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府上的請帖在清晨送達，素雅的箋紙上墨跡遒勁，只簡單寫著"未時，論水利事"。
我將請帖貼近鼻尖，似乎能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松墨香——與那日四阿哥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系統，調出當前任務進度。"
我一邊梳妝一邊默念。
"當前任務完成度35，四阿哥好感度45，八阿哥好感度40基于年家勢力），德妃敵意50。特殊技能"水利知識"臨時激活。"
鏡中的年素言眉目如畫，我特意選了一身淡青色旗裝，既不顯艷麗，又不失大方。
頭發挽成簡單的兩把頭，只簪一支白玉蘭花簪——太過華麗反倒不適合去阿哥所。
"年小姐，該動身了。"
青竹在門外輕聲提醒。
四阿哥府位于紫禁城東北角的乾東五所，建築不如我想象中奢華，反而透著幾分簡樸。
領路的小太監將我引至書房，推門便見四阿哥伏案疾書的身影。
陽光透過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奴才參見四阿哥。"
我恭敬行禮。
"不必多禮。"
四阿哥抬頭，目光如炬，"年小姐請看。"
案幾上鋪著一張巨大的江南水系圖，密密麻麻標注著河流、堤壩和歷年潰堤處。
我湊近細看，不小心踫到他的手臂，立刻觸電般縮回。
"抱歉......"
四阿哥似乎沒注意到我的窘迫，指著地圖道︰"依年小姐之見，若要根治江南水患，當從何處著手？"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跳，將現代水利知識娓娓道來︰"應先疏浚太湖出水口，拓寬吳淞江，同時在支流修建分洪區......"
我邊說邊在地圖上指出具體位置。
四阿哥目光灼灼︰"年小姐這些見解，從何而來？"
"家父治水時的一些心得，加上......奴才自己琢磨的。"
我含糊其辭，趕緊轉移話題，"四阿哥可曾考慮過"以工代賑"？讓災民參與水利工程，既解決勞力，又賑濟災民。"
四阿哥眼中精光一閃︰"妙計！"
他立刻提筆記下，"年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被歷史上以勤政著稱的雍正皇帝稱贊，這感覺奇妙極了。
我忍不住嘴角上揚︰"四阿哥過獎。"
"不必自稱"奴才"。"
四阿哥突然道，"私下場合，你我可以朋友相稱。"
我心頭一跳。
這在等級森嚴的清宮，簡直是破天荒的優待！
"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
四阿哥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我欣賞有才之人，不分尊卑。"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四爺，您要的檔案下官取來了......"
看到我，他明顯一愣。
"鄔先生來得正好。"
四阿哥神色如常，"這位是年素言小姐，對水利頗有見解。年小姐，這是我的幕僚鄔思道。"
鄔思道！歷史上雍正帝的重要謀士！
我連忙行禮︰"見過鄔先生。"
鄔思道目光如電，上下打量我︰"年小姐就是近日宮中盛傳的那位"女神算"？"
"鄔先生見笑，不過是些雕蟲小技。"
"年小姐過謙了。"
鄔思道意味深長地說，"四爺向來眼光獨到，能入他眼的，必非凡品。"
四阿哥輕咳一聲，打斷這番對話︰"鄔先生，將檔案放下吧。我與年小姐還要繼續研討水利方案。"
鄔思道告退後，書房內一時安靜得能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假裝專注看地圖，實則用余光偷瞄四阿哥——他眉宇間的專注神情，與我在現代見過的那些真正精英何其相似。
"年小姐似乎對朝政很感興趣？"
四阿哥突然問道。
我心頭一緊︰"只是......恰好看過些水利方面的書。"
"不止吧。"
四阿哥放下筆，"那日在御花園，你提到的"以工代賑"，連朝中許多大臣都想不到。"
被看穿了！
我急中生智︰"家父常說，為官者當知民間疾苦。奴才......我只是多留心了些百姓生計。"
四阿哥凝視我良久，忽然道︰"年小姐可願幫我整理這些治水方案？我想呈給皇阿瑪過目。"
這是讓我參與政事？
歷史上雍正帝極少讓後宮涉政，這簡直是破天荒的信任！
"榮幸之至。"
我鄭重應下。
接下來的時辰，我們埋頭整理方案。
四阿哥文筆極佳，將我的現代水利理念用符合當時認知的語言重新表述，竟無半點違和。
偶爾意見相左時，他也不惱，反而認真討論優劣。
這種被平等對待的感覺，在等級森嚴的清朝，實在珍貴。
不知不覺，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發現四阿哥正看著我，燭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火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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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
他聲音比平日柔和。
"不......只是沒想到這麼晚了。"
我慌忙起身，"該告退了。"
"用了晚膳再走。"
四阿哥不由分說，"我已命人準備了。"
這......這不合規矩！
可拒絕皇子好意更不妥。
我只好應下︰"謝四阿哥。"
晚膳設在書房旁的小廳，菜式簡單卻精致。
四阿哥甚至親手為我盛了一碗湯︰"嘗嘗，這是江南廚子的手藝。"
湯勺相觸的瞬間，一股微妙的電流竄上脊背。
我小口啜飲，掩飾臉上的熱度︰"很鮮美。"
"年小姐家鄉在湖廣，應該喜歡清淡些的口味。"
四阿哥語氣平常，卻讓我心頭一顫——他竟記得我的籍貫和飲食偏好？
正用膳間，甦培盛匆匆進來，在四阿哥耳邊低語幾句。
四阿哥眉頭微蹙︰"年小姐，剛收到消息，八弟派人去你住處送了禮。"
八阿哥？
我放下筷子︰"什麼禮？"
"一套文房四寶，說是......答謝你為他整理賬目。"
好個八阿哥！
明知道我在四阿哥府上，偏在這時送禮，分明是要挑撥！
我急忙解釋︰"我從未為八阿哥整理過賬目！"
"我知道。"
四阿哥神色平靜，"八弟慣用這種手段。"
他竟信我？
我松了口氣，卻听四阿哥又道︰"不過，他既已出手，必不會就此罷休。年小姐近日需多加小心。"
"四阿哥放心，我會謹慎行事。"
我猶豫片刻，鼓起勇氣問，"為何......為何信我？"
四阿哥放下茶盞，目光如炬︰"我觀察你許久了，年素言。你聰明但不奸詐，有抱負但不貪婪。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你看八弟的眼神，充滿警惕而非傾慕。"
原來他早就注意到了！
我心跳如鼓，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回宮路上，我反復回味四阿哥的話。
他對我的評價如此準確，仿佛能看透人心。
這種被真正"看見"的感覺，既令人欣喜又有些不安。
"叮！四阿哥好感度+5，目前50。特殊事件觸發︰"共同理政"默契達成。"
系統提示道，"警告︰八阿哥已察覺宿主疏遠傾向，將采取行動。"
果然，第二天宮中就起了流言，說年素言攀附四阿哥，冷落八阿哥，是個趨炎附勢之輩。
更惡毒的是，有人暗示我與四阿哥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年小姐別往心里去。"
永和宮的小宮女安慰我，"宮里閑話多，過幾日就散了。"
我表面平靜，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在古代，女子的名譽何其重要！
八阿哥這招是要斷我後路——若傳言坐實，不僅德妃會厭惡我，連康熙都可能對我印象改觀。
正煩惱間，德妃召見。
一進殿，就見她臉色陰沉︰"年素言，你可知宮中現在如何議論你？"
"娘娘明鑒，那些都是無稽之談！"
我跪地解釋，"奴才與四阿哥只是討論水利......"
"討論到深夜？"
德妃冷笑，"本宮原以為你是個懂規矩的，沒想到如此不知檢點！"
我咬緊下唇。
德妃本就忌憚我與四阿哥走近，如今抓到把柄，豈會輕饒？
"從今日起，你不得踏出永和宮半步。"
德妃厲聲道，"待風波平息，本宮再決定如何處置你。"
我被變相軟禁了！
回到住處，我氣得渾身發抖。
八阿哥這招一石二鳥——既打擊了我的名聲，又阻斷了我和四阿哥的聯系。
"系統，調出八阿哥的好感度構成。"
"分析中......八阿哥好感度40，其中38基于年家勢力價值，2基于宿主個人魅力。警告︰八阿哥已啟動"得不到就毀掉"模式。"
果然！
對他來說，我不過是拉攏年家的棋子。
如今棋子不听話，自然要懲戒一番。
夜幕降臨，我正苦思對策，窗欞突然被輕輕叩響。
推開窗，一個紙團落在地上。
展開一看，是鄔思道的筆跡︰"明日巳時，德妃將赴慈寧宮請安，趁隙來藏書樓。——友"
友？四阿哥的人自稱我的"友"？
我燒掉紙條，心中燃起希望。
四阿哥沒有放棄我！
次日，我借腹痛支開看守的宮女，悄悄溜去藏書樓。
推開暗間的門，四阿哥和鄔思道已在等候。
"四阿哥......"
我眼眶一熱，險些落淚。
"長話短說。"
四阿哥神色凝重，"八弟這次出手狠辣，我們必須反擊。"
鄔思道遞給我一份名單︰"這些年，八爺黨貪污受賄的證據，年小姐可設法收集。有了這些，不僅能洗清你的冤屈，還能讓八弟自顧不暇。"
我迅速瀏覽名單，上面有幾個內務府官員的名字——正好是我現在能接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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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我鄭重點頭，"我會利用整理賬目的機會，找出他們的罪證。"
"小心行事。"
四阿哥目光深沉，"若有危險，立刻通知甦培盛。"
"四阿哥為何冒險幫我？"
我忍不住問。
四阿哥沉默片刻︰"因為我欣賞有才之人，不願看你淪為政治犧牲品。"
頓了頓，又低聲道，"更因為......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
這句話如春風拂過心田。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楮，那里面不再是往日的冷靜自持，而是一片赤誠。
"叮！四阿哥好感度+5，目前55。特殊事件觸發︰"共同抗敵"同盟形成。"系統提示道，"警告︰德妃敵意升至60，請宿主謹慎應對。"
回宮路上，我思緒萬千。
四阿哥那句"特別的"，是真心還是權術？
在這深宮之中，真情實感何其珍貴，又何其危險。
但無論如何，我已下定決心——不再做任人擺布的年素言，而要成為掌握自己命運的人。
八阿哥想毀我？
那就看看誰先倒下！
接下來的日子，我表面安分守己，暗地里卻利用內務府的職務之便，悄悄搜集八阿哥黨羽的貪污證據。
每找到一條線索，就通過鄔思道安排的渠道傳遞給四阿哥。
同時，我也開始為年家鋪路——寫信提醒兄長年羹堯謹言慎行，切勿卷入皇子爭斗。
又托人給父親捎去解毒藥，防備八阿哥可能的下毒手段。
"叮！任務完成度提升至45，年家安全系數+20。"
系統匯報道，"四阿哥權力欲望仍是主要障礙，當前佔比65。"
權力欲望......是啊，對四阿哥而言，奪嫡才是首要目標。
我與他的情愫再特別，也敵不過政治野心。
這個認知讓我心頭微痛，卻也更加清醒。
深宮中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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