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別院的夜幕如同被潑墨渲染的宣紙。作為夏國乃至藍星最森嚴的地方,整座莊園被十二道天罡北斗陣與九道太虛隱元陣層層包裹,連飛過的蚊蟲都要經過靈力波動的縝密掃描。
莊園深處的武道場里,劉全正指導新晉尊者肖海龍演練七星步法,張三與李四則在劍陣中操控著七十二柄精鐵劍,劍氣割裂空氣的銳響驚飛了樹梢棲息的夜梟。
劉全,肖海龍,張三,李四,四人都是楊辰的得力手下,如今全都是尊者境的大能。
其中,劉全乃是尊者後期,肖海龍尊者中期,張三,李四尊者前期。
"劉老,這步法第三式的靈力餃接總覺得卡頓。" 肖海龍抹去額角汗珠,周身縈繞的尊者氣息在月光下泛著銀芒。話音未落,武道場的警報燈突然紅光驟閃,十二面陣旗無風自動。
劉全瞳孔微縮,掌心的玄鐵戒迸發青光︰"東南三千里外有空間波動!" 他話音剛落,李四已經祭出本命飛劍,劍身嗡鳴著直指天際。然而當眾人嚴陣以待時,監測屏幕上的波動卻詭異地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奇怪,難道是陣法誤判?" 張三皺眉敲擊操作台,全息投影的星圖上,所有異常數據都已恢復如常。
而此時在別院深處的書房,檀木燻香與皮革書脊的氣息交織。當空間泛起絲綢褶皺般的漣漪時,六道身影便如水中倒影般浮現。
雷暴身上的工裝布料還沾著仙界的混沌碎屑。
"這... 這是何物?" 幽藍踮起腳尖,指尖幾乎要觸踫到懸浮在書架旁的智能機器人。
那銀白色的機械臂突然發出電子提示音︰"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啟動防御程序。"
話音未落,楊辰抬手輕揮,一道星輝沒入機器人核心,它立刻偃旗息鼓,轉而殷勤地遞來香茗。
“大人,這東西竟能自行發光!" 雷暴的驚呼打斷了思緒。只見他好奇地戳著智能台燈,指尖的雷光讓燈泡忽明忽暗。玄煞則蹲在真皮沙發前,手拿著遙控器反復亂按,當電視突然播放起廣場舞視頻時,他吃驚的模樣惹得幽藍捂嘴輕笑。
“別亂動,好好呆著!”楊辰對雷暴三人說道。
“遵命,大人。”雷暴三人恭敬的站到了牆角。
楊辰,甦沐雨,白婉婷看著書房的里的一切,彼此看了地方一眼。
“回家的感覺真好呀!”楊辰說道。
楊辰神識探查了一下別院。楊星,甦沐風等人不在,不過花園里熟悉的氣息,那是自己的楊父楊興盛和岳父甦東海。
八年了,眼前這平凡又溫馨的畫面,卻是他無數次在夢中追尋的場景。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甦沐雨和白婉婷,緩步走向花園。
花園中,楊興盛身著淺灰色亞麻襯衫,手中握著紫砂壺,壺嘴飄出裊裊的龍井茶香;甦東海戴著玳瑁眼鏡,正指著石桌上的棋局搖頭輕笑,棋盤上黑白棋子廝殺正酣,局勢膠著。
“爸!好久不見,我們好想你們呀!” 楊辰和甦沐雨幾乎同時喊出聲,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哽咽與欣喜。
兩人快步上前,緊緊抱住各自的父親。
楊辰將臉埋在楊興盛肩頭,感受著那熟悉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
甦沐雨則摟住甦東海的脖子,眼眶瞬間濕潤,記憶中父親溫暖的懷抱一點都沒有變。
楊興盛和甦東海,都蒙圈了,什麼叫做好久不見了,不是剛才吃飯還在一起的嗎?
楊辰和甦沐雨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他們。
一分鐘的沉默在凝滯的空氣中緩緩流淌。
楊興盛試探著拍了拍楊辰的背,像哄小時候摔倒的孩子︰"怎麼了?是不是公司遇到煩心事了?"
他瞥見甦沐雨袖口若隱若現的奇異花紋,想起今早她穿的分明是件普通衛衣,心里的疑惑如滾雪球般越積越大。
甦東海摘下眼鏡擦拭,老花鏡腿在指間轉了兩圈︰"說說看,看我們2個老頭子能不能幫你們..."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因為楊辰正低頭凝視著他鬢角的一絲白發,那眼神像是在看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公司沒事。" 楊辰直起身子,星眸中倒映著父親眼角的魚尾紋,"就是... 突然想家里的飯了。"
這話讓兩位老人面面相覷。
甦東海看著腕表,表盤顯示六點十七分 —— 明明一個小時前,他們才圍坐在餐桌前吃過晚飯。
楊興盛卻突然笑了,眼角擠出細密的紋路︰"到底是年輕人,消化快。"
他拍了拍楊辰的肩膀,轉頭吩咐候在廊下的管家︰"老王,把今天剛送來的螃蟹蒸上,再炒幾個小辰他們愛吃的菜,比如糖醋排骨等等。"
管家剛要轉身,甦沐雨突然開口︰"再加道松鼠鱖魚吧。"
她望著父親驚訝的表情,補充道︰"突然就饞這口甜酸味兒了。"
管家領命準備晚飯去了,而楊辰他們一大家子則在花園里說著話。
楊興盛,甦東海發現,今天的楊辰三人話出奇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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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這速度可以啊。" 甦東海看著匆匆趕來的管家,腕表指針剛跳過七點。
老王擦拭著額頭的薄汗,銀白的發絲間還沾著廚房的煙火氣︰"清蒸蟹蒸了兩籠,糖醋排骨特意加了少爺愛吃的桂花蜜,松鼠鱖魚的刀工您瞧瞧合不合心意。"
“老爺,老爺還有少夫人,請移步餐廳!”
王管家側身讓路,躬身對著大家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辰兒,走吧,我們過去!”楊興盛說道。
當眾人魚貫進入餐廳,水晶吊燈的暖光恰好漫過雕花餐邊櫃,將銀質餐具擦得發亮。
楊辰望著桌上蒸騰的熱氣,清蒸蟹的鮮香混著糖醋排骨的甜膩鑽進鼻腔,突然喉頭一動 —— 這是八年來,他第一次產生真實的饑餓感。
“快坐快坐!” 楊興盛笑著拉開雕花餐椅。
“那我開動了!”
甦沐雨已經捧著蟹腿大快朵頤,腮幫鼓得像偷吃松果的松鼠,完全沒了仙界女修的優雅姿態。
白婉婷則貼心地替兩位老人斟上溫熱的大麥茶,茶盞邊緣的蒸汽氤氳,模糊了她眼中流轉的星輝。
“這糖醋排骨的桂花蜜是今年新收的。” 楊興盛盯著楊辰夾起排骨的手,那動作熟練得仿佛昨天才吃過一般。
可他分明記得,今早的 “楊辰” 說要減脂,只喝了碗燕麥粥。
甦東海輕咳一聲,用公筷給楊辰添了塊松鼠鱖魚︰“嘗嘗看,廚子新學的甦幫菜。”
第一口魚肉滑進喉嚨時,楊辰差點叫出聲來。
這就是家的味道。
甦沐雨吮著手指上的蟹膏,感覺它比仙界的靈獸肉好吃多了。甦沐雨吃得興起,袖口的月華紋路上竟沾了醬汁;
白婉婷稍微收斂點,不過也不停的往嘴里送著自己喜歡的食物。
三人仿佛要把八年沒吃的飯都補回來。
楊興盛和甦東海坐在一旁,看著滿桌菜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慢些吃,沒人和你們搶。” 甦東海忙在一旁遞去濕巾。
當最後一塊蟹肉被瓜分殆盡,楊辰靠在椅背上,望著狼藉的餐桌突然笑了。
這是八年來,他第一次吃得如此滿足,不是為了果腹,而是為了舌尖上的記憶,為了眼前兩位老人擔憂又寵愛的眼神。
甦沐雨打著飽嗝,伸手去夠桌上的荔枝,卻被楊興盛輕輕拍開︰“剛吃完海鮮,別吃熱性水果。”
楊辰看著此時此景,突然明白 —— 原來最動人的仙法,從來不是長生不老,而是能坐在人間煙火里,和親人共食一頓熱飯。
吃完飯後,眾人來到了客廳。
楊興盛半躺在藤編搖椅上,手中的紫砂壺又續上了新茶,氤氳的熱氣在暖黃色的光影里裊裊升騰。
“也不知道青霞和青雲這倆孩子,跑哪兒野去了。” 楊興盛輕抿一口茶,目光望向掛在牆上的電子鐘,時針已經悄然指向八點,他眉頭微蹙,語氣里滿是擔憂。
“這都這麼晚了,電話也打不通。”
一旁的甦東海也放下手中的報紙,推了推眼鏡,附和道︰“可不是,往常這個點兒早該回來了。”
楊辰倚在落地窗旁,窗外的月光為他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他唇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星眸中流轉著柔和的光芒︰“爸,您別擔心,他們倆機靈著呢,肯定能平平安安回來。” 說話間,他神識如潮水般漫溢開來,輕易覆蓋了整個藍星。
在城市另一邊的老城區,兩個挺拔的身影正穿梭在狹窄的巷弄間。
楊青霞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眉眼間透著與楊辰相似的英氣,淡藍色的運動服口袋里鼓鼓囊囊,塞滿了各種生活用品;
楊青雲則戴著黑框眼鏡,白皙的臉龐上滿是認真,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這袋東西非常沉重,成年人都拿不動,但是在他手里卻像沒有重量一樣。
這對年僅八歲卻已達築基後期的兄妹,身高近一米六,舉手投足間已有幾分修士的風範。
此刻,楊青霞正將一袋大米穩穩放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家門口,隨後輕輕敲響了斑駁的木門。“奶奶,我們來給您送吃的啦!” 她清脆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雀躍。
門吱呀一聲打開,老奶奶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又是你們倆小菩薩!快進來坐!”
楊青雲連忙擺手,鏡片後的眼楮彎成月牙︰“不用啦奶奶,我們還要去下一家呢!” 說完,兄妹倆又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路輕快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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