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軟正在整理新到的白玫瑰，花店的門突然被推開，風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少年大步走了進來。他很高，眉眼凌厲，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整個人帶著一股子痞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耳垂上那枚銀色的耳釘，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老板，給我包一束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慵懶。
林軟放下手中的花剪，輕聲問道︰"請問要什麼花？送給誰？"
少年歪著頭想了想︰"就你手上那種白玫瑰吧，送給我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今天是她生日。"
林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少年會記得母親的生日。她點點頭，開始挑選花枝。她的手指白皙縴細，動作輕柔，仿佛在對待什麼珍寶。
"我叫夏禹紀。"少年突然開口，"夏天的夏，大禹治水的禹，紀曉嵐的紀。"
林軟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林軟。雙木林，柔軟的軟。"
"林軟。"夏禹紀重復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笑，"名字很配你。"
林軟沒有接話，繼續專注地包著花束。她的動作很慢，每一枝花都要調整到最完美的角度。夏禹紀也不著急，就靠在櫃台上看著她。
花店里很安靜，只有剪刀修剪花枝的 嚓聲。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給林軟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針織衫，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又柔軟。
夏禹紀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他見過很多女孩，但從來沒有一個像林軟這樣，安靜得讓人移不開眼。
"好了。"林軟將包好的花束遞給他，"一共128元。"
夏禹紀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和一張五十的︰"不用找了。"
"這不行。"林軟堅持要找零，"我們店里有規定。"
夏禹紀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笑了︰"那這樣吧，你把找零的錢換成一支玫瑰，送給我。"
林軟愣了一下，耳尖微微泛紅。她低頭從花桶里抽出一支白玫瑰，輕輕放在花束上︰"這支送你。"
夏禹紀接過花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林軟，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林軟的手一抖，差點打翻桌上的水杯。她慌亂地低下頭︰"夏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沒開玩笑。"夏禹紀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從進門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林軟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想起昨天在閨蜜家吃飯時，看到白月光給閨蜜夾菜時的溫柔眼神。那種眼神，她永遠都得不到。
"對不起，"她輕聲說，"我們不合適。"
夏禹紀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他抱著花束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對了，明天我還會來。"
風鈴再次響起，林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陽光下，突然覺得心跳有些失控。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繼續整理剩下的白玫瑰。
每一支白玫瑰都讓她想起那個人。可是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屬于她。
林軟的手指輕輕撫過白玫瑰的花瓣，眼神有些恍惚。這些潔白的花朵總是讓她想起那個人——程硯。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她第一次見到程硯。在閨蜜甦晴的生日派對上，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站在鋼琴前彈奏《月光奏鳴曲》。他的手指修長，在琴鍵上跳躍，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清冷的光暈中。
那一刻，林軟感覺自己心跳都停止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干淨得像是從月光中走出來的。
後來她才知道，程硯是甦晴的學長，兩人已經在一起兩年。那天晚上，程硯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向甦晴求婚，甦晴哭得像個孩子，而林軟只能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從那天起，白玫瑰就成了她心中最特別的花。每次看到這種花，她都會想起程硯彈琴時的樣子，想起他看向甦晴時溫柔的眼神。
"叮咚——"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林軟的回憶。是甦晴發來的消息︰「軟軟，周末來家里吃飯吧，程硯說要做你最愛的糖醋排骨。」
林軟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很久，才回復︰「好。」
她放下手機，繼續整理花束。這些白玫瑰明天要送到婚禮現場，是程硯和甦晴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每年這個時候，程硯都會訂一束白玫瑰送給甦晴。
林軟記得去年送花時的場景。她抱著花束站在程硯家門口，听到里面傳來甦晴的笑聲和程硯溫柔的說話聲。那一刻，她突然明白，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藏在心底。
"老板，這白玫瑰真漂亮。"一個顧客的聲音將林軟拉回現實。
林軟勉強笑了笑︰"是啊，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的愛。"
"純潔的愛..."顧客若有所思，"那紅玫瑰呢？"
"紅玫瑰代表熱烈的愛情。"林軟說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角落里的紅玫瑰。那是夏禹紀昨天臨走前買的，他說要每天送她一支，直到她接受他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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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軟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她想起夏禹紀說"一見鐘情"時的眼神，那麼熾熱，那麼真誠。可是她的心里，早就被另一個人佔據了。
"叮鈴——"風鈴再次響起，林軟抬起頭，看到夏禹紀走了進來。他今天換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
"林軟，"他徑直走到櫃台前，"今天的花。"
林軟看著他手中的紅玫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夏先生，你真的不用..."
"叫我禹紀。"他打斷她，"我說過，我們來日方長。"
林軟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楮。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桌上的白玫瑰，突然被刺扎了一下。
"嘶——"她輕呼一聲，指尖滲出一滴血珠。
夏禹紀立刻抓住她的手︰"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的手掌溫暖干燥，帶著一層薄繭，應該是常年騎車留下的。
林軟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他低頭查看她的傷口，眉頭微皺︰"有創可貼嗎？"
"在...在抽屜里。"林軟的聲音有些發抖。
夏禹紀拉開抽屜，找到創可貼，小心翼翼地幫她貼上。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在對待什麼易碎品。
"林軟，"他突然開口，"你知道嗎？紅玫瑰的花語是"我愛你"。"
林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抬起頭，對上夏禹紀深邃的眼楮。那雙眼楮里盛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熾熱得讓她想要逃避。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是程硯發來的消息︰「軟軟，甦晴說想讓你早點來，她新學了一道菜，想讓你嘗嘗。」
林軟看著那條消息，突然覺得眼楮有些發酸。她抽回手，輕聲說︰"對不起，夏先生，我...我有事要先走了。"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連圍裙都忘了摘。夏禹紀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紅玫瑰，又看了看桌上那束白玫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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