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話果然應驗了。
次日清晨，德妃竟親自來到小院，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年素言，昨夜是本宮魯莽了。"
德妃笑容勉強，"那手帕之事想必是誤會，你且回永和宮吧。"
我表面感恩戴德，心中卻明鏡似的——四阿哥必定用那個秘密冊子威脅了她。
德妃家族曾勾結廢太子，這個把柄足以讓她暫時低頭。
回到永和宮，一切如常，仿佛昨日的風波從未發生。
只有青竹偷偷告訴我，四阿哥昨夜來過，與德妃密談至三更。
"叮！德妃敵意暫時壓制，但八阿哥威脅仍存。任務成功率回升至50。"系統提示道。
我摩挲著藏在袖中的銀鈴鐺，心中五味雜陳。
四阿哥冒險相救，那句"不能失去你"猶在耳邊。
但在這深宮之中，真情實感能維持多久？
尤其是對一個注定要坐上龍椅的男人......
三日期限轉眼即至。
我正思索如何應對八阿哥的最後通牒，宮中突然鐘鼓齊鳴——康熙召集全體皇子大臣緊急議事！
"出大事了！"
青竹氣喘吁吁地跑來，"皇上在乾清宮發現了一個詛咒人偶，上面扎滿銀針，還寫著皇上的生辰八字！"
巫蠱詛咒？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心頭猛地一緊︰"誰干的？"
"還不知道。但......"
青竹欲言又止，"人偶是在年小姐昨日去過的偏殿發現的......"
我手中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陷阱！這是八阿哥的報復！
因為我沒答應他的求婚，他便設下這必死之局！
"年素言！"
一聲厲喝從門外傳來。
德妃帶著一群嬤嬤太監氣勢洶洶地闖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詛咒皇上！"
"娘娘明鑒，奴才冤枉！"
我跪地申辯，"奴才昨日根本沒去過什麼偏殿！"
"還敢狡辯？"
德妃冷笑，"來人，給我搜！"
嬤嬤們如狼似虎地翻箱倒櫃，很快從我床底下"找出"一包銀針和幾塊布料——與制作詛咒人偶的材料一模一樣！
"證據確鑿，押下去！"
德妃厲聲道，"待本宮稟明皇上，再行發落！"
我如墜冰窟。
這分明是栽贓陷害，但在森嚴的宮規面前，辯解蒼白無力。
被拖出房門時，我瞥見德妃眼中閃過的得意，和角落里八阿哥心腹太監陰險的笑容。
大牢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
我被推入一間狹小的牢房，鐵門在身後轟然關閉。
"系統，調出當前任務狀態。"
我抱緊雙膝，在黑暗中默念。
"警告！宿主陷入生死危機。八阿哥與德妃聯手陷害，證據對宿主極度不利。歷史上類似案例存活率不足10。任務成功率降至40，請盡快尋找脫身之策。"
我咬緊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八阿哥這招太狠毒——巫蠱詛咒是十惡不赦之罪，一旦坐實，不僅我要死，年家也會受牽連。
而他則可以借此打擊四阿哥，一箭三雕！
時間在黑暗中緩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突然輕輕響動。
我警覺地抬頭，只見一個獄卒打扮的人閃了進來——是鄔思道！
"年小姐，快換上這身衣服。"
他遞過一套太監服飾，"四爺安排好了，我帶你出去。"
"不行！"
我壓低聲音，"我一逃，就等于認罪。年家就完了！"
鄔思道皺眉︰"但若不走，明日就要過堂......"
"鄔先生，替我謝謝四阿哥。但這次，我必須面對。"
我堅定地說，"請轉告四阿哥，我有脫身之計，請他......信我一次。"
鄔思道猶豫片刻，終于點頭︰"四爺料到你會這麼說。"
他遞過一個小紙包，"四爺讓我把這個給你，說你知道怎麼用。"
我打開紙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
湊近聞了聞，是巴豆粉！四阿哥這是要我......
"我明白了。"
我將紙包藏入袖中，"鄔先生，還有一事相求。"
"年小姐請說。"
"請四阿哥務必攔住我兄長年羹堯。以他的性子，若知道我入獄，定會闖宮救人，那就正中八阿哥下懷了。"
鄔思道鄭重點頭︰"四爺已經派人去攔了。年小姐放心。"
他頓了頓，"四爺還說......無論發生什麼，他一定會救你出去。"
這句話如暖流涌入心田。
在這生死關頭，知道有人願為你赴險，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鄔思道剛走，我就服下了少量巴豆粉。
不多時，腹部開始絞痛，冷汗浸透衣衫。
我蜷縮在牆角，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劇痛。
"來人啊......我......我不行了......"
我虛弱地呼喊。
獄卒不耐煩地過來查看，見我面色慘白、滿身冷汗，頓時慌了神︰"這......這可怎麼辦？上頭沒說犯人病了怎麼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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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給我水......"
我氣若游絲地哀求。
獄卒猶豫再三，終于跑去報告。
約莫一個時辰後，幾個太醫模樣的人來了。
診脈後，他們面面相覷︰"脈象紊亂，似有中毒跡象......"
"中毒？"
獄卒大驚，"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啊！"
"需立即移出大牢，否則性命堪憂。"
為首的太醫嚴肅道，"快去請示上峰！"
我閉眼裝暈，心中暗喜。
巴豆粉會引起類似中毒的癥狀，但不會致命。
以古代的醫療水平，很難準確診斷。
四阿哥這招"病遁"，妙極了！
又過了許久，我被抬上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大牢。
悄悄睜眼一條縫，發現馬車正駛向......四阿哥府？
馬車從側門進入府邸，我被安置在一間僻靜的廂房。
房門剛關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屏風後轉出——四阿哥！
"四阿哥......"
我掙扎著要起身。
"別動。"
四阿哥快步上前，按住我的肩膀，"太醫馬上就到。"
"不必太醫......"
我虛弱地笑笑，"只是巴豆粉的作用，過會兒就好了。"
四阿哥眉頭緊鎖︰"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若八弟堅持要太醫會診......"
"所以我只服了少量，癥狀像中毒但不會致命。"
我輕聲解釋，"古代......呃，我是說，當下太醫對這類癥狀認知有限，很難準確判斷。"
四阿哥深深看了我一眼︰"年素言，你究竟從哪學來這些？"
我心頭一跳。差點露餡！
"家......家父曾任職刑部，講過一些案例......"
四阿哥似乎不太相信，但沒再追問。
他倒了杯溫水遞給我︰"慢點喝。"
溫水入喉，舒緩了火辣辣的喉嚨。
我這才注意到四阿哥眼下的青黑和滿臉的疲憊︰"四阿哥多久沒休息了？"
"自從你入獄。"
他聲音沙啞，"年素言，你差點嚇死我。"
這句話讓我鼻頭一酸。
這個在歷史上以冷面著稱的男人，此刻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對不起......"
我小聲說，"但我不能逃。一逃就坐實了罪名，年家就......"
"我知道。"
四阿哥打斷我，"所以我安排了另一條路。"
"什麼路？"
"明日早朝，我會向皇阿瑪請命，由我親自看守你。"
四阿哥目光炯炯，"名義上是軟禁審查，實則是保護。"
我心頭一熱，隨即想到一個問題︰"皇上會答應嗎？"
"只要隆科多等人配合，有六成把握。"
四阿哥頓了頓，"但前提是......你得真的"病重"。皇阿瑪向來仁慈，不會見死不救。"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計劃︰"所以四阿哥才給我巴豆粉......"
"不只是巴豆粉。"
四阿哥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龜息散"，服下後十二個時辰內脈象微弱如將死之人。你......敢用嗎？"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瓷瓶︰"為了活命，有什麼不敢？"
四阿哥突然握住我的手︰"年素言，若計劃失敗......"
"那也不怪四阿哥。"
我微笑，"是我自己選擇留下的。"
四阿哥的手緊了緊︰"不，我不會讓計劃失敗。"
他聲音低沉而堅定，"年素言，你對我而言......比皇位更重要。"
我震驚地望著他。
這句話從一個立志奪嫡的皇子口中說出，分量何其之重！
"四阿哥，別說傻話。"
我輕聲道，"大清江山......"
"我既要江山，也要你。"
四阿哥目光灼灼，"年素言，待我登基之日，必立你為貴妃。你我攜手，共創盛世。"
這是承諾，更是告白。
我心跳如鼓，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歷史上雍正確實有年貴妃，但結局悲慘。
如今四阿哥親口許下承諾，命運是否會不同？
"四阿哥，我......"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四阿哥迅速松開我的手，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四爺！"
鄔思道匆匆進來，"八阿哥帶人去了大牢，發現年小姐被轉移，正大發雷霆呢！皇上也被驚動了，說明日早朝要親自過問此案！"
四阿哥神色一凜︰"準備得怎麼樣了？"
"隆科多大人已經聯絡了十三位大臣，明日會聯名上奏，請求由四爺監管年小姐。"
鄔思道看了我一眼，"但前提是......年小姐必須"病重"到無法受審的程度。"
我握緊手中的瓷瓶︰"我明白了。"
四阿哥轉向我，眼中滿是不舍︰"服下龜息散後，你會陷入假死狀態，但能听見周圍的聲音。別怕，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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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
我深吸一口氣，"四阿哥，若明日事敗......"
"不會的。"
四阿哥斬釘截鐵，"我胤 發誓，必護你周全。"
他最後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那挺拔的背影，仿佛能扛起整個世界的重量。
我打開瓷瓶，將里面的粉末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很快，一股奇異的麻木感從四肢開始向全身擴散......
"叮！宿主使用"龜息散"，進入假死狀態。系統將進入休眠模式，直至藥效解除。"
這是失去意識前，我听到的最後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我听見嘈雜的人聲。
"皇上，年氏脈象全無，已是將死之人。"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若再用刑，恐有傷聖德......"
"是啊皇阿瑪。"
這是四阿哥的聲音，"不如由兒臣將她帶回府中看管，若好轉再行審問。"
沉默良久，康熙疲憊的聲音響起︰"罷了......胤 ，人就交給你了。若有好轉，立即稟報。"
"兒臣遵旨。"
一陣顛簸後，周圍安靜下來。
我感到有人輕輕握住我的手，溫暖的觸感透過麻木傳來。
"素言，沒事了。"
四阿哥的聲音近在咫尺，"我們回府了。"
我想回應，卻動彈不得。
龜息散的藥效還在持續，我只能像旁觀者一樣困在自己的身體里。
"太醫說藥效會持續十二個時辰。"
四阿哥繼續道，聲音輕柔得不像話，"你好好休息，我守著你。"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是"鐵漢柔情"——這個在世人眼中冷峻嚴厲的皇子，此刻正用最溫柔的方式，守護著他的心上人。
"素言，有些話，趁你听不見才好說出口。"
四阿哥自嘲地笑了笑，"我胤 自詡冷靜自持，卻為你一次次破例。那日見你被德妃帶走，我幾乎要闖宮搶人；听說你被打入大牢，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肝膽俱裂"......"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八弟設局害你，我必讓他付出代價。至于德妃......她畢竟是我生母，我不會傷她性命，但絕不會再讓她傷害你。"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我手背上。
是......眼淚？
四阿哥哭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頭劇震。
歷史上冷面無情的雍正帝，竟為我落淚......
"等你醒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告訴你。"
四阿哥輕聲道，"關于......我的奪嫡計劃。"
這句話分量極重。
皇子奪嫡是誅九族的大罪，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四阿哥願意與我分享，意味著絕對的信任。
藥效漸漸消退，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晰。
但我不敢立刻醒來，怕打斷這難得的真情流露。
"年羹堯已經回京了。"
四阿哥繼續道，"我派人告訴他你平安無事，他才沒闖出大禍。你兄長......很在乎你。"
是啊，兄長......年家......我還有太多要守護的人和事。
這次僥幸脫險，但八阿哥不會善罷甘休。
下次呢？
"叮！龜息散藥效即將解除。任務成功率回升至45。"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警告︰八阿哥敵意升至最高等級，德妃敵意90，請宿主極度警惕。"
我緩緩睜開眼楮，對上四阿哥驚喜的目光。
"素言！你醒了！"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感覺如何？"
"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我聲音嘶啞，"四阿哥，我听見了......所有的話。"
四阿哥耳根微紅，但目光依然堅定︰"那正好，省得我再說一遍。"
我們相視而笑，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四阿哥說要告訴我奪嫡計劃？"
我輕聲問。
四阿哥神色一肅，起身檢查門窗是否關嚴，然後回到床邊，聲音壓得極低︰"皇阿瑪的病......比表面看起來嚴重。"
我心頭一跳。
歷史上康熙就是在這次病後開始考慮繼承人問題的。
"八弟結黨營私，十四弟年少氣盛，都不是合適人選。"
四阿哥目光炯炯，"我暗中聯絡了隆科多、年羹堯等重臣，也掌握了京畿防務。只等......"
"只等皇上下定決心。"
我接過話頭，"四阿哥，我能做什麼？"
"保護好自己。"
四阿哥認真地說，"還有，幫我留意內務府的動向。八弟通過內務府安插了不少眼線。"
我鄭重點頭。
四阿哥這是將我正式納入他的政治核心圈了！
"另外......"
四阿哥猶豫片刻，"關于我承諾立你為貴妃之事......"
"四阿哥不必現在決定。"
我輕聲打斷，"來日方長。"
四阿哥深深看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但我知道，有些承諾，不需要說出口。
窗外，夕陽西下，為紫禁城鍍上一層金色。
在這權力與陰謀交織的深宮之中，我們找到了一份難得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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