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紀最近總是覺得頭暈。
起初他以為這只是地球重力場與星際世界不同的正常反應，但癥狀越來越嚴重。有時他會突然眼前發黑，必須扶著牆才能站穩；有時他會感覺呼吸困難，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最糟糕的是，他開始流鼻血。
那天晚上，他送林軟回家後，獨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涌出。他連忙用手帕捂住鼻子，但鮮血還是不斷滲出，染紅了他的襯衫。
"該死..."他靠在路邊的樹上，感覺天旋地轉。
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是副官的全息投影。
"少主！"副官的聲音充滿焦急，"您的生命體征出現異常！必須立即返回星際世界接受治療！"
夏禹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沒事。"
"您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副官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空間跳躍對身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如果您不及時治療..."
"我說了，我沒事。"夏禹紀冷冷地打斷他，"不要再來煩我。"
關閉通訊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呼吸。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在惡化，但他不能離開。林軟剛剛開始接受他，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第二天，夏禹紀照常去接林軟下課。他特意換了件新襯衫，遮住了昨晚的血跡。
"你臉色不太好。"林軟一見面就說。
夏禹紀強撐著笑容︰"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林軟狐疑地看著他︰"真的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夏禹紀連忙說，"我...我帶你去吃新開的那家甜品店吧。"
林軟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夏禹紀期待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
甜品店里，夏禹紀看著林軟小口小口地吃著草莓蛋糕，突然感覺一陣眩暈。他連忙低下頭，假裝在看手機。
"你怎麼不吃？"林軟問。
"我...我不太餓。"夏禹紀說著，感覺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在洗手間里，他對著鏡子擦掉嘴角的血跡，用冷水拍打著臉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得嚇人。
"再堅持一下..."他對自己說。
回到座位時，林軟正擔憂地看著他︰"你真的沒事嗎？你的手在發抖。"
夏禹紀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咖啡喝多了。"
林軟放下叉子，認真地看著他︰"夏禹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夏禹紀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又響了。副官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桌面上，把林軟嚇了一跳。
"少主！緊急情況！您的生命體征已經下降到危險值，必須立即..."
夏禹紀手忙腳亂地關閉通訊，但已經來不及了。林軟的臉色變得蒼白︰"少主？生命體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禹紀知道瞞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一切。
副官站在星際戰艦的指揮艙內，望著舷窗外璀璨的星河。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輕輕敲擊，眉頭緊鎖。
"生命體征數據出來了。"醫療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主的身體狀況正在急劇惡化。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
"我知道。"副官打斷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他調出全息投影，畫面中顯示著夏禹紀在地球的實時影像。年輕的少主正和一個地球女孩坐在甜品店里，臉色蒼白卻強撐著笑容。
副官握緊了拳頭。他跟隨夏禹紀多年，從未見過少主對任何人如此執著。但這次，少主的任性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準備空間跳躍。"副官突然說道。
醫療官驚訝地看著他︰"可是...沒有少主的命令..."
"這是為了救他的命。"副官的聲音里帶著決絕，"啟動跳躍程序，我要親自去把他帶回來。"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甜品店里，林軟正緊張地看著夏禹紀。
"你...你真的是星際世界的少主？"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夏禹紀苦笑著點點頭︰"對不起，一直瞞著你。"
林軟深吸一口氣，努力消化這個驚人的信息。她看著夏禹紀蒼白的臉色，突然明白了什麼︰"所以你最近總是頭暈、流鼻血，是因為..."
"空間跳躍的後遺癥。"夏禹紀承認道，"我的身體可能不太適應地球的環境。"
林軟的心猛地揪緊了。她想起這些天夏禹紀總是強撐著陪她，明明身體不適卻從不表現出來。一種復雜的情感涌上心頭，有心疼，有愧疚，還有...某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你必須回去接受治療。"她堅定地說。
夏禹紀搖搖頭︰"我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
"你瘋了嗎？"林軟的聲音突然提高，引來周圍人的側目。她壓低聲音，"你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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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紀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你在擔心我？"
林軟愣住了。是啊，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他了？是從他每天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還是從他總是記得她喜歡的甜點口味？又或者，是從他為了見她一面，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穿越星際？
"我..."林軟低下頭，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出事。"
夏禹紀的心跳加快了。他伸手想握住林軟的手，卻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滴在白色的桌布上，像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夏禹紀！"林軟驚慌失措地扶住他，"我們馬上去醫院！"
"沒用的..."夏禹紀虛弱地說，"地球的醫療技術治不好我..."
就在這時，甜品店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銀色制服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射向夏禹紀。
"少主，"副官的聲音冰冷而堅定，"該回家了。"
林軟下意識地擋在夏禹紀面前︰"他現在不能走！他需要休息！"
副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地球人，你最好讓開。這是為了少主的安全。"
"不！"林軟倔強地站在原地，"他現在很虛弱，經不起空間跳躍！"
夏禹紀驚訝地看著林軟。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強勢的一面。這個總是對他保持距離的女孩，此刻卻像護崽的母獅一樣擋在他面前。
副官皺起眉頭︰"少主，您看，這就是低等文明的生物。他們根本不懂..."
"夠了！"夏禹紀突然喝道，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威嚴，"不許你這麼說她。"
副官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少主如此維護一個人。
林軟轉過身，輕輕扶住夏禹紀︰"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好嗎？"
夏禹紀點點頭，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卻堅持自己走路。林軟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卻倔強地不肯示弱。
副官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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