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山劍宗比我想象中更加宏偉。
高聳入雲的山峰被攔腰削平,上面坐落著數十座飛檐翹角的建築,雲霧繚繞間宛如仙境。
一條由白玉鋪就的階梯從山腳直通山頂,兩旁站立著持劍弟子,氣勢肅穆。
"這就是離山......"
我仰頭驚嘆,脖頸都有些發酸。
徐有容微微一笑︰"歡迎來到人族聖地。"
她轉向守衛的弟子,"這兩位是計師叔的貴客,速速通報。"
守衛弟子恭敬行禮,其中一人立刻御劍飛向山頂。
不多時,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踏雲而來,面容嚴肅,目光如電。
"陳長生!"
他一落地就大步走來,重重拍了下陳長生的肩膀,"你小子總算回來了!"
"莫師叔。"
陳長生難得露出真摯的笑容,"讓您擔心了。"
莫輕舞——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劍宗七大長老之一——轉向我,目光中的銳利稍減︰"這位就是白帝公主?果然如傳言般不凡。"
我禮貌地行禮︰"見過莫前輩。"
"不必多禮。宗主已在凌雲殿等候多時,隨我來吧。"
踏上白玉階梯,我注意到兩側弟子好奇的目光。
這也難怪,妖族公主出現在人族聖地,確實罕見。
陳長生走在我身側,不時低聲介紹劍宗的布局和歷史。
"那邊是藏經閣,存有天下最全的典籍;東側是弟子居所;西側是煉丹房和煉器室......"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懷念,"我在這里度過了十年光陰。"
山頂的凌雲殿氣勢恢宏,殿前廣場上立著七根石柱,每根上面都刻著繁復的劍訣。
大殿正中端坐著一位白發老者,面容慈祥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拜見宗主。"
陳長生恭敬行禮。
離山宗主微微頷首︰"長生啊,听說你這次惹的麻煩不小。"
計道人上前一步︰"宗主,天機閣已經盯上了雙生命器,我們必須保護他們。"
"天機閣......"
宗主長嘆一聲,"那群瘋子還沒放棄那個計劃嗎?"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白公主,可否讓老夫探查一下你的命格?"
我看向陳長生,見他點頭,便上前一步︰"請便。"
宗主伸出一根手指,輕點我的眉心。
一股溫和卻浩瀚的力量涌入體內,在心脈處稍作停留後又迅速退出。
"果然......"
宗主神色凝重,"命劫鎖雖破,痕跡猶在。天機閣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他轉向計道人,"安排他們在靜心居暫住,開啟護山大陣,加強警戒。"
離開凌雲殿後,我們跟隨計道人來到位于劍宗東側的一處幽靜院落。
小院被竹林環繞,內有幾間簡樸的木屋,門上掛著"靜心"二字匾額。
"這里很安全。"
計道人說,"長生,你住東廂;白公主住西廂。有容會定期送來補給。記住,不要輕易離開院落,天機閣的耳目可能已經混入劍宗。"
"師父。"
陳長生突然問,"關于第三種命器......劍宗可有相關記載?"
計道人捋須沉思︰"藏經閣頂層或許有線索,但那里是禁地,需要宗主手令才能進入。"
"那普通弟子能查閱的資料呢?"我追問。
"普通典籍在藏經閣一層自由取閱。"
徐有容接過話頭,"我可以帶你們去,但必須偽裝一下。"
一刻鐘後,我和陳長生換上了劍宗弟子的服飾。
我的一頭金發被徐有容用幻術暫時變為黑色,妖氣也被特殊符咒掩蓋。
"記住,不要與任何人交談,遇到巡邏弟子就低頭避開。"
徐有容叮囑道,"我會在藏經閣等你們。"
我們三人分頭行動。
陳長生對劍宗布局了如指掌,帶著我穿行在偏僻小徑,避開主要通道。
即便如此,我的心仍然提到了嗓子眼——若被識破身份,不僅我們會陷入危險,還可能連累劍宗。
藏經閣是一座七層木塔,每層都設有強大的禁制。
徐有容在門口等候,見我們到來,立刻引我們進入一層大廳。
"關于命器的記載可能在"異聞"或"秘術"分類。"
她低聲道,"我去查閱異聞錄,你們找秘術相關。"
藏經閣一層寬敞明亮,數十排書架整齊排列,零星有幾名弟子在安靜閱讀。
我們分散開來,各自尋找線索。
我沿著"秘術•禁"分類的書架仔細查看,突然,一本名為《命器考》的破舊典籍吸引了我的注意。
取下翻閱,里面果然有關于"雙生命器"的記載︰
"陰陽命器,千年一現。金者為陰,主承載;銀者為陽,主引導。二者相生相克,缺一不可。若得混沌命器為媒,則可開天門,改天命......"
正要繼續往下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師妹面生啊,新入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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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一僵,緩緩轉身。
面前站著一名劍宗弟子,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普通,唯有一雙眼楮異常明亮,正探究地盯著我。
"是......是的。"
我壓低聲音,心跳如鼓。
"我是莫雨,丹鼎峰弟子。"
他微笑著自我介紹,"師妹在查閱什麼?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謝謝。"
我匆忙將書塞回書架,"我只是隨便看看。"
莫雨的目光掃過那本書的書脊,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恢復如常︰"《命器考》?師妹對這等冷門禁術感興趣?"
我背後滲出冷汗。
他識破了書名!
就在我不知如何回應時,陳長生的聲音從側面傳來︰
"林師妹,徐師姐找你。"
他快步走來,自然地站到我身邊。
莫雨看看他,又看看我,笑容變得有些微妙︰"原來是陳師兄的朋友。失禮了。"
說完拱手離去,但轉身時,我分明看到他後頸處隱約有星形紋路一閃而過!
"那個人有問題。"
等莫雨走遠,陳長生立刻低聲道,"劍宗根本沒有丹鼎峰。"
我心頭一緊︰"那他會不會是......"
"混沌命器?很有可能。"
陳長生面色凝重,"他看到那本書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找到徐有容後,我們簡短告知了遭遇。
她臉色頓變︰"莫雨?劍宗確實有這個人,但他上月外出歷練,按理說不該出現在宗內!"
"是冒牌貨。"
陳長生斷言,"他頸後有星形標記。"
徐有容立刻帶我們離開藏經閣,抄小路返回靜心居。
計道人听完匯報後,眉頭緊鎖︰"混沌命器竟已潛入劍宗......事情比想象的嚴重。"
"他看到了《命器考》,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們察覺了他的身份?"
我擔憂地問。
"不一定。"
計道人搖頭,"混沌命器雖能偽裝,但並非全知全能。不過我們必須加快行動了。明日我會向宗主申請進入禁地,那里有更多關于天機閣的記載。"
夜幕降臨,我躺在靜心居的床榻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白天那個莫雨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更可怕的是,他可能正以任何人的樣貌潛伏在劍宗內。
起身來到窗前,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將庭院照得通明。
對面的東廂還亮著燈,陳長生的剪影映在窗紙上,似乎正在研讀什麼。
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我的注意。
定楮看去,院角的竹林里似乎有人影晃動。
我屏住呼吸,悄悄貼近窗戶。
那人影很快消失不見,但地上多了一樣東西——一塊巴掌大的石板。
等了一會兒確認安全後,我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拾起那塊石板。
月光下,能看出這是一塊殘碑碎片,上面刻著古怪的符文。
就在我手指觸踫符文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從石碑傳來,我的意識被猛地拉入一個陌生的場景——
金戈鐵馬,硝煙彌漫。
我穿著染血的戰甲,手持長槍,站在尸橫遍野的戰場上。
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數名黑袍人圍攻。
"長生?!"
我驚呼,卻發現自己喊出的是另一個名字︰"雲湛!"
那人回頭,赫然是陳長生的面容,只是更加滄桑成熟。
他看到我,眼中迸發出驚喜︰"阿蘿!快走!"
我想沖過去幫他,卻動彈不得。
一個黑袍人突然從背後偷襲,長劍直刺雲湛後心。
"不!"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體內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瞬間沖破束縛,長槍如金龍出海,刺穿那名偷襲者的咽喉。
但為時已晚,長劍已經刺入雲湛的身體......
"阿蘿......"
他口吐鮮血,卻微笑著看我,"下一世......再見......"
場景突然轉換。
一間昏暗的密室內,我與幾名傷痕累累的同伴正在密謀。
"天機閣已經得到雙生命器的煉制方法。"
一個白發老者沉痛地說,"我們失敗了。"
"不,還有希望。"
我——或者說那個叫阿蘿的女子——堅定地說,"雲湛用生命換來的情報顯示,天機閣需要三件命器才能完成儀式。我們可以提前轉世,成為其中兩件,從內部破壞他們的計劃!"
"太危險了!"
另一人反對,"轉世後記憶全失,你們如何確保不會真的成為他們的工具?"
阿蘿取出兩塊玉佩,一金一銀︰"這是用我們心頭血煉制的"同心佩",能保一縷靈識不滅。只要在來世相遇,就有機會覺醒記憶......"
畫面再次模糊,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跪倒在庭院中,淚水打濕了衣襟。
陳長生蹲在我面前,滿臉擔憂。
"白落衡!你怎麼了?"
他輕拍我的臉頰,"我听到喊聲出來,就看到你拿著這個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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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手中的殘碑,又抬頭看他熟悉的面容,前世記憶與現實交織,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
"雲湛......"
我無意識地喚出這個名字。
陳長生如遭雷擊,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你從哪里听到這個名字的?"
"我看到了......我們的前世。"
我哽咽著說,"你為我擋劍而死......我們約定轉世破壞天機閣的計劃......"
陳長生的手開始顫抖︰"我也做過類似的夢......但一直以為只是幻想。"
他慢慢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內側的一個小小銀色紋身——那是一個精致的雲朵圖案,"從小就有這個標記,但我不知道它的含義......"
我顫抖著解開衣領,露出鎖骨上方的一個金色花紋——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我也有......原主記憶里,這是天生的胎記......"
我們對視著,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恍然。
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靈力共鳴時的默契,第一次見面就產生的信任......一切都有了解釋。
"所以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
陳長生聲音沙啞,"是天機閣計劃的一部分,也是我們反計劃的開始。"
"但混沌命器在哪里?"
我突然想到,"前世我們只準備了兩塊玉佩......"
陳長生臉色突變︰"除非......"
他猛地拉起我,"快進屋!那塊殘碑可能是陷阱!"
話音剛落,手中的殘碑突然變得滾燙!
我本能地甩開它,石碑在空中爆裂,化作無數黑色細針向我們射來!
陳長生迅速撐起靈力屏障,但仍有幾根黑針穿透防御,扎進我的手臂。
劇痛瞬間蔓延,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最後的意識里,看到陳長生憤怒地揮劍斬向竹林深處的一個黑影,以及他回頭看我時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靜心居的床榻上,手臂纏著繃帶,藥香彌漫。
陳長生趴在床邊睡著了,眉頭緊鎖,顯然睡得極不安穩。
窗外已是黎明時分,晨光透過窗紙灑落,為他疲憊的面容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我輕輕動了動手指,他立刻驚醒︰"你醒了!"
聲音里滿是驚喜和擔憂。
"那個黑影......"
"是莫雨,或者說混沌命器。"
陳長生倒了杯水扶我喝下,"他逃走了,但我傷到了他,短時間內不會再來。"
"石碑是什麼?"
"一種記憶陷阱。"
陳長生解釋,"專門針對轉世者設計,既能喚醒前世記憶,也能注入毒素。幸好你中的不多,徐有容已經幫你解毒了。"
我嘗試坐起身,陳長生連忙幫忙墊高枕頭。
近距離下,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看到他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細密陰影。
前世記憶的覺醒讓我對他的感覺變得更加復雜,既熟悉又陌生。
"你想起來了多少?"
他輕聲問。
"片段而已。"
我搖頭,"一場戰斗,一個計劃......還有你的死亡。"
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陳長生突然握住我的手︰"都過去了。這一世,我們不會重蹈覆轍。"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讓我莫名安心。
就在這靜謐的時刻,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長生迅速松開我,起身戒備。
門被推開,徐有容神色慌張地沖進來︰"不好了!天機閣大軍壓境,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
"什麼?"我們異口同聲。
"莫雨暴露了混沌命器的氣息,引來了天機閣主力!"
徐有容快速解釋,"宗主命令所有弟子備戰,計師叔讓我帶你們去禁地避難!"
陳長生幫我披上外袍,攙扶著我跟隨徐有容匆匆離開靜心居。
劍宗上空已經升起防護大陣的光罩,遠處傳來陣陣爆炸聲。
弟子們全副武裝,有條不紊地奔赴各個防御點。
"禁地在後山劍冢下方。"
徐有容一邊帶路一邊說,"那里有上古劍陣保護,天機閣一時半會攻不進去。"
穿過幾條隱蔽小徑,我們來到後山一處山洞前。
洞口被藤蔓遮掩,內部漆黑一片。
徐有容取出一枚夜明珠照明,領著我們深入洞穴。
越往里走,空氣越發陰冷潮濕。
岩壁上開始出現古老的劍痕,每一道都散發著凌厲的劍意。
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現在眼前,中央是一個圓形水池,周圍立著十二把石劍,形成一個陣法。
"這就是劍宗禁地。"
徐有容肅然道,"池水下有通往外界的密道,萬不得已時可以從那里逃生。"
計道人已經在池邊等候,見我們到來,立刻迎上︰"傷勢如何?"
他檢查了我的手臂,"還好毒素已經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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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情況怎樣?"
陳長生問。
計道人面色凝重︰"天機閣出動了三位星使和數百精銳,宗主正在主持護山大陣。但最麻煩的是......"
他猶豫了一下,"星尊親自來了。"
"星尊?!"
陳長生臉色大變,"他從不離開天機閣總壇!"
"混沌命器引路,加上雙生命器的誘惑,足夠讓他破例了。"
計道人苦笑,"現在只能希望護山大陣能多撐一會兒。"
我走到池邊,看著平靜的水面。
突然,水底有什麼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塊刻著蓮花紋路的石板!
"那下面......"
我指著水池。
計道人順著我的指向看去︰"那是劍宗創派祖師的遺刻,據說記載著上古秘辛。"
"我能看看嗎?"
計道人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小心別觸踫池水,那是"洗劍池",鋒利無比。"
陳長生陪我沿著池邊走到最近的位置。
蹲下身,能清晰看到池底石板的紋路——與我鎖骨上的蓮花胎記一模一樣!
"這是......"我震驚地看向陳長生。
他同樣驚訝︰"難道劍宗祖師也......"
話未說完,整個洞穴突然劇烈震動!
碎石從頂部掉落,洗劍池的水面泛起漣漪。
"不好!"
計道人臉色劇變,"護山大陣被破了!"
徐有容立刻拔劍出鞘︰"師叔,帶他們走密道!我去支援宗主!"
"等等!"
我想攔住她,卻見她已經決然地沖向洞口。
計道人快速結印,洗劍池的水面分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快下去!密道盡頭是離山百里外的一個村莊,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師父,您呢?"
陳長生不肯動。
"我得去幫宗主。"
計道人慈愛地看著他,"長生,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護好白公主。你們的使命比劍宗存亡更重要。"
陳長生還想說什麼,洞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刺耳的狂笑︰"找到你們了,小老鼠們∼"
是那個少年星使的聲音!
計道人臉色大變,猛地將我們推向水池︰"走!現在就走!"
陳長生咬牙拉著我跳下階梯。
就在我們沒入水面的剎那,我看到洞口處出現了三個身影——少年星使、黑袍人,以及一個從未見過的、渾身籠罩在星光中的高大身影。
星尊!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鎖定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接著水面閉合,隔絕了一切聲響和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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