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林軟獨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月光如水,灑在她手中的玉佩上——這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後一件遺物。
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是個陰雨綿綿的傍晚,林軟正在書房整理醫書,突然听見前院傳來喧嘩聲。她跑出去時,只見父親被幾個太監模樣的人攙扶著進來,臉色慘白。
"軟兒......"林父虛弱地招手,"來......"
林軟撲到父親床前,握住他冰涼的手。林父艱難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收好......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御書房......太子......"
話未說完,林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林軟驚慌失措,正要喊人,卻被父親死死抓住手腕。
"別聲張......"林父的眼神充滿恐懼,"他們......在茶里下了毒......"
"誰?父親,是誰?"
林父的嘴唇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的手緩緩垂下,眼楮卻始終睜著,死不瞑目。
次日,繼母王氏帶著一個與林軟年紀相仿的少女進了門。那少女生得嬌艷,眉眼間卻帶著幾分刻薄。
"這是你妹妹,林婉兒。"王氏淡淡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林軟握緊手中的玉佩,總覺得父親之死與這對母女的到來有著某種聯系。她開始暗中調查,卻發現府中下人全都換了,連父親的貼身僕從都不見了蹤影。
直到某天夜里,她偶然听見王氏與林婉兒的對話。
"娘,那老東西留下的玉佩找到了嗎?"
"還沒有,那小賤人藏得緊。不過無妨,太子殿下說了,只要找到那枚玉佩,就能證明夏禹紀那晚在御書房......"
林軟心頭一跳,屏住呼吸繼續听下去。
"可是娘,我們真的要幫太子嗎?萬一夏禹紀知道是我們......"
"怕什麼?"王氏冷笑,"等太子登基,我們就是功臣。至于林軟那個小賤人......"她的聲音突然壓低,"找個機會處理掉就是了。"
回憶到此,林軟猛地驚醒。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她終于明白父親拼死也要保護的是什麼——這枚玉佩上,刻著御書房的印記,是那晚的鐵證。
"在想什麼?"
夏禹紀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林軟慌忙收起玉佩,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這是什麼?"夏禹紀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猛地收縮,"御書房的玉佩?"
林軟知道瞞不過,索性將三年前的真相和盤托出。夏禹紀听完,臉色陰沉得可怕。
"所以,你父親是因為知道了太子害我的真相,才被滅口的?"
林軟點頭︰"不僅如此,我懷疑繼母和繼妹都是太子安插在林家的眼線。她們一直在找這枚玉佩,想要徹底毀掉證據。"
夏禹紀沉默片刻,突然將林軟擁入懷中︰"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父親。"
林軟靠在他胸前,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輕聲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太子既然能在我家安插眼線,說不定王府也有他的人。我們必須小心。"
"你說得對。"夏禹紀松開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過,既然他們已經出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夜深人靜,夏禹紀的書房卻亮著燈。林軟端著參湯推門而入,看見他正對著牆上的一幅王府布局圖沉思。
"還在想內奸的事?"林軟將參湯放在桌上。
夏禹紀揉了揉眉心︰"王府上下三百余人,要找出太子的眼線談何容易。"
林軟走到他身邊,目光掃過布局圖︰"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太子既然要監視你,必然會選擇能接觸到核心機密的位置。"
"你是說......"夏禹紀若有所思。
"比如,負責你飲食的廚娘,管理書房的侍女,還有......"林軟的手指停在布局圖上的一處,"你的貼身侍衛。"
夏禹紀眼神一凜︰"青鋒跟了我十年。"
"正因為如此,他才最不容易被懷疑。"林軟輕聲道,"那日我在花園,看見他與一個陌生丫鬟交談。那丫鬟雖然穿著王府的服飾,但走路的姿勢......像是宮里訓練過的。"
夏禹紀沉默片刻,突然起身︰"來人。"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王爺。"
"去查青鋒最近三個月的行蹤,特別是他休沐日的去向。"
黑影領命而去。林軟有些驚訝︰"你早就懷疑他了?"
"不是懷疑,是謹慎。"夏禹紀淡淡道,"在這王府里,我誰也不完全信任。"
三日後,調查有了結果。青鋒每月初五都會去城東的一家茶館,與一個神秘人見面。而那個茶館,正是太子門下的產業。
"要抓人嗎?"暗衛請示。
夏禹紀搖頭︰"放長線,釣大魚。"
又一個月初五,青鋒如常來到茶館。他不知道的是,對面的雅間里,夏禹紀和林軟正透過暗格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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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走進來,與青鋒低聲交談。林軟突然抓住夏禹紀的手︰"那個人的手......"
夏禹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那男子右手小指缺失——正是太子身邊最得力的謀士,吳先生的特征。
"果然是他。"夏禹紀冷笑,"看來太子是等不及了。"
就在這時,吳先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青鋒。林軟瞳孔一縮︰"那是......斷腸散!"
夏禹紀猛地站起︰"動手!"
暗衛破門而入,青鋒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制服。吳先生想逃,卻被夏禹紀一劍挑飛了斗笠。
"吳先生,好久不見。"夏禹紀劍尖直指他的咽喉,"太子就這麼想要我的命?"
吳先生面如土色,卻仍強作鎮定︰"王爺這是何意?小人只是來喝茶......"
"是嗎?"林軟拿起那個瓷瓶,"那這斷腸散,也是用來泡茶的?"
吳先生頓時語塞。
當晚,王府地牢里傳來淒厲的慘叫。夏禹紀用雷霆手段,從青鋒和吳先生口中撬出了太子在朝中的全部布局。
"你打算怎麼辦?"林軟問。
夏禹紀站在窗前,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既然太子這麼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個大的。"
林軟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著你。"
夏禹紀轉身,將她擁入懷中︰"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王爺不用謝妾身。"林軟靠在他胸前,"而且,我還要為父親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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