這樣了,還顧啥面子。拿著!”
硬是把豬肉塞到他們手里,張有為他們一臉無奈,卻又有些感動。
其實,在這個苛捐雜稅猛于虎的時代,這些人也不寬裕。
在他們“落難”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反而伸出援手,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心地善良。
同時。
張有為也有些郁悶,我都說了,我沒有被搶?
反而,天狼寨都被我們滅了!
“老板,這咋辦?”趙雲看著手上掛著的東西,不由問道。
“拿著吧,他們也是一番好意。”
張有為說道。
于是說,他們一群人拿著好多東西回去。一路上,可不止以上這些人贈予,還有其他人。
反正,是手里拎著一堆東西回去的。
楊詩歌瞧見張有為大包小包地走進來,不禁滿臉疑惑,指著他手中的東西問道︰“你提著這麼多東西回來干嘛?這都能開雜貨鋪了。”
張有為將東西放在桌上,無奈地笑了笑︰“都是附近富源村、平安村還有祥和村送的。”
“送的?”楊詩歌眼楮瞪得老大,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干嘛送給你東西?難不成你出去一趟還做了啥大好事,人家感恩戴德來送禮啦?”
張有為聳聳肩,解釋道︰“昨晚上,他們以為我們東坡村被土匪禍害了,一個個都覺得我們淒慘得不行。這不,我們回來路過那幾個村子,他們就好心地要施舍幫助我們。”
楊詩歌听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正巧,張有為的其他老婆也走了過來,听到這話,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其中一個笑著說︰“昨天山匪來的確是來了,不過啊,幾乎被我們全部殺了。”
另一個接著說︰“不僅殺了,連那天狼寨都被滅了呢。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同情的對象這麼厲害,那臉色肯定精彩得很。”
楊詩歌點頭附和︰“可不是嘛,想想就好笑。”
張有為感慨道︰“不過話說回來,附近這三個村子都不富裕,遠比不上如今的咱們東坡村,卻肯這麼幫我們,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說完,他摸了摸肚子,“好了,別說了,趕緊做飯,我都快餓扁了。”
“好勒,夫君,我們這就去做飯。”幾個女人齊聲應道,然後麻溜地忙碌起來。
這時,張有為突然一把拉住楊詩歌的手,把她往屋子里拽。
眾人見狀,紛紛露出異樣的眼神,有人小聲嘀咕︰“這個夫君與詩詩姐發展這麼快嗎?才剛回來,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
“喂,你想要干嘛?”
楊詩歌被張有為突然拉進屋子,心里“咯 ”一下,緊張得聲音都微微發顫。
她瞪大了眼楮,警惕地盯著張有為,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
張有為一臉焦急,沒好氣地說道︰“趕緊的,幫我脫衣服。”
楊詩歌美麗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要這樣,我……我盡管是你妻子,但那只是名義上的呀。咱們……咱們感情都還沒培養起來呢,這……這不能那個呀。”
她雙手下意識地護在身前,眼神中滿是慌亂與抗拒。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張有為又好氣又好笑,眉頭緊皺,大聲說道,“我受傷了,昨晚差點就死了,現在行動實在不方便,你幫我脫衣服查看傷口。”
“啊?”
楊詩歌先是錯愕地輕呼一聲,緊接著臉上的羞意更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很快,震驚與擔憂就佔據了她的內心。她急忙湊上前,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張有為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輕聲說道︰“有驚無險,有傷口,我自己不太方便。你來幫幫我。”
楊詩歌趕忙點頭,輕柔地幫張有為脫下外衣。
當看到胸口處裹著的紗布時,她的手微微顫抖。
小心翼翼地解開紗布,一道長長的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幾乎橫貫整個胸口。
那猙獰的傷口仿佛在訴說著昨晚戰斗的激烈與驚險。
楊詩歌動容︰“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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