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紀的腕表在0620準時震動，懷表鏈纏著林如的珍珠發夾。他輕手輕腳取下掛在核磁共振儀上的圍裙，低溫超導磁體正冷藏著她最愛的楊枝甘露——用當年生物園改造的分子料理機精確到微升。
"媽媽！爸爸又把量子芯片煎成溏心蛋了！"女兒夏玫瑰舉著全息平板沖進實驗室，投影里是燒杯煎蛋器冒出的藍色火焰。林如卷著離子燙發棒從暗室走出，發梢的靜電吸附起滿地電子元件，在晨光中拼出丈夫昨夜編寫的示愛代碼。
夏禹紀用液氮急凍的玫瑰挑起奶油，輕輕抹在妻子鎖骨處的舊傷疤上︰"今天要測中微子震蕩參數。"他指尖的低溫觸感讓林如想起二十年前圖書館的薄荷糖，如今那味道被封裝在丈夫特制的抗氧化劑膠囊里。
國家同步輻射研究中心的員工食堂，夏禹紀的飯盒總比旁人多出三毫米厚度。當他掀開鉭合金夾層，真空保存的荔枝糖紙排列成傅里葉級數——每張都印著不同年份的超市收銀條，從2017年9月延續至今。
"上周的電子對撞數據..."林如話音未落，丈夫突然用碳納米管筷子夾走她便當里的西蘭花。粒子加速器的監控屏突然閃爍，所有人都看到夏禹紀偷偷篡改的參數——兩束正電子流正以心形軌道交匯。
甦晴的視頻通話從國際空間站接入，她身後的失重艙飄過周子昂的曾孫︰"林女士，您丈夫今早黑進我們的通訊衛星，把導航信號調成了你們婚禮進行曲的頻譜圖！"
家用核聚變爐泛著幽藍光芒，夏玫瑰正用石墨烯畫板解黎曼猜想。夏禹紀突然變魔術般從四維儲物櫃掏出銹跡斑斑的尖叫雞，往昔周子昂的哀嚎仿佛穿透時空︰"寶貝，這叫非歐幾何拓撲學啟蒙教具。"
林如端著氦3冷卻的雞尾酒倚在門邊，看丈夫將二十年前的籃球改裝成黎曼球模型。女兒手腕的量子糾纏手環突然發燙，投射出丈夫學生時代的全息影像——少年夏禹紀正在器材室門縫偷塞情書，那時的林如正把乙酸乙酯試管藏進校服口袋。
"媽媽，為什麼爸爸總說你的眼楮是π介子探測器？"夏玫瑰擺弄著超導積木，搭出的城堡正是當年天文館的穹頂造型。林如將冷卻到2k的婚戒貼上女兒額頭︰"因為他第一次見我時，心跳頻率正好是π的十億位有效數字。"
深地實驗室的鉛屏蔽層外，夏禹紀的機械臂正將反物質玫瑰封裝進玻色子囚籠。林如的量子態影像懸浮在液氦池上方，年輕時的馬尾辮泛著同步輻射的冷光︰"還記得你修改過的麥克斯韋妖嗎？"
他突然啟動藏在月球背面的引力波發射器，四十年前密室逃脫的尖叫雞錄音被編碼成中微子脈沖。整個銀河系的暗物質雲同時震顫，林如生前最後設置的ai程序自動激活，全息影像俯身吻上丈夫植入量子芯片的太陽穴。
晨光穿透三千米岩層時，夏玫瑰收到來自仙女座星雲的數據包。父親編寫的最後一個程序正在坍縮成黑洞，事件視界表面浮動著母親年輕時的手寫方程︰
?xe = ?(y)?t
?•b = μ?e??(xyj)?t
這是麥克斯韋方程組的改寫版，電磁場被替換成兩人名字的縮寫。當整個宇宙的通訊衛星同時播放這段公式，所有文明都听懂了人類最古老的秘密——愛是超越光速的永恆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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