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的玻璃窗將午後的陽光過濾成柔和的金色,灑在桌面的企劃書上。
    我攪動著杯中的拿鐵,目光落在對面正滔滔不絕的林子謙身上。
    這個陽光大男孩說到節目創意時,眼楮亮得驚人,完全不像剛認識時那個靦腆的新人。
    "......所以我覺得《深夜療愈室》可以加入听眾實時連線環節,就像心理熱線一樣!"
    林子謙激動得手舞足蹈,差點打翻咖啡杯,"啊,對不起!"
    我笑著把杯子往里面推了推︰"別緊張,想法很好。不過實時連線需要很強的臨場應變能力,你有經驗嗎?"
    "大學時我主持過校園電台的心理欄目!"
    他急忙掏出手機,"我這里還有錄音,您要听听嗎?"
    他低頭翻找錄音時,我注意到他睫毛在陽光下投下的細密陰影,和微微發紅的耳尖。
    這個男孩對工作的熱情是真實的,不像某些人只是為了耍帥——我腦海中閃過曾小賢標志性的挑眉動作。
    "找到了!"
    林子謙興奮地舉起手機,卻不小心踫到了旁邊的糖罐。
    就在糖罐即將掉落的瞬間,我們同時伸手去接——他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溫熱的觸感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對不起!"
    他像觸電般縮回手,臉紅得像個番茄。
    "沒事。"
    我若無其事地扶正糖罐,心里卻覺得有趣。
    原劇中的諾瀾大概會優雅地保持距離,而我——好吧,經歷多個世界的楚歡歡早就對這類小意外免疫了。
    正當林子謙準備播放錄音時,咖啡廳的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我們同時轉頭,只見曾小賢站在門口,氣喘吁吁,頭發亂得像被台風刮過。
    "諾瀾!"
    他徑直沖到我們桌前,"我就知道你們在這!isa到處找你!"
    我皺眉︰"出什麼事了?"
    "黃金時段主持人臨時請假,isa要你頂替今晚的直播!"
    曾小賢的目光掃過林子謙,又落在我身上,"她讓我們倆一起上。"
    我下意識地看了林子謙一眼,他立刻低下頭,掩飾眼中的失望。
    "小賢,"我合上企劃書,"我記得台里規定,緊急情況下主持人可以自主選擇搭檔?"
    曾小賢愣住了︰"話是這麼說......但我們一直是固定搭檔啊......"
    "今晚我想讓子謙和我一起。"
    我平靜地說。
    林子謙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曾小賢的表情則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什麼?但他只是個新人!黃金時段壓力那麼大......"
    "我相信他的能力。"
    我打斷曾小賢,"況且,《深夜療愈室》本來就是計劃我們兩個合作的,正好借今晚預熱一下。"
    曾小賢的嘴張了又合,活像條缺氧的魚。
    最終,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隨你便。我只是來傳話的。"
    說完,轉身就走,連背影都透著不爽。
    "諾瀾老師......"
    林子謙小心翼翼地問,"這樣真的好嗎?曾老師好像很生氣......"
    "別擔心。"
    我拍拍他的肩,"現在,我們得抓緊時間準備今晚的節目了。"
    我面上平靜,心里卻忍不住嘆氣。
    曾小賢的反應比預期還強烈,看來他對諾瀾的"所有權意識"還沒完全消除。
    不過這樣也好,讓他早點認清現實。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電台直播室。
    "還有十五分鐘。"
    我調整著耳機,透過玻璃看到導播間里站滿了人——isa總監、曾小賢,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高層。
    看來大家對這次臨時換人頗為關注。
    林子謙坐在我旁邊,不停地深呼吸,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不存在的節奏。
    "緊張?"
    我遞給他一杯水。
    "有點。"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從沒想過這麼快就能上黃金時段......"
    "把它當成普通節目就好。"
    我壓低聲音,"告訴你個秘密,我第一次直播時,把嘉賓名字都說錯了,整整一期節目都叫錯了人家。"
    林子謙瞪大眼楮︰"真的嗎?"
    "騙你干嘛。"
    我眨眨眼,"所以別怕犯錯,听眾比我們想象的寬容多了。"
    他長舒一口氣,肩膀明顯放松下來︰"謝謝您,諾瀾老師。我......我真的很珍惜這次機會。"
    八點整,紅燈亮起。
    "各位晚上好,這里是臨時調整的《星空夜話》,我是諾瀾。"
    "我是林子謙,今晚將由我們陪伴大家度過這個特別的夜晚......"
    開場進行得很順利。
    林子謙雖然有些生澀,但勝在真誠自然,不像某些老油條那樣刻意賣弄。
    我們聊了都市人的孤獨感、深夜失眠的原因,然後接听听眾來電。
    "接下來讓我們接听下一位听眾,王女士。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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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好......"
    電話那頭是個帶著哭腔的女聲,"我不知道該跟誰說......今天我生日,卻沒有人記得......"
    林子謙的眼神瞬間柔軟下來。
    沒等我開口,他就輕聲說道︰"王女士,首先祝您生日快樂。雖然素不相識,但今晚有我們和所有听眾陪您一起慶祝。"
    他的聲音溫暖而有力,完全不像個新手。
    我贊賞地看了他一眼,接話道︰"有時候最動人的祝福恰恰來自陌生人。不如這樣,我們一起為王女士唱首生日歌好嗎?"
    透過玻璃,我看到導播間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這種即興互動在嚴謹的黃金時段極為罕見。
    isa皺起眉,拿起對講機似乎想說什麼,卻被曾小賢攔住了——他盯著直播室,表情復雜。
    "......祝您生日快樂~"
    林子謙率先唱起來,聲音清亮動人。
    我跟著合唱,很快,導播間的幾位工作人員也忍不住加入。
    最後連isa都放下對講機,輕輕拍手打起了節拍。
    "謝謝......謝謝你們......"
    王女士哽咽著,"這是我收到的最特別的生日禮物......"
    接下來的熱線一個接一個,我們聊職場壓力、家庭矛盾、戀愛煩惱......
    林子謙展現出驚人的共情能力,而我則運用心理學知識給出實用建議。
    兩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幾乎不需要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時間過得真快,又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臨近結束,我看了眼時鐘,"最後讓我們接听今晚最後一位听眾。"
    "你好,我......我叫阿杰。"
    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我有個問題......如果你曾經傷害過一個人,現在想挽回,但她已經ove on了......該怎麼辦?"
    我心頭一跳。
    這聲音......不是曾小賢偽裝的吧?
    林子謙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迅速調整狀態︰"阿杰,有些關系結束了就是結束了。與其執著于過去,不如祝福對方找到新的幸福,也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但如果我還愛她呢?"
    "愛不是佔有。"
    我輕聲說,"真正的愛是希望對方幸福,即使那份幸福里沒有你。"
    導播間里,曾小賢的背影明顯僵住了。
    "謝謝......我想我明白了。"
    電話掛斷了。
    紅燈熄滅,直播結束。
    導播間爆發出一陣掌聲。
    isa第一個沖進來︰"太棒了!收听率比平時高了30!那段生日歌簡直是神來之筆!"
    林子謙被同事們圍著祝賀,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我收拾著稿子,余光看到曾小賢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需要談談嗎?"
    我主動走過去。
    他點點頭,帶我去了空無一人的天台。
    夜風微涼,遠處城市的燈光像散落的星辰。
    "那個阿杰......是我。"
    他直接承認了,聲音沙啞,"諾瀾,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疏遠我?"
    我靠在欄桿上,望著夜空︰"小賢,我們離婚兩年了。你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是什麼關系?"
    "我......我以為我們還有可能......"
    "不,我們沒有。"
    我轉身直視他的眼楮,"而且你心里清楚,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曾小賢像被雷劈中一樣呆住了︰"你......你怎麼知道......"
    "全公寓都知道好嗎?"
    我忍不住笑了,"就你們兩個死鴨子嘴硬。"
    他抓了抓頭發,難得地沒有反駁或耍寶,而是露出一種我從未在曾小賢臉上見過的表情——脆弱而真實。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每次想表白,就慫得跟什麼似的......"
    "那就別表白了。"
    我聳聳肩,"用行動證明。比如......周六的派對,就是個好機會。"
    曾小賢猛地抬頭︰"什麼派對?"
    糟糕,說漏嘴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總之,我和你已經翻篇了。去追你真正喜歡的人吧,別等到失去才後悔。"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說︰"諾瀾,你變了。變得更......通透。"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我們並肩站在天台上,夜風帶走最後一絲尷尬。
    這一刻,曾小賢似乎終于接受了"前妻"這個身份,而我也完成了對他的"情感解綁"。
    周六晚上,我抱著一大袋裝飾品來到派對地點——小區會所的露天花園。
    遠遠就听到陳美嘉的大嗓門︰
    "往左一點!不對不對,太左了!哎呀笨死了!"
    花園里,呂子喬正站在梯子上掛彩燈,一臉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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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美嘉在下面指揮,穿著一條粉色連衣裙,像只歡快的小鳥。
    唐悠悠和關谷神奇在擺弄自助餐台,而胡一菲......正試圖把一個心形氣球捏爆。
    "需要幫忙嗎?"
    我走過去問道。
    胡一菲嚇了一跳,迅速把氣球藏在身後︰"諾瀾!你來了......這破氣球質量太差了......"
    我忍俊不禁︰"派對準備得怎麼樣了?"
    "別提了。"
    她翻了個白眼,"呂子喬那家伙一整天都在找機會溜走,被美嘉抓回來三次。曾小賢更離譜,說要去買飲料,消失兩小時了還沒回來!"
    正說著,曾小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誰在說我壞話呢?"
    他推著一輛裝滿飲料和零食的購物車,額頭上還有汗珠。
    胡一菲立刻別過臉,但我注意到她的耳根紅了。
    "曾老師!你終于回來了!"
    唐悠悠跑過來,"關谷把果汁全打翻了,我們急需救援!"
    派對在雞飛狗跳中正式開始。
    新娘阿麗和新郎阿泰是一對樸實的小情侶,被我們精心(雖然有點雜亂)布置的場地感動得熱淚盈眶。
    呂子喬雖然嘴上抱怨,但看到美嘉開心的樣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很配,是不是?"
    我小聲對身邊的胡一菲說。
    "誰?阿泰和阿麗?"
    "不,我是說子喬和美嘉。"
    胡一菲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居然能看出來?我以為你才來幾次......"
    "旁觀者清嘛。"
    我抿了口果汁,"就像某人和曾小賢......"
    "諾瀾!"
    胡一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你......你別瞎說!"
    我壞笑著看她慌亂的樣子,正想繼續逗她,突然注意到林子謙站在會場入口,正東張西望。
    他怎麼會在這?
    我沒邀請他啊?
    "諾瀾老師!"
    他看到我,眼楮一亮,快步走過來,"isa總監讓我來找您,關于《深夜療愈室》的審批下來了!下周一就可以試播!"
    "這麼快?"
    我驚訝地接過他手中的文件,"我以為至少要等兩周......"
    "總監听了我們那期直播,直接開了綠燈!"
    林子謙興奮地說,然後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呃......我是不是打擾你們派對了?"
    胡一菲上下打量著這個陽光大男孩,嘴角慢慢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打擾~來都來了,一起玩吧。我是胡一菲,諾瀾的......朋友。"
    "林子謙,諾瀾老師的搭檔!"
    他熱情地握住胡一菲的手,然後轉向我,"老師,我能留下來嗎?我保證不添亂!"
    看著他小狗般期待的眼神,我無奈地笑了︰"去吧,自助餐在那邊。"
    林子謙歡天喜地地跑開了。胡一菲立刻湊過來︰"喲,新歡?"
    "同事而已。"
    我白了她一眼,"別瞎想。"
    "切,裝什麼正經。"
    胡一菲撞了撞我的肩膀,"長得挺帥的,年紀也合適......說真的,比曾小賢強多了。"
    我正想反駁,突然听到一陣騷動。
    轉頭看去,呂子喬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吉他,正站在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
    "咳咳,下面這首歌,送給......呃......今晚的新人!"
    他故意不看美嘉,但手指緊張地撥錯了弦,"《我的歌聲里》......"
    當呂子喬開口唱歌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我從來不知道他唱歌這麼好听——清澈深情,完全不像平時油嘴滑舌的樣子。
    美嘉站在人群最前面,眼楮亮得像盛滿了星星。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阿泰和阿麗感動得抱在一起,而呂子喬......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與美嘉四目相對。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去......子喬居然......"
    胡一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在原劇中,這場派對本該是場混亂的鬧劇,而現在......它成了促成幾對有情人的契機。
    我的干預奏效了。
    "諾瀾。"
    胡一菲突然嚴肅地叫我,"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改變主意。"
    她含糊地說,目光飄向正在幫林子謙拿飲料的曾小賢,"也謝謝你那天在餐廳對我說的話。"
    我心中一暖。
    這個驕傲的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大的突破了。
    "朋友之間,不必言謝。"
    我輕輕踫了踫她的杯子。
    派對進行到高潮,新娘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當瓶子轉到曾小賢時,他選擇了大冒險。
    "向在場的一位異性表白!必須是真心的!"
    唐悠悠唯恐天下不亂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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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小賢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全場起哄聲中,他慢慢站起身,環顧四周......然後走向了......
    林子謙?
    "小兄弟,"曾小賢一把摟住茫然的林子謙,語重心長地說,"哥看你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所以,離諾瀾遠點,懂?"
    全場寂靜三秒,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哄笑。
    林子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而我......我抓起一個抱枕狠狠砸向曾小賢的腦袋。
    "曾小賢!你有病啊!"
    他靈活地躲開,賤兮兮地笑了︰"看吧,她還是在乎我的~"
    胡一菲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一個鎖喉把他放倒︰"賤人曾!你找死是不是!"
    看著他們扭打在一起的樣子,我無奈地搖搖頭,卻忍不住笑了。
    或許這就是愛情公寓的魅力——永遠熱鬧,永遠充滿意外,永遠......像家一樣。
    林子謙悄悄挪到我身邊︰"諾瀾老師......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別理他們,都幼稚得很。"
    我遞給他一塊蛋糕,"周一試播的事,我們再詳細聊聊。"
    他開心地點頭,眼楮在彩燈下閃閃發亮。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改變諾瀾的命運,不僅僅是讓她遠離曾小賢,更是要為她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無論是事業,還是......或許,新的感情?
    但眼下,我更滿足于看著這群可愛的朋友歡笑打鬧。
    畢竟,這才是我來這個世界的真正目的——讓每個人,包括諾瀾,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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