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殿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將皇帝宇文邕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比我想象中年輕，也更為消瘦，但那雙眼楮卻銳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獨孤般若。"
他緩緩念出我的名字，"朕久聞大名。"
我伏地行禮︰"臣女參見皇上。"
"平身。"
宇文邕抬手，"知道朕為何召你入宮嗎？"
我謹慎地回答︰"臣女愚鈍，請皇上明示。"
"朕要你嫁給宇文毓。"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
我猛地抬頭，正對上皇帝深不可測的目光。
"皇上，這......"
"不必驚訝。"
宇文邕走下龍椅，"宇文護權勢滔天，朕需要獨孤家的力量制衡他。而你，是連接兩家的最佳紐帶。"
我這才明白皇帝的算盤——他想通過聯姻，將獨孤家拉入自己的陣營，對抗宇文護！
"臣女......已有婚約在身。"
我硬著頭皮撒謊。
"與宇文護？"
宇文邕冷笑，"朕知道你們的事。但你以為，一個視權力如生命的男人，會為你放棄什麼嗎？"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
這正是我一直以來的顧慮......
"皇上，臣女需要時間考慮。"
"沒時間了。"
宇文邕突然咳嗽起來，臉色變得煞白，"朕......朕時日無多。必須在......在宇文護完全掌控朝局前......"
他話未說完，突然昏倒在地。
我下意識上前扶住他，卻感覺手心被塞入一個硬物。
"太醫！快傳太醫！"
內侍驚慌失措地大喊。
混亂中，我悄悄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是一枚小巧的玉璽，底部刻著"受命于天"四個字。
但奇怪的是，玉璽側面有一條幾乎不可見的細縫。
"獨孤小姐，請隨奴才出宮。"
一個老太監恭敬但不容拒絕地說。
離開皇宮時，天已蒙蒙亮。
我坐在馬車里，仔細檢查那枚玉璽。
輕輕一扭，玉璽竟然分成兩半，里面藏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絹紙——是遺詔！
我迅速瀏覽內容，越看越心驚。
這是宇文邕秘密立下的傳位詔書，上面竟寫著......
傳位于宇文毓！
而非宇文護扶持的那個年幼皇子！
"系統，掃描這份遺詔的真偽。"
"掃描完成，確為真跡，墨跡分析顯示書寫于三個月前。"
我心跳如擂鼓。
這意味著宇文邕早就在暗中布局，而宇文護的計劃很可能已經暴露！
難怪他最近行事越發急切......
回到獨孤府，父親和兩個妹妹早已等在正廳，個個面色凝重。
"阿姊！"
伽羅第一個沖上來，"你沒事吧？皇上為何召見你？"
我搖搖頭，看向父親︰"父親，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糟。皇上......恐怕命不久矣。"
獨孤信臉色大變︰"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要我嫁給宇文毓。"
廳內一片死寂。
曼陀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不行！"
伽羅突然尖叫，"阿姊不能嫁給他！"
我驚訝地看著她︰"伽羅？"
"我......我......"
伽羅漲紅了臉，"我喜歡宇文公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劇中伽羅確實對宇文毓有過好感，但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爆發出來......
"伽羅，別胡鬧。"
父親嚴厲地說，"這是關乎家族存亡的大事！"
"我沒有胡鬧！"
伽羅眼淚奪眶而出，"為什麼每次都是阿姊？家宴上出風頭的是她，代表家族赴宴的是她，現在連我喜歡的男人也要讓給她？！"
我震驚地看著這個一向天真爛漫的妹妹，突然意識到她心中積壓了多少不滿。
系統提示音尖銳地響起︰"叮！伽羅黑化風險升至80！"
"伽羅，听阿姊說......"
我試圖安撫她。
"我不听！"
伽羅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和宇文護糾纏不清，現在又要搶走宇文公子！我恨你！"
說完，她轉身跑出了大廳。
我僵在原地，心如刀割。
原劇中獨孤家姐妹反目的悲劇，難道終究無法避免？
"般若，別太在意。"
父親嘆了口氣，"伽羅還小，不懂事。"
"不，父親。"
我苦笑，"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
曼陀輕輕拉住我的袖子︰"阿姊......我......我有事要告訴你。"
她將我拉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今早有人偷偷塞給我的......是李𦖭的絕筆信。"
我展開信紙，上面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度慌亂中寫下的。
信中李𦖭坦白自己受趙貴指使接近曼陀，目的是搜集獨孤家與宇文護往來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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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驚人的是，他提到趙貴背後另有主使——正是皇帝宇文邕！
"系統，分析筆跡真偽。"
"分析完成，確為李𦖭筆跡，墨跡新鮮，應為昨日所寫。"
我腦中靈光一閃。
原來如此！
皇帝一面拉攏獨孤家，一面又派人搜集我們的把柄，這是要雙管齊下啊！
"曼陀，這封信太重要了。"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告訴我。"
曼陀眼中含淚︰"阿姊，我......我以前太傻了......"
"不，你只是太善良。"
我柔聲安慰，"對了，李𦖭現在在哪？"
"信上說......他要逃往南方，永遠不回來了。"
曼陀低下頭，"他說......對不起我。"
我輕輕抱住她。
這個曾經自卑扭曲的妹妹，如今終于看清了真相，也找回了自我。
安撫好曼陀，我立刻去找伽羅。
她的房門緊鎖，任我怎麼呼喚都不開。
"伽羅，阿姊不會嫁給宇文毓。"
我隔著門板說，"我保證。"
門開了一條縫，伽羅紅腫的眼楮警惕地看著我︰"真的？"
"真的。"
我鄭重承諾，"但你必須告訴我，你對宇文毓......是認真的嗎？"
伽羅咬著嘴唇點點頭︰"他......他溫文爾雅，又精通醫術......和那些粗魯的武將都不一樣......"
我心中了然。
伽羅對宇文毓的迷戀，更多是對一種理想型的向往，而非真正的了解。
"伽羅，感情不是兒戲。"
我輕聲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阿姊會幫你。但你要想清楚，這是不是一時沖動？"
伽羅沉默了，眼中的憤怒漸漸被困惑取代。
系統提示音響起︰"叮！伽羅黑化風險降至50。"
夜深人靜時，我獨自在庭院中踱步，思考對策。
皇帝的病情、遺詔的秘密、宇文護的計劃、伽羅的心事......千頭萬緒，但有一點很明確——我必須盡快做出抉擇。
嫁給宇文毓，可以保全獨孤家，但意味著徹底與宇文護決裂。
拒絕皇帝，則可能讓整個家族陷入危險......
"系統，調出當前任務進度。"
"當前任務完成度60，宇文護好感度75，獨孤家族凝聚力70，伽羅黑化風險50，曼陀黑化風險20。"
還不夠......要改變原劇中獨孤家四分五裂的結局，還需要更決斷的行動。
"阿姊......"
伽羅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她穿著睡衣，赤著腳站在月光下，"我......我想通了。"
"想通什麼了？"
"我對宇文公子......可能只是一時迷戀。"
她低著頭，"我不該那樣對阿姊發脾氣......"
我心頭一熱，張開雙臂。
伽羅撲進我懷里，像個孩子一樣抽泣起來。
"阿姊，我好怕......怕我們家會像楊家那樣......"
"不會的。"
我堅定地說，"只要我們姐妹齊心，就沒有什麼能打倒獨孤家。"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拯救女配不僅要改變她們的結局，更要修補她們破碎的關系。
伽羅和曼陀的黑化，很大程度上源于缺乏溝通和理解。
"叮！伽羅黑化風險降至30，曼陀黑化風險降至15，獨孤家族凝聚力提升至85。"
看，這就是證明。
第二天清晨，我做出了決定。
"父親，我決定接受皇上的提議。"
我平靜地宣布，"嫁給宇文毓，保全獨孤家。"
父親震驚地看著我︰"般若，你確定嗎？這意味著......"
"意味著與宇文護徹底對立，我知道。"
我苦笑，"但眼下這是最好的選擇。"
父親長嘆一聲，眼中滿是愧疚︰"是為父無能，連累了你......"
"不，父親。"
我握住他的手，"這是我作為獨孤家長女的責任。"
消息很快傳開。
三天後，皇帝正式下旨賜婚，婚期定在十日後。
整個長安城都轟動了——獨孤家大小姐與宇文毓公子的聯姻，無疑是對宇文護派系的重大打擊。
我開始忙于準備婚禮，但心思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為我擋箭的男人。
他現在在想什麼？
憤怒？失望？
還是......已經把我忘了？
婚禮前夜，按照習俗，新娘要獨自在閨房度過最後一晚。
我正對著銅鏡發呆，突然一陣冷風從窗口灌入，吹滅了蠟燭。
"誰？"
我警覺地轉身。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月光為他鋒利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宇文護。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心冒出冷汗。
他來這里做什麼？
報復？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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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干什麼？"
我強作鎮定。
宇文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走近。我這才注意到他臉色蒼白，胸前還纏著繃帶——箭傷顯然未愈。
"來恭喜你啊。"
他的聲音沙啞而諷刺，"明日就要成為我的弟媳了。"
"你知道我別無選擇。"
我後退一步，"皇上以獨孤家全族性命相脅......"
"所以你寧願嫁給宇文毓，也不願相信我？"
他突然提高音量，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相信你？"
我也怒了，"相信一個把權力看得比什麼都重的權臣？宇文護，你捫心自問，如果讓你在我和權力之間選一個，你會選什麼？"
"我選你！"
他幾乎是吼出這句話，隨即像被自己嚇到一樣愣住了。
我們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凝固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如此......真實。
"你說......什麼？"
我的聲音在發抖。
宇文護深吸一口氣，突然單膝跪地，這個動作扯動了他的傷口，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我說，我選你。"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文書︰"這是我已經交還的兵權清單。過去半個月，我陸續將三成兵力移交給了皇帝。"
我震驚地接過文書，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軍隊番號、駐地、將領姓名......確實是實打實的兵權！
"為什麼？"
我聲音發顫。
"因為你。"
他抬頭直視我的眼楮，"獨孤般若，我這輩子從未為任何人放棄過任何東西，除了你。"
月光下，他的眼神不再銳利，而是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脆弱和懇切。
"我......我不明白......"
我大腦一片空白，"你明明說過，走出你府邸的門，我們就是敵人......"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怎麼選！"
他苦笑，"你永遠把家族責任放在第一位。所以我只能......讓你走。"
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系統提示音瘋狂響起︰"警告！警告！情感波動超出閾值！任務成功率波動劇烈！"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我強迫自己冷靜，"明日我就要......"
"取消婚禮。"
宇文護站起身，"跟我走。我已經安排好一切，我們可以離開長安，去江南，去西域......隨便哪里。"
這個提議太誘人了，誘人到讓我害怕。
逃離這一切，和這個為我改變的男人遠走高飛......
"那獨孤家呢？"
我艱難地問，"皇上不會放過他們的。"
"宇文毓會保護他們。"
宇文護急切地說，"他向我保證過。"
"你......你和宇文毓......"
"我們達成了協議。"他簡短地說，"我交出一部分權力，他保全獨孤家。"
我陷入前所未有的掙扎。
一邊是家族責任，一邊是夢寐以求的真愛......
這個選擇太難了，難到讓我想哭。
"宇文護......"
我的聲音哽咽了，"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那就信我最後一次。"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這個動作溫柔得不像那個殺伐決斷的權臣，"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我望著他的眼楮，那里面的情感如此赤裸，如此真實，讓我無法懷疑。
也許......也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關鍵時刻？
"如果我跟你走......"
我慢慢地說，"你能保證永遠不再追逐權力嗎？"
"我保證。"
他毫不猶豫，"有了你，我不需要權力。"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叮！宇文護好感度達到90，權力欲望降至30，請宿主把握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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