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輪廓終于出現在地平線上，夕陽為城牆鍍上一層血色。
我和凌霄的馬匹已經汗如雨下，口吐白沫，但我們仍不斷鞭策它們加速。
"來得及嗎？"
風聲呼嘯中，我大聲問道。
凌霄看了眼天色︰"比武應該已經開始了，但最終對決還沒到。"
我心頭一緊。
若錯過比武招親，父王定會震怒，更會給朝中反對派落下口實。
尤其是現在，我的身世之謎如同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
"系統，"我在心中急問，"隱藏任務完成了嗎？"
"任務"雙女主救贖"完成度100，獎勵關鍵記憶碎片已發放。"
系統回答，"提醒宿主︰比武招親結果將直接影響後續任務走向。"
記憶碎片？
我正疑惑間，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戰火紛飛的城池，一個中原女子抱著嬰兒在荒野中奔逃，然後是西涼王後含淚接過嬰兒的場景......
"代戰！"
凌霄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前面有巡邏隊！"
我定楮一看，果然一隊西涼騎兵正向我們奔來。
領頭的正是巴圖，看到我們時，這個大胡子漢子差點從馬上跳起來。
"公主！凌將軍！你們可算回來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比武已經開始半個時辰了，王上震怒，派人四處尋找公主！"
"現在情況如何？"
凌霄沉聲問道。
"薛平貴沒出現，按規則算棄權。現在只剩三位勇士角逐最終對決。"
三位？除了凌霄，還有誰能進入決賽？
我正想問，巴圖已經調轉馬頭︰"快隨我回城！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們馬不停蹄地沖向王城。
城門守衛認出我們，立刻放行。
街道上行人紛紛避讓，議論紛紛。
顯然，公主失蹤又突然現身已經成了街頭巷尾的熱議話題。
校場外擠滿了圍觀百姓，歡呼聲和吶喊聲震耳欲聾。
我們翻身下馬，匆匆整理衣冠。
我的騎裝沾滿塵土，頭發也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但已經沒時間更衣了。
"公主先入場，"凌霄快速交代，"我去換比武服，隨後就到。"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校場入口。
守衛見到我，立刻高聲宣布︰"代戰公主到！"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嘈雜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涌來。
我昂首挺胸，走向中央高台。
父王端坐在王座上，面色陰沉如鐵。
看到他安然無恙，我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兒臣參見父王。"
我跪地行禮。
"起來。"
父王的聲音冷得像冰，"解釋。"
我站起身，環顧四周。
高台上除了朝中重臣，還有三位進入決賽的勇士——老將呼延灼、年輕將領拓跋宏，以及......薛平貴？
不對，他不是和王寶釧在一起嗎？
仔細一看，那人只是身形與薛平貴相似，實則是西涼南部部落的首領之子。
我松了口氣，幸好薛平貴信守承諾，沒有出現。
"父王容稟，"我壓低聲音，"兒臣得知中原奸細欲對王城不利，故親自出城查探，果然截獲重要情報。"
這個借口半真半假，但眼下只能如此。
父王眯起眼楮，顯然不完全相信，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繼續追問。
"既已回來，比武繼續。"
他一揮手，"凌霄何在？"
"末將在此！"
洪亮的聲音從校場入口傳來。
眾人回頭，只見凌霄一身銀色鎧甲，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戰神降臨。
他大步走來，所經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父王面色稍霽︰"既然人都到齊了，最終對決現在開始！"
號角長鳴，鼓聲震天。
四名決賽選手站在校場中央，等待最後的比試——一對一對決，勝者晉級，直到決出最後一人。
第一場是凌霄對陣拓跋宏。
拓跋宏年輕氣盛，武藝不凡，但在凌霄面前卻如孩童般無力。
不到十個回合，凌霄的劍尖已抵在拓跋宏咽喉。
"凌將軍勝！"
第二場是呼延灼對陣南部部落的勇士。
老將呼延灼經驗豐富，三十回合後險勝對手。
最終對決在凌霄和呼延灼之間展開。
兩人都是西涼頂尖高手，一時間刀光劍影，難分高下。
我看得心驚肉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五十回合後，呼延灼漸顯疲態。
凌霄看準時機，一個漂亮的回馬槍，挑飛了呼延灼的頭盔！
"凌霄勝！"
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凌霄單膝跪地，向高台行禮。
父王站起身，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好！比武招親最終勝者——凌霄！"
我站在父王身側，看著凌霄一步步走上高台。
他的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英俊的面龐因激戰而泛著紅暈，眼中卻只有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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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約定，"父王高聲道，"凌霄將娶代戰公主為妻，並成為西涼未來的輔政大臣！"
凌霄跪地謝恩，然後起身走到我面前。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執起我的手，輕輕一吻︰"臣，幸不辱命。"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我的心跳如擂鼓，臉頰發燙。
按照西涼習俗，這已經算是定情之禮了。
父王滿意地看著我們，正要宣布慶典開始，突然臉色一變，捂住胸口踉蹌後退！
"父王！"
我驚呼一聲，上前扶住他。
朝臣們頓時亂作一團。御醫匆忙趕來，診斷後臉色凝重︰"王上心脈受損，需立即靜養！"
父王被迅速抬回寢宮，慶典被迫中斷。
我跟在擔架旁，握著他冰涼的手，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
父王一向身體硬朗，怎會突然病倒？
寢宮內，御醫們忙前忙後，最終搖頭退下︰"王上舊傷復發，加上操勞過度......請公主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我厲聲質問，"父王一定會好起來的！"
御醫們低頭不語。
我跪在父王榻前，看著他蒼白的面容，心如刀絞。
雖然我不是真正的代戰公主，但這段日子以來，父王的慈愛和信任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親情。
"代戰......"
父王虛弱地喚我。
"兒臣在。"
我握住他的手，強忍淚水。
"听我說......"
他氣若游絲，"我的時間不多了......西涼......交給你了......"
"父王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
他微微搖頭，從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金鑰匙︰"王宮秘閣......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顫抖著接過鑰匙，心中一震。
難道父王早知道我的身世之謎？
"凌霄......"
父王又喚道。
凌霄上前，單膝跪地︰"臣在。"
"保護好......代戰.......輔佐她......成為......好女王......"
"臣以性命起誓！"
凌霄的聲音堅定如鐵。
父王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游移，突然露出一絲微笑︰"你們......今日......就完婚......我......要親眼看到......"
我淚如雨下，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凌霄鄭重叩首︰"謹遵王命。"
就這樣，在王宮大殿內，一場倉促而莊嚴的婚禮舉行了。
我換上預備好的嫁衣，凌霄也換上了正式的禮服。
沒有盛大的慶典，沒有四方來賀的賓客，只有奄奄一息的父王和幾位重臣見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司儀的高喊，我與凌霄完成了簡單的儀式。
當最後一聲"禮成"落下時，父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了卻最後一樁心事。
"好......好......"
他喃喃道，"西涼......未來......靠你們了......"
夜幕降臨，父王的情況時好時壞。
御醫說這是回光返照，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準備。
我和凌霄輪流守在榻前，一刻不敢離開。
深夜，父王突然清醒過來，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我和凌霄。
"代戰......"
他艱難地抬手，撫上我的臉頰，"無論......你是誰......的血脈......你都是......我的......女兒......"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我的思緒。
父王果然知道！他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父王......"
我泣不成聲。
"凌霄......"
父王又轉向我的新婚丈夫，"那個......秘密......永遠......保護她......"
凌霄鄭重叩首︰"臣萬死不辭！"
父王滿意地閉上眼楮，呼吸漸漸平穩，像是睡著了。
御醫悄悄上前檢查，示意我們暫時離開，讓王上休息。
我和凌霄退出寢宮，來到隔壁的偏殿。
這里已經按照新婚之禮簡單布置，紅燭高照，喜被鋪床。
但此刻，我們哪有心思顧及這些。
"你知道父王說的秘密，對嗎？"
我直接問道。
凌霄沉默片刻，點點頭︰"那日我告訴你的......關于你身世的事......王上其實早已知曉。"
"那他為何還要立我為儲君？"
"因為他真心把你當女兒。"
凌霄的眼神溫柔而堅定，"代戰，血緣不代表一切。這十八年來，你對西涼的忠誠，對百姓的關愛，王上都看在眼里。"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隨即又被現實沖散︰"可朝中大臣不會這麼想。一旦我的身世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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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永遠不讓它曝光。"
凌霄斬釘截鐵地說，"知情者寥寥無幾，我會確保他們永遠沉默。"
他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為了保護我，這個一向正直的將軍竟然願意做出違背原則的事......
"凌霄......"
我輕喚他的名字，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走到我面前，輕輕握住我的雙手︰"代戰，不，現在該稱你為我的妻子了。"
這個稱呼讓我心頭一顫，"我發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我願為你的盾牌，更願為你的利劍。"
燭光下，他的眼楮如星辰般明亮，盛滿了我從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過的深情。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無論我來自哪里，無論未來有多少艱難險阻，只要有這個人在身邊，我就有勇氣面對一切。
"駙馬爺......"
我試著用這個新稱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我們這算不算奉旨成婚？"
凌霄也笑了︰"比武招親，王命難違。"
他抬手輕輕拂去我臉上的淚痕，"只是委屈公主，新婚之夜竟是在王上病榻旁度過。"
"無妨。"
我搖搖頭，"來日方長。"
這句"來日方長"似乎觸動了他什麼。
凌霄突然將我拉入懷中，緊緊抱住︰"代戰，我們會贏的。不管朝中有多少反對聲音，不管你的身世是否會曝光，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我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听著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感到無比安心。
是啊，我不再是那個孤獨的穿越者，試圖憑一己之力改變命運。
現在我有凌霄，有他的忠誠和愛，我們將並肩作戰。
正當我們沉浸在這難得的溫情時刻，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不好！"
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沖進來，"王上......王上駕崩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澆下。
我和凌霄立刻分開，沖向隔壁寢宮。
御醫和侍從們跪了一地，低聲啜泣。
床榻上，父王安詳地閉著眼楮，像是睡著了，但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
"父王！"
我跪在榻前，握住他尚有余溫的手，淚水奪眶而出。
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真到離別時刻，痛苦還是如此撕心裂肺。
這個給了我無限包容和愛的父親，這個明知我不是親生仍願將王國托付給我的君王，就這樣離開了......
凌霄跪在我身側，一只手輕輕搭在我肩上，無言地傳遞著力量。
悲傷之余，現實問題接踵而至。
隨著西涼王駕崩，朝政將如何安排？
我這個新立的儲君能否順利繼位？
我的身世之謎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朝中重臣已經聚集在議事大殿，等待新王的出現。
我和凌霄換上素服，強忍悲痛前往大殿。
剛走到殿外，就听到里面激烈的爭論聲︰
"......公主剛立為儲君，王上就駕崩，此乃天意......"
"......祖制有雲，女子不得為王......"
"......更何況公主新婚，尚無子嗣......"
"......听說公主身世有疑......"
最後這句話讓我和凌霄同時停住腳步。
我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覺。
我的身世之謎竟然已經有人知道了？
是誰泄露的？
凌霄低聲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他整了整衣冠，率先踏入大殿。
爭論聲立刻停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
"諸位大人，"凌霄的聲音沉穩有力，"西涼王剛剛駕崩，當務之急是安排喪禮，穩定民心。朝政大事，自有儲君代戰公主定奪。"
一位白發老臣站出來︰"凌將軍此言差矣。公主雖被立為儲君，但尚未正式加冕。按照祖制，應先由丞相和將軍共同攝政，待公主誕下子嗣......"
"荒謬！"
凌霄厲聲打斷，"王上遺命明確，代戰公主繼位。爾等是要抗旨不遵嗎？"
朝臣們面面相覷，不敢直接反對，但眼中滿是懷疑和抵觸。
我看得出，他們對我這個女王的接受度很低，若再加上身世之謎......
"諸位大人。"
我上前一步，聲音因哭泣而沙啞，但足夠清晰，"父王剛剛離世，我心中悲痛難以言表。但西涼不可一日無主，我既受父王重托，自當擔起責任。"
我環視眾人，繼續道︰"三日後舉行父王喪禮，七日後我正式加冕。在此期間，朝政由凌霄將軍和呼延灼老將軍共同處理。有異議者，現在可以提出。"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表達了哀思，又展現了擔當，更重要的是明確了權力過渡安排。
朝臣們一時語塞，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最終，呼延灼老將軍站出來︰"老臣謹遵王命，輔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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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表態，其他人也不得不低頭。
議事暫時告一段落，但我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回到寢宮——現在應該稱為王寢了——我和凌霄終于有片刻獨處時間。
侍女們已經按照規矩將我的物品搬入這里，凌霄作為駙馬，也將在此居住。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
凌霄關上門，輕聲說道，"像個真正的女王。"
我苦笑一聲︰"表面順從罷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抵觸，尤其是那些老臣。"
"呼延灼站在我們這邊，其他人翻不起大浪。"
凌霄走到我身後，輕輕按摩我緊繃的肩膀，"關鍵是那個知道你身世的人......必須盡快找出來。"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父王給的金鑰匙︰"父王說王宮秘閣有我想知道的一切。也許答案就在那里？"
"現在去？"
凌霄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秘閣在王宮最深處......"
"正因如此，現在去才不會引人注目。"
我站起身，"再說，我睡不著。"
凌霄理解地點頭︰"我陪你去。"
我們換上深色便服，悄悄離開寢宮。
王宮因西涼王駕崩而燈火通明，侍衛和宮女們忙著布置靈堂，無人注意我們的行蹤。
秘閣位于王宮最古老的建築——觀星塔地下。
穿過重重回廊，我們來到塔前。
守門的老宦官見到我們，似乎並不意外。
"公主......不，現在該稱王上了。"
他顫巍巍地行禮，"老奴等候多時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我們要來？"
"先王早有交代，若他駕崩，王上必定會來秘閣。"
老宦官取出一盞油燈，"請隨老奴來。"
他帶領我們進入塔內，沿著螺旋樓梯一路向下。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羊皮紙和草藥氣味，牆壁上的火把因我們的經過而搖曳不定，投下詭異的影子。
最底層是一扇厚重的鐵門，上面雕刻著西涼王室的狼頭徽記。
我取出金鑰匙，插入鎖孔。
隨著一聲沉悶的" 嗒"聲，門緩緩開啟。
老宦官將油燈遞給我︰"老奴在此等候，王上請自便。"
我和凌霄對視一眼，舉燈踏入秘閣。
這是一個不大的圓形房間，四周擺滿書架，中央是一張古老的橡木桌，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
我徑直走向木匣，輕輕打開。
里面是一疊發黃的信箋和幾件小物件——一枚褪色的香囊，一塊殘缺的玉佩，還有......一把小小的金鎖？
我拿起金鎖，突然一陣眩暈，腦海中閃過更多記憶碎片——一個美麗的婦人將金鎖戴在嬰兒頸間，戰火，奔逃，然後是西涼王後取下金鎖，藏入匣中......
"這是......"
我喃喃自語。
凌霄拿起一封信︰"這里有封信，是西涼王後寫給......你的？"
我接過信，就著燈光閱讀。
信上的字跡娟秀卻有力︰
"給我親愛的女兒代戰︰
若你讀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長大成人，而我可能已不在人世。
你不是我親生，卻勝似親生。
十八年前那場戰爭，我的親生女兒夭折在逃亡途中。
在邊境一座破廟里，我遇到了你——一個被遺棄的中原女嬰。
你的生母已經氣絕多時，但將你保護得很好......"
信箋從我手中滑落。
雖然已經從凌霄那里得知真相，但親眼看到養母的遺筆，沖擊力還是超乎想象。
凌霄迅速撿起信紙，繼續讀道︰"......你生母留下的信物中，有一塊刻有中原皇室徽記的玉佩。我不知你真實身世為何，但想必不凡。無論將來如何，記住，你永遠是西涼的女兒，是我們的驕傲......"
中原皇室？
我震驚地看著匣中那塊殘缺的玉佩，上面的紋路確實不像尋常百姓家的東西。
"還有一封信。"
凌霄遞給我另一張紙，"這是......你生母寫的？"
我顫抖著接過信紙，上面是另一種筆跡，更加優雅精致︰
"致我最愛的女兒︰
若你看到這封信，母親已經永遠離開你了。請原諒我不能陪你長大。你的父親是......此處字跡被血跡模糊）......我們被奸人所害，不得不將你送走。帶著這塊玉佩和金鎖，有朝一日，或許你能認祖歸宗。永遠記住，父母愛你勝過生命......"
信紙在我手中簌簌作響，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的生母，那個在記憶中模糊不清的中原女子，竟在臨終前寫下如此深情的告別......
凌霄輕輕攬住我的肩膀︰"代戰......"
"我沒事。"
我擦去眼淚，繼續翻找匣中物品，"還有別的線索嗎？"
我們仔細檢查了所有文件，終于在一本古老的家譜中發現了一張夾頁——這是一幅簡易的家族樹，最下方標注著"雙生子"三個字，但具體信息已經被蟲蛀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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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我困惑地問，"難道我還有兄弟姐妹？"
凌霄也皺起眉頭︰"不確定。但看來你的身世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
正當我們全神貫注研究文件時，外面突然傳來老宦官的驚呼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有人來了！"
凌霄立刻拔劍出鞘，將我護在身後。
秘閣的門被猛地踢開，三個黑衣人持刀沖了進來！
借著燈光，我看到他們手腕上都有紅蓮紋身——是中原派來的刺客！
"西涼公主，或者說......中原的落難皇女？"
領頭的刺客冷笑道，"魏相爺果然沒猜錯。"
我的心沉到谷底。
他們不僅知道我的行蹤，還似乎對我的身世了如指掌！
"找死！"
凌霄一聲厲喝，揮劍迎敵。
秘閣空間狹小，兵器踫撞聲震耳欲聾。
凌霄以一敵三，雖武藝高強但也漸落下風。
一個刺客看準機會，繞過戰團，直撲我而來！
我迅速抽出腰間匕首格擋，但對方力道太大，將我逼到牆角。
眼看刀鋒就要落下，一道銀光閃過——凌霄的劍從背後刺穿了刺客的胸膛！
但這一分神讓另外兩名刺客抓住機會，一刀砍在凌霄背上！
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袍。
"凌霄！"
我驚呼一聲，抄起桌上的油燈砸向刺客。
燈油潑灑而出，火焰瞬間竄起，阻隔了刺客的進攻。
趁著混亂，凌霄拉著我沖向秘閣另一側的小門——這是王宮建造時預留的逃生通道。
我們跌跌撞撞地爬上一段狹窄的樓梯，身後傳來刺客的咒罵聲和火焰的 啪聲。
"你受傷了！"
我看著凌霄背上的傷口，心疼不已。
"小傷。"
他咬牙道，"快走，他們很快會追上來！"
我們順著密道回到王宮上層，從一處隱蔽的出口鑽出。
外面已經亂作一團——觀星塔冒出濃煙，侍衛們忙著救火，無人注意到我們的出現。
"必須立刻回寢宮，"凌霄低聲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點點頭，攙扶著他穿過混亂的人群。
回到寢宮後，我立刻喚來心腹御醫為凌霄處理傷口，同時派親信侍衛加強警戒。
"那些刺客......"
我憂心忡忡地說，"他們知道我的身世，而且提到了魏虎......"
凌霄趴在榻上，任由御醫縫合傷口，額頭上冷汗涔涔，但聲音依然堅定︰"這說明中原朝廷內部有人一直知道你的存在。魏虎派人來，要麼是想殺你滅口，要麼是想利用你的身份。"
我想起生母信中提到的"奸人所害"，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的身世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無論如何，這個消息絕不能外泄。"
凌霄繼續說道，"一旦朝臣知道你有中原皇室血統，反對聲會更強烈。"
我握緊那塊殘缺的玉佩，心中五味雜陳。
一夜之間，我失去了養父，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世，還差點喪命。
而明天，我還要面對朝臣們的質疑，準備養父的喪禮......
"王上，凌將軍的傷已包扎妥當。"
御醫的話將我拉回現實，"需要靜養幾日，切忌劇烈運動。"
我點點頭，示意御醫退下。
寢宮內又只剩下我們兩人。
凌霄試圖坐起來，卻因疼痛而皺眉。
我連忙上前扶住他︰"別亂動！"
"代戰，"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擔憂，"明日喪禮，危機四伏。我擔心......"
"噓。"
我輕輕按住他的嘴唇，"我會小心的。倒是你，必須好好休息。"
他搖搖頭︰"我怎能讓你獨自面對危險？"
"你不是說過嗎？"
我擠出一個微笑，"我可是個"真正的女王"。"
凌霄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隨即又變得深沉︰"代戰，無論發生什麼，記住——你的價值不在于血脈，而在于你是什麼樣的人。這十八年來，你作為西涼公主所做的一切，遠比你的出身更重要。"
這番話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我混亂的思緒。
是啊，無論我是中原皇女還是西涼公主，重要的是我如何對待這個身份，如何履行自己的責任。
"謝謝你，凌霄。"
我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睡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燭光下，我看著新婚丈夫漸漸入睡的面容，心中既甜蜜又苦澀。
短短一天內，我們從比武招親的勝者變成了新婚夫妻，又從新婚夫妻變成了共謀王位的搭檔。
命運如此跌宕起伏，但至少此刻，我們還有彼此。
窗外，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已經穿透雲層。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而這一天，將決定西涼的未來，也將決定我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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