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凌晨三點，夏禹紀在甦黎世酒店套房里盯著電腦屏幕。視頻會議窗口里，林如正在北京辦公室主持會議，絲質襯衫領口微敞，耳垂上戴著他送的珍珠耳釘。
"夏總，"財務總監突然點名，"您對收購案的估值模型有異議嗎？"
夏禹紀猛地回神，發現自己在估值報告上畫了好幾個愛心，連忙切回桌面︰"咳，把dcf模型參數再核對一遍。"
屏幕那端，林如嘴角微翹。她早就發現某人走神，故意把手機攝像頭對準電腦——屏幕上正是夏禹紀昨晚發的消息︰【甦黎世在下雪，像你睫毛上的霜。】
會議結束後，林如發來加密郵件︰【夏總剛才在畫什麼？】附件是截屏放大後的愛心涂鴉。
夏禹紀耳尖發燙，回復︰【在畫sot分析。】附帶一張酒店窗外的雪景，玻璃上用熱氣呵出的"y"字樣正在融化。
第二天科技峰會，輪到夏禹紀演講時，他特意將手機架在講台。直播鏡頭掃過，眼尖的網友發現他手機屏保是林如畢業典禮的照片——她戴著學士帽，手里舉著《微觀經濟學》。
科技大佬的柔情瞬間瞬間沖上熱搜。林如正在跟投行團隊開會，突然收到閨蜜狂轟濫炸的消息︰"你老公也太會了！"
她點開新聞圖，看到夏禹紀演講時左手無名指的婚戒反著光，右手卻按在西裝內袋——那里藏著她送的古董懷表，表蓋內刻著"等你的第八年"。
深夜視頻時，林如晃著紅酒杯︰"夏總今天很高調啊？"
"是某個小壞蛋先動的手，"夏禹紀展示她發來的涂鴉截屏，"而且..."他翻轉鏡頭，酒店床頭赫然擺著林如的等身抱枕。
"夏禹紀！"林如漲紅臉，"你怎麼把我直播用的周邊帶出國了！"
"抱著睡比較安心，"他理直氣壯，"不然總夢到你被華爾街那幫人拐跑。"
話音未落，林如的助理突然闖入鏡頭︰"林總，並購方要求提前..."看到視頻畫面瞬間消音，"我什麼都沒看見！"
隔天談判桌上，對方ceo意味深長地笑︰"林總昨晚沒休息好？" 林如咬牙保持微笑，桌下給夏禹紀發消息︰【今晚睡沙發！】
然而深夜視頻再開時，夏禹紀抱著抱枕可憐兮兮︰"沒有林顧問哄睡，夏總要失眠了。" 林如心軟哼起法文搖籃曲，沒注意自己鏡頭逐漸歪斜，露出鎖骨下的吻痕。
第二天，智創歐洲分部全體員工收到ceo郵件︰【今日提前兩小時下班】。而北京辦公室，林如看著夏禹紀連夜派私人飛機送來的瑞士蓮巧克力，氣笑不得地發現每顆糖紙都寫著經濟學公式。
並購案收官那天，夏禹紀提前回國。他帶著甦黎世老匠人打造的懷表鏈走進會議室，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將鏈子系在林如腕間︰"這樣就不會弄丟定情信物了。"
林如晃著手鏈輕笑︰"夏總這是假公濟私？"
"不，"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是戰略合作。"
玻璃幕牆倒映著交疊的身影，窗外飛過的白鴿振翅聲里，藏著年少時圖書館的雨聲。此刻他們跨過七個時區，終于在同一份合同上落下並排的簽名。
校慶日當天，百年禮堂座無虛席。當林如和夏禹紀並肩走上講台時，後排學生紛紛踮腳張望——這對傳奇校友的愛情故事，早已成為經濟學課的案例分析題。
"同學們好，"林如對著麥克風輕笑，"听說你們給這里起了個新名字？"
台下齊聲喊︰"搶書聖地！"
夏禹紀耳尖微紅，翻開講稿第一頁，赫然是當年那本《微觀經濟學》的復印件。林如湊近去看，發絲掃過他手背︰"夏總連道具都帶著？"
"在第三排書架發現的，"他壓低聲音，"借書卡上有某只小野貓的牙印。"
台下頓時響起起哄聲。大屏幕上適時放出兩人學生時代的照片︰林如抱著書在圖書館打盹，夏禹紀在便利店擦貨架的側影，還有那張模糊的雨夜追逐照。
"當年在這里，我學到最重要的經濟學原理是..."夏禹紀突然停頓。
林如默契接話︰"機會成本。"她轉身在黑板上畫坐標軸，"就像某些人明明心動，卻要用五年時間計算風險收益比。"
夏禹紀在旁寫下復雜公式︰"最終證明，這個項目的淨現值無限大。"筆尖故意劃過她指尖，引得台下尖叫連連。
提問環節，有個戴眼鏡的女生舉手︰"學長當初為什麼拒絕學姐？"
禮堂瞬間安靜。夏禹紀沉默片刻，突然走向觀眾席第三排。當年他們爭奪的書架前，此刻擺著個玻璃櫃，里面是那本《微觀經濟學》。
"因為那時候..."他指尖輕觸玻璃，"我連這本書的押金都湊不齊。"
林如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可你不知道，那天我追出去，是想說圖書館有貧困生借閱補貼。"
突然，禮堂燈光暗下。十二架無人機載著星芒燈升起，在天幕拼出微觀經濟學中的"帕累托最優"曲線。夏禹紀變魔術般從書架後拿出水晶鎮紙，里面封著一朵永生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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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用當年你送我的創可貼專利費買的，"他聲音微啞，"現在，我能給你最好的帕累托最優。"
林如笑著落淚，台下快門聲響成一片。老教授顫巍巍上台，舉起他們當年的作業本︰"看看！林如的邊際效用分析寫的是夏禹紀，某人更過分，供給曲線畫成心形！"
歡笑聲中，兩人來到便利店舊址。如今這里變成智能超市，夏禹紀卻精準找到當年收銀台的位置。
"那天你買的薯片，"他指著空中某處，"其實我偷偷補過三次貨。"
林如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當年購物小票的照片︰"芒果味軟糖，海鹽薯片，還有..."她突然踮腳湊近，"某個口是心非的家伙。"
晚風拂過香樟大道，夏禹紀背起假裝扭腳的林如。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仿佛回到那個雨夜，只是這次他們走向同樣的方向。
"明天要不要去看奶奶？"他問。
"帶著她最愛的棗泥糕，"林如數著手指，"還有你藏在書房第三格抽屜的情書。"
"你怎麼知道..."
"夏總忘了？我現在是智創科技最大個人股東。"她狡黠一笑，吻住他驚訝的嘴角。
梧桐葉沙沙作響，圖書館的鐘聲敲響九下。年輕的學生們趴在窗邊，看著路燈下重疊的身影，終于相信課本里說的︰優質資產終會達成完美均衡。
深秋暴雨夜，夏禹紀站在智創科技頂樓，望著對面林如金融中心的燈光漸次熄滅。他手中攥著皺巴巴的住院繳費單，那是五年前奶奶病危時，他偷偷藏在《微觀經濟學》書封里的。
"夏總，"秘書輕聲提醒，"林總在樓下等您。"
電梯降到b2停車場，林如正倚在車邊看文件，暖黃頂燈在她發間流轉。夏禹紀突然想起那個雨夜，她也是這般濕著頭發追出來，只不過如今她踩著紅底高跟鞋，手里是收購他們初遇圖書館的合同。
"真要拆？"他接過合同，第17頁有她畫的哭臉。
"是改建，"林如打開後備箱，里面堆滿泛黃的書籍，"把這些年我們贊助的貧困生借書記錄都放進去。"最上面那本《微觀經濟學》的書脊上，還留著當年他粘補的膠痕。
車駛過便利店舊址，霓虹燈牌下蜷著個淋雨的女孩。林如突然剎車，傘都沒拿就沖進雨里。
"同學，"她把西裝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前面便利店可以借傘。" 夏禹紀看著女孩錯愕的臉，仿佛看見當年的林如。他默默走進便利店，在收銀台留下厚厚一疊現金︰"所有淋雨的學生，免費送傘。"
回家路上，林如發現無名指婚戒內側多了行小字。就著路燈細看，是激光刻的公式︰y=∞
"什麼意思？"她故意問。
"林如等于無限。"夏禹紀握緊方向盤，"所有變量的終極解。"
車停在老宅前，奶奶的遺像在月光下微笑。他們並肩跪在蒲團上，香爐里升起裊裊青煙。林如忽然從供桌下摸出個鐵盒，里面是夏禹紀撕碎的退燒貼——她當年貼在便利店玻璃上的，被他偷偷撿回來。
"當時覺得，"夏禹紀撫過卷邊的貼紙，"這輩子能存個念想就夠了。"
林如將鐵盒貼在心口︰"現在呢？"
"現在..."他展開改建圖紙，圖書館三樓新增的觀星台正對智創大廈，"想和你創造更多值得珍藏的變量。"
暴雨驟歇時，他們來到圖書館舊址。施工隊的探照燈驚起夜鳥，林如突然指向地基︰"你看！"
混凝土里嵌著塊琉璃，是他們當年爭奪時踫碎的水杯殘片。工人們都說要挖掉，夏禹紀卻親手把它瓖進新館奠基石︰"這是市場均衡的第一個支點。"
啟明星升起時，林如在新建的借閱系統里錄入第一條記錄︰
【書名】《愛情微觀經濟學》
【編號】y19941120
【借閱人】林如 & 夏禹紀
【備注】永久典藏，無限續借
晨光穿透玻璃穹頂，在經濟學分區第三排書架投下光暈。那本被無數雙手撫摸過的《微觀經濟學》，終于安靜地躺在特制展櫃里，借書卡上兩個並列的名字，在歲月里長成盤根錯節的連理枝。
後記
這場歷時十年的愛情博弈，最終達成最完美的納什均衡——當林如變量與夏禹紀函數相遇，所有理性模型都指向同一個解︰在布滿荊棘的供給曲線上，開出永不凋零的需求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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