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兒！發什麼呆呢？"
再睜眼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一棵開滿桃花的樹下，面前是個明眸皓齒的少女，正拿著一枝桃花在我眼前晃悠。
她眉眼彎彎，嘴角有個可愛的小梨渦——這不是李薇嗎？！
"薇......薇兒？"
我試探著叫道，聲音是自己的，卻又多了幾分溫婉。
"怎麼，被桃花迷了眼啦？"
李薇笑著把花枝插在我鬢邊，"咱們得趕緊回去了，听說今天有貴客到府，爹爹要所有女眷都出席呢。"
我低頭看自己一身淡青色衣裙，手腕上戴著一個熟悉的銀鐲——這是郝葭從不離身的母親遺物。
我真的成了郝葭！
而且看起來是未出閣時的郝葭。
李薇親昵地挽起我的手臂︰"走吧，路上我給你講講我新想的點心方子。"
走在回府的小路上，我逐漸理清了現狀。
這個世界里，郝葭和李薇竟然是青梅竹馬！
李家與郝家是世交，兩個姑娘從小一起長大，比劇中關系親密得多。
"听說這次來的可是新川的二少主。"
李薇壓低聲音，"爹爹想讓我......"
她沒說完，但我懂她的意思——聯姻。
我握緊她的手︰"你不願意？"
李薇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倒是你......"
她突然轉向我，"你爹沒打什麼主意吧？"
我心頭一暖。
在原劇情里，郝葭是被家族逼迫嫁給尹嵩的。
但現在有李薇這個知心朋友，或許事情會不一樣？
回到李府，宴會已經開始。
我們悄悄溜到女眷席位，我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那個面容俊朗卻眼神陰鷙的男子——尹嵩。
"那就是二少主？"
我小聲問。
李薇點頭︰"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眼神怪嚇人的。"
宴席間，尹嵩的目光幾次掃過女眷席位，最後竟停在我身上。
我背後一涼，那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我汗毛倒豎。
宴會結束後，李薇被父親叫去談話。
我剛回到客房，一個嬤嬤就闖了進來。
"小姐！老爺急信！"
她遞上一封信箋。
信上只有寥寥數語︰【二少主有意納你為側室，此乃家族榮耀，務必應允。】
我的手開始發抖。
歷史要重演了嗎？
"小姐......老爺說，若您不應，少爺們的仕途......"
嬤嬤欲言又止。
我攥緊了信紙。
果然，還是逃不過被家族當作棋子的命運。
"我知道了。"
我強作鎮定地回應。
夜深人靜時，我對著銅鏡出神。
鏡中的郝葭眉眼如畫，卻帶著化不開的憂愁。
"這一次，我不會坐以待斃。"
我輕聲對自己說。
"誰坐以待斃啦？"
窗戶突然被輕輕推開，李薇的小腦袋探了進來。
"薇兒！你怎麼——"
"噓！"
她靈活地翻窗進來，手里還提著個食盒，"我看你晚宴上都沒吃什麼東西，特意帶了點心給你。"
我的眼眶一下子濕了。
這就是真正的友情嗎？
李薇看到我桌上的信，臉色一變︰"是不是......二少主的事？"
我點點頭，把信遞給她。
她看完後，一把抱住我︰"不行！我這就去求爹爹——"
"沒用的。"
我拉住她，"你爹不會為了我得罪二少主。"
"那怎麼辦？難道真要嫁給他？"
李薇急得眼圈都紅了，"我打听過了，他府里已經有五位側室，個個過得戰戰兢兢......"
我握住她的手︰"薇兒，听我說。這件事恐怕推脫不掉，但我們未必沒有轉圜的余地。"
"你有什麼主意？"
我湊到她耳邊︰"首先，我需要你幫我做幾件事..."
三天後，二少主府送來聘禮，正式納我為側室。
李薇哭成了淚人，我卻安慰她︰"別擔心，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入府那日，我穿著大紅嫁衣，在眾人或艷羨或同情的目光中步入二少主府邸。
尹嵩站在台階上，嘴角含笑，眼神卻冷得像冰。
"郝氏女，從今日起，你便是本少主的側室了。"
"妾身見過少主。"
我盈盈下拜，掩飾眼中的決絕。
儀式結束後，我被帶到自己的院落。
比起正室的居所自然簡樸許多，但勝在清幽。
待侍女們退下，我立刻檢查了整個房間。
"果然有暗格......"
我在床榻內側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抽屜。
這是留給自己的第一個情報站。
梳妝時，銅鏡中映出一張陌生而美麗的臉龐——這就是郝葭啊。
我輕撫著臉頰，低聲道︰"這一次，我們不會輸。"
次日清晨，按規矩我要去給正室夫人請安。
剛出院門，就看見一個小丫鬟在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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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妹妹。"
我笑著招呼，"請問怎麼稱呼？"
"奴婢春桃，見過夫人。"
她慌忙行禮。
我扶起她︰"不必多禮。我初來乍到，許多規矩都不懂，還望妹妹多提點。"
說著，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盒︰"這是我自己調的胭脂，送你做見面禮可好？"
春桃受寵若驚地收下。
就這樣，通過這些小恩小惠，我漸漸在府中下層建立了人脈。
七日後，府中舉辦賞花宴。
我知道這是個重要機會——按照我和李薇的計劃，她今天會隨李家女眷入府。
宴會上，我故意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湊了過來。
"這位姐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薇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我帶她到僻靜處，她立刻抓住我的手︰"葭兒，你瘦了！"
我鼻子一酸，卻強忍淚水︰"我沒事。東西帶來了嗎？"
李薇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包︰"你要的藥材都在這里，還有......"
她壓低聲音，"六少主托我帶的信。"
我心頭一跳︰"你見到六少主了？"
"嗯，按你說的，我"偶然"在藏書閣遇到了他。"
李薇臉微微泛紅，"他......人挺好的。"
我松了口氣。
第一步計劃成功了。
在原劇情中，李薇和六少主尹崢本該在更晚的時候相遇，但現在，這個緣分被我提前了。
"小心收好。"
我把藥材和信藏進袖中，"下次見面，按計劃行事。"
李薇點點頭，突然緊緊抱住我︰"一定要保重。"
她離開後，我獨自在花園漫步，思考下一步行動。
忽然，背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郝側室與李小姐似乎很熟？"
我渾身一僵，緩緩轉身——尹嵩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尹嵩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舔過我的後背，我強忍住顫抖的沖動，緩緩轉身行了一禮。
"回少主，妾身與李小姐確實相識。家父與李大人素有往來，我們幼時曾一起讀書習字。"
我故意把話說得半真半假。
在這個世界里，郝葭和李薇確實是青梅竹馬，但絕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情誼有多深。
尹嵩眯起眼楮，手指輕輕敲擊著腰間的玉佩︰"哦？李家小姐......可是六弟未過門的妻子。"
我佯裝驚訝︰"竟有這等事？妾身入府不久，尚不知曉。"
"現在你知道了。"
尹嵩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讓我生疼，"記住你的身份，郝側室。本少主不喜歡自己的人與別院走得太近。"
我垂下眼簾，做出一副惶恐模樣︰"妾身謹記。"
他松開手，從袖中拋出一方絲帕︰"擦擦臉。今晚來我書房伺候筆墨。"
說完，他轉身離去，黑色錦袍在風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我攥著那方絲帕，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盡頭，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的小院，我立刻閂上門，從袖中取出李薇給我的藥材和小包。
拆開油紙包，里面是一封信和幾顆蜜餞——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杏脯。
"這個傻丫頭......"
我鼻子一酸，拈起一顆放進嘴里。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和李薇在李家後花園偷吃零嘴的日子。
展開信箋，上面是李薇娟秀的字跡︰
【葭兒︰
府中一切安好，勿念。六少主確如你所言，博學多才且待人溫和。昨日他邀我同游書閣，談及邊關風物，甚是有趣。你要的藥材已備齊，其中白芷一味難尋，幸得六少主相助......】
我反復讀了幾遍，確認沒有暗語後，將信就著燭火燒了。
看來李薇和六少主尹崢的緣分已經開啟，比原劇情提前了不少。
這是個好消息。
至于藥材......我從床底暗格取出一個小木匣，里面已經有了一些基礎的藥草。
李薇這次帶來的白芷尤為珍貴，是治療內傷的良藥。
"夫人，該用午膳了。"
春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迅速藏好木匣︰"進來吧。"
春桃端著食盒進屋，手腳麻利地擺好飯菜。
我注意到她唇上抹了我送的胭脂，顏色很襯她。
"胭脂用著可好？"
我隨口問道。
春桃眼楮一亮︰"回夫人，好極了！姐妹們都說顏色比鋪子里賣的還正呢！"
我笑著又取出一盒遞給她︰"這盒是新的配方，加了茉莉香粉。你拿去和姐妹們分了吧。"
春桃千恩萬謝地收下。
這些丫鬟們月錢有限，一盒上好胭脂對她們來說是難得的奢侈品。
通過這些小恩小惠，我已經在府中下層建立了初步的人脈網絡。
"對了，今晚少主要我去書房伺候。"
我狀似無意地說，"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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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夫人小心些。上次秋菊姐姐去伺候，第二天就被打發到洗衣房去了......"
我心頭一凜，塞給她一小塊碎銀︰"多謝提醒。"
待春桃退下，我對著滿桌菜肴卻毫無胃口。
尹嵩突然召我去書房，絕不只是為了磨墨那麼簡單。
夜幕降臨，我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裙，只戴了一支銀簪，刻意淡化了自己的美貌。
書房是尹嵩的禁地，平日里除了他的心腹趙管事，誰都不能隨意進出。
趙管事領我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獨立的小院。
院前站著兩個帶刀侍衛，目光森冷。
"郝側室到。"
趙管事通報後，示意我獨自進去。
書房內燭火通明，尹嵩正在批閱文書。
見我進來，他頭也不抬︰"磨墨。"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硯台前，開始研磨。
書房布置得極為考究，四壁書架直抵天花板，擺滿了古籍和卷軸。
一張巨大的紫檀木案幾上堆滿了文書，旁邊是個小巧的青銅香爐，裊裊青煙升起，散發著沉靜的檀香。
我一邊磨墨，一邊暗中觀察。
尹嵩的字跡凌厲如刀，與他陰鷙的性格如出一轍。
他批閱的多是各地田莊的賬目，偶爾有幾封書信。
"听說你通曉詩書？"
尹嵩突然開口。
我手一抖，墨汁差點濺出來︰"略知皮毛，不敢當"通曉"二字。"
他放下筆，從案幾抽屜里取出一卷竹簡︰"讀讀看。"
我接過竹簡，上面是一首邊塞詩，字跡陌生，但筆力雄渾。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如何？"
尹嵩盯著我。
我謹慎地回答︰"氣勢磅礡，有大將之風。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終不還"三字太過決絕。若是"誓不還"，或許更顯決心而不失余地。"
尹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冷笑︰"婦人之見。成大事者，當有破釜沉舟之志。"
他起身走向書架，我趁機瞥了眼案幾上的文書。
最下面露出一角的紙上，赫然寫著"金川"二字。
金川是新川的鄰國，兩國素來不睦。
"你在看什麼？"
尹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妾身......妾身只是好奇少主的藏書如此豐富。"
我強作鎮定。
他冷哼一聲，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女誡》丟給我︰"熟讀此書，三日後背給我听。"
"是。"
我低頭應道，心里卻松了口氣。
看來今晚的試探暫時告一段落。
離開書房時，我注意到趙管事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
回院路上，我故意繞道經過花園，想平復一下心情。
月光如水，園中花影婆娑。
忽然，我听到假山後傳來 聲響。
"......月底就會到貨......"
"......少主說了，務必小心行事......"
是兩個男人的低語。
我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誰在那里？"
一聲厲喝突然響起。
我轉身就要跑，卻被一個黑影攔住去路。
月光下，那人一襲靛藍錦袍，面容俊朗，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這不是二嫂嗎？深夜獨自賞月，好雅興啊。"
我認出他是三少主尹岸，一個在原劇情中亦正亦邪的角色。
他看似風流不羈，實則深藏不露。
"見過三少主。"
我行禮道，"妾身只是......睡不著出來走走。"
尹岸似笑非笑︰"是嗎？那可真巧。"
他忽然湊近，在我耳邊低語，"下次偷听，記得藏好裙角。"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裙擺露在了假山外。
心跳如鼓，卻強自鎮定︰"三少主說笑了，妾身只是路過。"
"呵。"
尹岸直起身，搖著折扇，"二嫂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有趣。"
他故意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還想辯解，假山後的人已經聞聲而來——是趙管事和另一個面生的侍衛。
"三少主？郝夫人？"
趙管事一臉狐疑。
尹岸懶洋洋地說︰"本少主偶遇二嫂，正邀她去喝杯茶呢。趙管事要不要一起？"
趙管事連忙擺手︰"不敢打擾三少主雅興。只是......郝夫人，少主命您即刻回院。"
我如蒙大赦，匆匆告辭。
走出幾步，還能感覺到尹岸意味深長的目光烙在我背上。
回到小院，春桃已經備好了熱水。
我泡在浴桶里，回想著今晚的種種。
尹嵩書房中的"金川"文書，假山後的密談，還有突然出現的尹岸......這一切都表明，尹嵩正在謀劃著什麼，而且比原劇情中更早。
"夫人，您的手......"
春桃驚呼。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四個月牙形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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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才在書房緊張時無意識掐的。
"沒事，不小心踫的。"
我敷衍道。
春桃拿來藥膏為我涂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溫和地鼓勵她。
"夫人......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春桃小心翼翼地說，"以前您總是愁眉不展，現在卻......"
"卻怎樣？"
"卻說不上來，就是......更有精神了。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心里咯 一下。
春桃是郝葭從郝家帶來的貼身丫鬟，對原主最為了解。
我必須小心應對。
"大概是想通了吧。"
我輕嘆一聲，"以前總想著討好別人，現在......想為自己活一次。"
春桃眼楮一亮︰"夫人早該這麼想了！您不知道，您剛入府那會兒，奴婢看著都心疼......"
我微笑著听她絮叨，心里卻警鈴大作。
連春桃都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尹嵩那樣的老狐狸更不會輕易被蒙蔽。
我必須更加小心。
三日後，我按時去書房背誦《女誡》。
尹嵩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竟允許我每月初一十五可以來書房取書看。
這是個重大突破。
書房是尹嵩的權力中心，能自由進出意味著更多獲取情報的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表面上恪守本分，暗地里卻通過春桃和其他丫鬟，逐漸摸清了府中的人員結構和日常運作。
我還改良了幾款胭脂和香粉的配方，通過這些小恩小惠，在下人中建立了良好的關系網。
李薇偶爾會隨李家女眷來府中做客，我們總能找到機會短暫交談。
通過她，我了解到六少主尹崢確實對她有意，兩人已經開始私下往來。
"葭兒，你這樣太危險了。"
一次在後花園偶遇時，李薇憂心忡忡地說，"若是被二少主發現你在調查他......"
"我有分寸。"
我拍拍她的手，"倒是你，和六少主進展如何？"
李薇臉一紅︰"他說......等過了父王的壽辰，就正式提親。"
我心頭一喜。
在原劇情中，李薇和尹崢的感情發展緩慢，現在卻進展神速。
這意味著歷史已經在改變了。
"太好了！"
我由衷地為她高興，"六少主為人正直，比他那二哥強多了。"
"噓！"
李薇緊張地左右看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我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這是我配的安神香，你晚上睡不好時可以點一些。"
李薇剛要接過，一陣腳步聲傳來。
我們迅速分開，裝作偶然相遇的樣子。
"哎呀，這不是李小姐嗎？"
我提高聲音，"上次說的繡花樣，我找到了。"
李薇會意，配合著應答。
轉角處走來的卻是三少主尹岸。
"二嫂和李小姐真是......有緣啊。"
尹岸搖著折扇，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我心跳加速，卻強作鎮定︰"三少主說笑了。妾身正要回去給少主熬湯呢。"
尹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二嫂賢惠。不過......"
他忽然湊近，用只有我們能听到的聲音說，"下次傳信，記得用隱語。安神香太顯眼了。"
我和李薇同時僵住。
尹岸大笑著離去，留下一陣淡淡的沉香味。
"他......他知道了？"
李薇聲音發抖。
我握緊她的手︰"別怕。三少主雖然古怪，但並非尹嵩一派。"
至少在原劇情中不是。
送走李薇後，我獨自在花園里踱步，思考對策。
尹岸的突然介入讓情況更加復雜，但也可能是個機會。
如果他真的知道些什麼，為何不直接告訴尹嵩？
正思索間，春桃匆匆跑來︰"夫人！少主命您立刻去書房！"
我心頭一緊︰"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但趙管事臉色難看得很......"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向書房走去。
一路上，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
書房門前，趙管事陰沉著臉︰"郝夫人，少主等您多時了。"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書房內，尹嵩背對著我站在窗前。
案幾上攤開著一本賬冊，旁邊是我的胭脂盒——那個我送給春桃的最新配方。
"知道這是什麼嗎？"
尹嵩沒有轉身，聲音冷得像冰。
"是......妾身調制的胭脂。"
我聲音發顫。
"是嗎？"
他猛地轉身，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那為什麼里面會有白芷粉？"
我大腦飛速運轉。
白芷是我讓李薇幫忙找的藥材之一，確實加了一點在胭脂里作為防腐劑。
"回少主，白芷可以增加胭脂的持久度，這是......這是家母教的方子。"
尹嵩眯起眼楮︰"白芷還有一個用途——解砒霜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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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我，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紙包，"昨日有人在老夫人的茶點中下毒，幸好發現及時。"
我腿一軟，跪倒在地︰"少主明鑒！妾身絕無此心！"
"起來。"
尹嵩冷冷地說，"我沒說是你做的。但府中有人心懷不軌是事實。"
他踱到我面前，"從今日起，你負責各院女眷的飲食監督。發現任何異常，立即向我匯報。"
我驚魂未定地點頭。
這算什麼？試探？還是利用？
"還有，"尹嵩補充道，"以後你的胭脂配方需經趙管事檢查後才能使用。退下吧。"
我幾乎是逃出書房的。
回到小院，我癱坐在床上，渾身發抖。
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個警告。
尹嵩在告訴我，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監視之下。
春桃哭著進來請罪，說是趙管事強行搜走了胭脂。
我安慰她不是她的錯，心里卻明白，從此刻起，我必須更加謹慎。
夜深人靜時，我取出藏在床板下的真正秘方——一本小冊子，記錄著我在現代學過的中醫藥知識。
白芷確實能解毒，但更重要的是，它能中和一種名為"夢魂散"的迷藥效果。
而據我所知，尹嵩常用這種迷藥對付不听話的下屬。
"看來得換個法子了......"
我喃喃自語，將小冊子藏回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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