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輝透過海水，為整個鯤族秘境蒙上一層暗紅色的紗幔。
我守在景晏巨大的鯤魚形態旁，手指輕輕撫過他冰涼的鱗片。
那些平日閃耀著銀藍色光芒的鱗片此刻黯淡無光，傷口處仍不時滲出黑色的血絲。
"他會好起來的。"
青漣遞給我一杯熱騰騰的海草茶，"鯤族的生命力比我們想象的頑強。"
我接過茶杯，卻無心飲用︰"北海軍隊現在到哪了？"
"被暫時擋在秘境入口處。"
青漣展開一張海圖，"多虧老鯤王及時甦醒，帶領族人布下了防御結界。但......"
她欲言又止。
"但什麼？"
"老鯤王年事已高，加上舊傷未愈，剛才在戰斗中又受了重傷。"
青漣嘆氣，"若結界破裂，我們撐不過一天。"
我望向秘境深處，那里隱約可見一座由珊瑚和貝殼搭建的簡易宮殿。
幾位年長的鯤族正圍在殿前，神情凝重。
"帶我去見老鯤王。"
青漣猶豫地看了眼景晏︰"你確定要離開他身邊？"
"正因如此，我更要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景晏為保護我和東海付出這麼多，現在該我為他做點什麼了。"
珊瑚宮殿比想象中簡陋得多，與東海龍宮的奢華形成鮮明對比。
殿內，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躺在貝殼床上，胸口纏著的繃帶已被鮮血浸透。
我立刻認出他是誰——那雙與景晏如出一轍的星辰般的眼楮，即使蒼老也掩不住其中的睿智與威嚴。
"東海三公主。"
老鯤王的聲音沙啞卻有力，"久聞大名。"
我上前行禮︰"見過鯤王陛下。感謝您和您的族人出手相助。"
老鯤王擺擺手︰"不必客套。景晏那孩子......還好嗎？"
"傷勢穩定了，但還沒恢復人形。"
我如實相告。
"月圓之夜又受了傷，對他打擊很大。"
老鯤王咳嗽幾聲，嘴角滲出血絲，"公主此次來，不只是問候老夫吧？"
我深吸一口氣︰"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擊敗北海軍隊，結束這場戰爭。"
殿內幾位鯤族長者聞言紛紛搖頭。
老鯤王卻笑了︰"小丫頭有膽識。但你可知道，北海龍族兵力是我們的十倍？"
"兵力不足，可以借。"
我堅定地說，"南海已經站在我們這邊，若能說服西海加入——"
"西海龍王那個老狐狸？"
一位鯤族長老冷笑，"他巴不得我們和北海兩敗俱傷，好坐收漁利！"
"除非有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思索片刻，"鯤王陛下，您可知道海凌霄的真實身份？"
老鯤王眼中精光一閃︰"你知道多少？"
"他是北海龍君與東海龍後的私生子，整個聯姻都是北海吞並東海的陰謀。"
我取出珊瑚帶回的記憶水晶，"證據就在這里。"
老鯤王接過水晶，注入一絲靈力。
水晶立刻投影出那日在沉船灣，海凌霄與敖熾的對話。
看到海凌霄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世時，殿內一片嘩然。
"有意思。"
老鯤王捋須而笑，"但這與西海何干？"
"西海龍母與北海龍君曾有婚約，後因政治原因改嫁西海龍王。"
我回憶著原著中的細節，"若她知道北海龍君與東海龍後有私情，還生下了海凌霄......"
老鯤王突然大笑，牽動傷口又劇烈咳嗽起來︰"妙！西海龍母善妒是出了名的。若她知道被北海龍君欺騙這麼多年......"
"但這還不夠。"
我繼續分析，"西海龍王最在乎的是利益。如果我們能證明北海吞並東海後，下一個目標就是西海......"
"你有把握說服他們？"
老鯤王審視著我。
"只要給我機會面見西海龍王和龍母。"
我挺直腰板，"我有九成把握。"
老鯤王沉默良久，終于點頭︰"好。我會派最精銳的護衛護送你前往西海。但......"
他神色凝重，"一旦失敗，不僅你會死，鯤族和東海也將萬劫不復。你想清楚了嗎？"
"我想清楚了。"
我毫不猶豫，"不過在出發前，我想再見景晏一面。"
回到景晏身邊時，血月已經開始西沉。
他的呼吸平穩了許多，但依然保持著鯤魚形態。
我輕輕撫摸他的鱗片，低聲講述著我的計劃。
突然，他的身體微微顫動，巨大的魚眼緩緩睜開。
那雙眼眸依然如星空般美麗，卻蒙著一層痛苦的神色。
"景晏！你醒了！"
我驚喜地抱住他的頭部。
一個奇異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歡歡......」
我嚇了一跳，隨即意識到這是景晏在用某種心靈感應與我交流。
「你能听到我說話嗎？」
我嘗試在腦海中回應。
「月圓之夜......我只能這樣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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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虛弱卻清晰，「你剛才說的......太危險......」
"我必須這麼做。"
我堅定地說，"為了東海，為了鯤族，也為了......你。"
景晏巨大的身軀輕輕擺動，掀起一陣溫柔的水流。
「你知道我為什麼第一眼就認定你嗎？」
我搖頭。
「因為我看得出你不是海芙蓉。」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鯤族天生能感知靈魂。你的靈魂......像一團溫暖的火，與這冰冷的海底格格不入，卻又那麼耀眼。」
我鼻子一酸︰"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穿越者？"
「知道，但不在乎。」
景晏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愛的是你，是這個敢愛敢恨、勇敢堅強的靈魂，不是東海三公主的皮囊。」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有人愛的不是海芙蓉的美貌與身份，而是我——楚歡歡的真實自我。
"我也愛你。"
我哽咽著說，"所以更要去。只有結束這場戰爭，我們才能真正在一起。"
景晏沉默片刻︰「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尊重。但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我答應你。"
我俯身親吻他冰涼的鱗片，"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看東海日出。"
黎明前夕，我站在秘境出口處整裝待發。
青漣為我準備了一套南海士兵的服裝和偽裝用的鱗片。
"西海龍宮戒備森嚴，你必須以南海使節的身份進入。"
她幫我調整著領口，"記住，見到西海龍王後，先出示記憶水晶，再提北海威脅論。"
我點頭︰"我明白。南海那邊......"
"我父王已經同意出兵三萬，由我親自率領。"
青漣難得露出真誠的微笑，"沒想到我們會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為了共同利益。"
我伸出手，"暫時的盟友也是盟友。"
青漣握住我的手︰"暫時的。"
珊瑚匆匆跑來︰"公主，護衛隊準備好了！老鯤王還給了您這個......"
她遞過一枚小巧的藍色海螺。
我認出這是與景晏的傳音螺類似，但更加精致。
"鯤王令。"
珊瑚解釋道，"危急時刻吹響它，能召喚附近所有鯤族相助。"
我將海螺貼身收好，最後望了一眼秘境深處。
景晏應該還在沉睡，無法來送我。
這樣也好，我害怕看到他擔憂的眼神會動搖決心。
"出發吧。"
護衛隊由五名精銳鯤族戰士和兩名南海士兵組成，領隊的是景晏的堂兄景嵐——一位沉穩的中年鯤族。
我們偽裝成南海商隊，沿著一條隱蔽的水道向西海進發。
路上，景嵐告訴我更多關于鯤族與龍族的恩怨。
"三百年前那場大戰，表面上是龍族聯合剿滅鯤族，實則是北海龍君一手策劃的陰謀。"
景嵐眼中閃爍著仇恨，"他覬覦我族的"化鵬"秘術，想據為己有。"
"化鵬？"
我好奇地問。
"鯤族修煉到極致，可化為鵬鳥，翱翔九天。"
景嵐驕傲地說，"景晏是三百年來最有希望達到此境的族人。若非為了救你......"
我心頭一痛。
是啊，若非為了保護我，景晏不會受傷，現在或許已經在沖擊化鵬之境了。
"前面就是西海邊境了。"
景嵐突然壓低聲音，"公主做好準備，西海關卡檢查很嚴。"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偽裝。
成敗在此一舉。
若計劃成功，我們就有希望扭轉戰局；若失敗......
不，絕不能失敗。
為了景晏，為了東海，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成功！
遠處，西海龍宮的金色穹頂已隱約可見。
那里等待我的，將是一場比婚禮更加危險的博弈......
西海龍宮的金色穹頂近在咫尺，我卻突然被一隊巡邏的蝦兵攔下。
領頭的將領長著一對螃蟹般的眼楮，懷疑地打量著我們。
"南海商隊？這個時候？"
他嗤笑一聲，"當我是傻子？"
景嵐上前一步，遞上一枚南海令牌︰"將軍明鑒，我們是奉青漣公主之命，來給西海龍母送生辰賀禮的。"
那將領將信將疑地檢查令牌，我心跳如鼓。
這令牌是青漣臨時給的，不知能否經得起查驗。
"南海與西海素無深交，青漣公主為何突然送禮？"
將領眯起眼。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斗篷︰"因為禮物是我提議送的。"
將領看到我的臉，頓時瞪大眼楮︰"你......你是東海三公主！通緝令上......"
"正是。"
我昂首挺胸，"帶我去見西海龍母，我有份大禮相贈。若耽誤了，你可擔待不起。"
將領猶豫片刻，最終咬牙道︰"跟我來！但別耍花樣！"
穿過層層宮門，我們終于來到西海龍宮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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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東海龍宮的典雅、北海龍宮的威嚴不同，這里處處彰顯著奢華。
珍珠簾幕、黃金立柱，連地磚都是用罕見的紅珊瑚鋪就。
西海龍王和龍母高坐在寶座上，前者肥胖臃腫，一雙小眼楮里閃爍著精明的光；後者美艷動人，卻帶著一股刻薄之氣。
"東海三公主？"
西海龍王驚訝地放下酒杯，"你竟敢擅闖我西海？"
我上前行禮︰"陛下恕罪。小女子冒昧前來，實有要事相告。"
"要事？"
西海龍母冷笑，"莫非是來求我們出兵救你那快被滅族的東海？"
殿內眾臣哄笑。
我不為所動，從懷中取出記憶水晶︰"小女子確有所求，但更重要的是為龍母帶來一個真相。"
"什麼真相？"
西海龍母挑眉。
"關于北海龍君與東海龍後的私情。"
我直視她的眼楮，"以及他們共同的兒子——海凌霄。"
西海龍母臉色驟變︰"胡言亂語！"
"是否胡言，一看便知。"
我啟動水晶，海凌霄與敖熾在沉船灣的對話再次重現。
當海凌霄親口說出"我是北海龍君與東海龍後的私生子"時，殿內一片嘩然。
西海龍母猛地站起，面容扭曲︰"不可能！敖廣當年發誓只愛我一人！"
"龍母明鑒。"
我趁機添火，"北海龍君不僅欺騙了您，如今還想借海凌霄之手吞並東海，下一步就是西海了。"
西海龍王眯起眼︰"小丫頭，挑撥離間可沒用。就算海凌霄是敖廣的種，北海吞並東海後，下一個目標為何是我西海？"
"因為西海富庶，北海垂涎已久。"
我取出青漣提供的海圖，"陛下請看，近三個月來，北海在與我東海交界處增兵十萬，而在西海交界處......"
我指向地圖另一側，"增兵十五萬。"
西海龍王臉色漸漸陰沉。
我乘勝追擊︰"北海若得東海，下一個必是西海。但若我們三家聯手，加上南海和鯤族......"
"鯤族？"
西海龍王嗤笑，"那些余孽能成什麼氣候？"
"鯤族如今有老鯤王坐鎮，景晏少族長更是三百年來最有望"化鵬"的天才。"
我直視龍王，"陛下可曾想過，若鯤族真如傳言般弱小，北海為何不惜代價也要趕盡殺絕？"
西海龍王陷入沉思。
這時，一名龜丞相匆匆入內，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龍王臉色大變︰"當真？"
龜丞相點頭︰"剛收到的消息。北海軍隊已攻破東海三道防線，海凌霄親手弒父，東海龍王......歿了。"
我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雖然與東海龍王相處不久，但他待我如親生女兒......而海凌霄，那個瘋子，竟真下得去手！
"陛下！"
我強忍淚水，"現在您明白北海的野心了吧？今日是東海，明日就是西海！"
西海龍王與龍母交換了一個眼神，終于拍案而起︰"傳令下去，集結西海全軍，支援東海！"
三日後，四海聯軍在東海中央海域與北海主力相遇。
戰況之慘烈，遠超我的想象。
我站在南海軍隊的指揮艦上——這是青漣特意為我準備的水晶戰車，可以俯瞰整個戰場。
西海出兵二十萬，南海三萬，加上東海殘部和鯤族精銳，總兵力與北海相當。
但北海軍隊訓練有素，又有海凌霄這個瘋子親自督戰，戰斗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無數水族士兵在廝殺中倒下，海水被染成淡紅色。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青漣焦急地說，"北海防線太堅固了！"
我仔細觀察戰場形勢，突然靈光一現︰"青漣，西海是不是擅長水系法術？"
"當然，他們最精通控水術。"
"那南海呢？"
"火系。所以我們一直被北海克制。"
我迅速在沙盤上畫出陣型︰"傳令西海，集中所有法師在這個位置制造漩渦；南海軍隊則在外圍用火術加熱海水。冷熱交匯會形成......"
"水龍卷！"
青漣眼前一亮，"但需要極強的控制力......"
"鯤族可以！"
我激動地說，"景嵐說過，鯤族最擅長平衡水元素！"
命令迅速傳達。
很快，西海法師團開始在最前線制造巨大漩渦，南海軍隊則在外圍釋放火系法術。海水溫度急劇變化，形成強烈的對流。
就在局勢即將失控時，一群鯤族戰士游入漩渦中心。
為首的正是已經恢復人形的景晏！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動作矯健如常，手中長劍閃爍著藍光。
"景晏......"
我喃喃自語，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膛。
在他的引導下，狂暴的水流逐漸形成十二條巨大的水龍卷，如活物般撲向北海軍陣。
所過之處，北海士兵被卷入高空又重重摔下，陣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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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進攻！"
西海龍王抓住戰機，下令總攻。
聯軍士氣大振，如潮水般沖破北海防線。
我目不轉楮地盯著景晏的身影，他在戰場上游刃有余，每一次揮劍都帶起一片藍光，所向披靡。
就在勝利在望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面襲向景晏——海凌霄！
他手持那把黑色魔劍"噬魂"，直取景晏後心。
"景晏！小心！"
我失聲大喊，但戰場上嘈雜一片，他根本听不見。
千鈞一發之際，我搶過身旁侍衛的長弓，搭箭瞄準。
雖然從未學過射箭，但此刻我只能一試。
箭矢破空而出，堪堪擦過海凌霄的手臂，雖未重傷，但足以讓他動作一滯。
景晏趁機轉身，兩劍相撞，迸發出刺目火花。
兩人戰作一團，難分高下。
"我得去幫他！"
我跳下戰車，卻被青漣攔住。
"你瘋了？那種級別的戰斗......"
"我必須去！"
我掙脫她，朝戰場中心游去。
途中，我不斷避開流矢和法術余波，幾次險些被卷入戰斗。
當我終于接近景晏與海凌霄的戰場時，情況已經不妙。
景晏因舊傷未愈，漸漸落了下風，而海凌霄越戰越勇，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景晏！接劍！"
我拔出隨身匕首扔給他。
海凌霄聞聲回頭，看到我時眼中迸發出駭人的恨意︰"賤人！都是你壞了我的大事！"
他突然改變目標，朝我沖來。
景晏大喊一聲"小心"，飛身擋在我面前。
海凌霄的魔劍刺入景晏肩膀，但景晏的劍也同時貫穿了海凌霄的腹部。
海凌霄踉蹌後退，滿臉不可置信︰"你......你怎麼可能......"
"為了所愛之人，沒什麼不可能。"
景晏冷冷道，拔出長劍準備最後一擊。
海凌霄突然狂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一枚詭異的黑色晶石——那是自爆內丹的禁術！
"不好！"
景晏轉身撲向我，將我緊緊護在身下。
預想中的爆炸卻沒有發生。
我抬頭看去，只見海凌霄驚愕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黑色晶石被一支金色長箭貫穿，光芒迅速黯淡。
順著箭矢方向望去，西海龍母手持金弓，眼中滿是刻骨恨意︰"敖廣的兒子......也配與我同歸于盡？"
海凌霄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怒吼，身體漸漸化為黑霧消散。
隨著他的死亡，北海軍隊士氣崩潰，很快被聯軍徹底擊潰。
戰後第三天，東海舉行了隆重的國葬，安葬了東海龍王。
按照傳統，作為唯一在世的"血親"，海凌霄的位置由我代替——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葬禮結束後，四海代表齊聚東海正殿，商討戰後事宜。
令我意外的是，眾人都推舉我暫代東海龍王之位。
"這不合規矩。"
我連連擺手，"我很快就要......離開。"
"離開？"
景晏皺眉，"去哪？"
我不知如何解釋。自從大戰結束，腦海中就不斷有一個聲音提醒我"任務完成，即將回歸"。
我知道，作為穿越者，我在這個世界的時日不多了。
"總之......我不適合當龍王。"
我轉移話題，"我提議由龜丞相暫代，等找到合適人選再正式繼位。"
會議結束後，景晏將我拉到珊瑚園︰"歡歡，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月光下，他的眼楮如星辰般明亮，盛滿擔憂。
我再也忍不住，將一切和盤托出——我如何從現實世界穿越而來，如何帶著系統任務，如今任務完成，必須回歸......
景晏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我早該想到的。你的靈魂如此特別，怎麼可能屬于這個世界。"
"你......不生氣？"
我小心翼翼地問。
"為什麼要生氣？"
他輕撫我的臉，"我愛的是你，是你的靈魂，不是這副皮囊，更不是東海三公主的身份。"
我鼻子一酸，撲進他懷里︰"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和你在一起......"
景晏緊緊抱住我︰"一定有辦法的。鯤族古籍中記載過穿越時空的秘術......"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浮現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任務完成度100，10分鐘後強制回歸。】
"不！"
我驚恐地抓住景晏的手，"系統要我立刻回去了！"
景晏臉色驟變︰"這麼快？"
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枚藍色鱗片，"拿著這個！這是我的本命鱗，無論你在哪個世界，它都會指引我找到你！"
我接過鱗片，淚如雨下︰"真的能找到我嗎？"
"一定可以。"
他堅定地說，"鯤族修煉到極致，可穿越時空。等我達到"化鵬"之境，哪怕翻遍三千世界，也要找到你！"
【5分鐘倒計時開始。】
"還有哪里想去？"
景晏突然問，"最後的時間......"
"海市。"
我不假思索，"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景晏抱起我，化為一道藍光飛向海市。
夜晚的海市依舊熱鬧，我們手牽手走過每個攤位，仿佛只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1分鐘倒計時。】
在一家貝殼首飾攤前，景晏突然停下，取下一枚貝殼手鏈為我戴上︰"這樣，你回去後也能有個紀念。"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痛哭︰"景晏，答應我，一定要找到我......"
"我發誓。"
他低頭吻住我的唇，"無論你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
【10秒倒計時。9、8、7......】
我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景晏緊緊抱著我，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分離。
【3、2、1......】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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