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我睜開眼楮，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誰——楚歡歡？藍葵？還是那個暴躁的紅葵？
"宿主早安，當前同化程度︰藍葵48，紅葵43，宿主意識9。"
系統的聲音讓我瞬間清醒。
不妙，我的自主意識又下降了。
門外傳來景天大大咧咧的聲音︰"龍葵姑娘，起床了嗎？茂茂做了早飯！"
听到他的聲音，藍葵的意識立刻活躍起來，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涌上心頭。
我勉強控制住這股不屬于我的情緒，應聲道︰"起來了，馬上出去。"
對著銅鏡整理衣衫時，我仔細端詳這張臉——精致的瓜子臉，水汪汪的大眼楮，藍如深海的長發。
這確實是仙劍三中龍葵的模樣，只是鏡中人的眼神比游戲中的藍葵多了幾分堅毅，那是屬于楚歡歡的部分。
"看什麼看？"
鏡中的我突然變成紅發紅眼，惡狠狠地瞪著我，"再亂動我們的身體，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我嚇了一跳，後退兩步，鏡中的影像又恢復了藍葵的樣子。
這具身體的雙重人格比想象中更難應付。
"龍葵姑娘？"
門外又傳來景天的聲音，"你沒事吧？"
"沒事！"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永安當的小院里，景天、雪見、茂茂和何必平正圍坐在石桌旁吃早飯。
徐長卿站在一旁，似乎已經用過早膳。
看到我出來，景天咧嘴一笑︰"快來，茂茂特制肉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王兄......不，景天哥哥。"
我趕緊改口，藍葵的習慣太難改了。
雪見撇撇嘴︰"裝什麼嫩啊，一千多歲的老妖怪了......"
"豬婆！"
景天瞪了她一眼，"怎麼說話呢？"
紅葵的意識立刻被激怒，我感覺頭發開始發燙，趕緊在心里安撫︰"別沖動！她只是不了解情況！"
"哼！"
紅葵在我腦海中冷笑，"你也是，裝什麼好人？明明巴不得撕爛她那傲慢的嘴臉！"
我沒有反駁，因為某種程度上她說得對——楚歡歡確實對雪見的刁蠻任性沒什麼好感。
但我知道，雪見本質善良，只是表達方式有問題。
徐長卿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走過來輕聲道︰"龍葵姑娘，可是身體不適？"
"我沒事。"
我勉強笑笑，卻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兩個原主人格在腦海里吵架，任誰都不會好受。
徐長卿從袖中取出一塊青玉玉佩︰"這是我蜀山的清心佩，或許對穩定你的情緒有所幫助。"
我接過玉佩，一股清涼之意立刻順著手腕流向全身，腦海中爭吵的聲音頓時減弱了不少。
"謝謝徐大哥。"
這次是我自己的聲音。
景天好奇地湊過來︰"白豆腐，有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
"此物只對真氣紊亂者有效。"徐長卿解釋道，"常人佩戴並無特殊作用。"
雪見一把搶過玉佩看了看，又丟還給我︰"不就是塊破玉嘛，有什麼稀罕的。"
我接住玉佩，突然感到一陣邪氣掠過。
轉頭看向院門，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瘦高男子不知何時站在那里，手中捧著一個錦盒。
"打擾各位。"
男子微微躬身，聲音沙啞，"听聞永安當鑒寶無雙，老朽特來請教。"
景天一听有生意，立刻來了精神︰"這位老板好眼光！我們永安當的鑒寶技術那可是渝州城數一數二的！"
男子緩步走近，我注意到他的步伐輕得詭異，幾乎不沾地。
當他經過我身邊時，袖口微微擺動，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地飄向我的腰間——那里掛著魔劍縮小後的劍飾。
"小心！"
我本能地後退，但黑氣已經融入劍飾之中。
所有人都看向我，灰袍男子也故作驚訝︰"這位姑娘怎麼了？"
"龍葵？"
景天疑惑地看著我。
我死死盯著那男子，卻看不出任何破綻。
難道是我多心了？
"沒......沒什麼。"我勉強笑道，"突然有點頭暈。"
徐長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又看向灰袍男子︰"這位先生要鑒何物？"
男子打開錦盒，里面是一尊青銅小鼎︰"家傳之物，想請各位看看年代。"
接下來的鑒寶過程很順利，景天準確判斷出那是戰國時期的器物。
男子滿意地付了酬金離開，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系統，掃描剛才那個人。"
我在心中命令。
"檢測到邪氣殘留，疑似邪劍仙分身。"
系統回答，"警告︰魔劍已被施加邪術，將在情緒激動時誘發紅葵暴走。"
果然！
原著中邪劍仙就是這樣設計讓紅葵失控殺死雪見的。
我必須想辦法解除這個邪術。
"徐大哥，"我趁其他人不注意，低聲對徐長卿說，"剛才那人有問題，他在我的劍上下了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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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卿眉頭一皺，立刻拿起我的劍飾檢查。
片刻後，他面色凝重︰"確有邪氣纏繞。龍葵姑娘，近日請盡量保持心境平和，待我尋到破解之法。"
我點點頭，心中稍安。
有徐長卿幫忙，應該能趕在邪劍仙計劃前解決問題。
午飯過後，景天提議去城外踏青，雪見積極響應，茂茂和何必平也興致勃勃。
徐長卿因要研究破解邪術的方法，留在永安當。
渝州城外的山野春意盎然，野花遍地。
景天和雪見在前面斗嘴，茂茂和何必平在後面討論午飯吃的烤雞有多美味。
我走在最後，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怎麼，不上去纏著你的"王兄"了？"
紅葵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給他們一點獨處空間不好嗎？"
我反問。
"虛偽！"
紅葵冷笑，"你明明和我一樣嫉妒得要死，卻裝什麼大度！"
我沉默片刻，承認道︰"是有點不舒服，但這不是我的感情，是藍葵的。"
"有什麼區別？"
紅葵譏諷道，"你現在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你。那個叫楚歡歡的魂魄，遲早會被我們吞噬干淨。"
她的話讓我心頭一緊。
確實，同化程度越來越高，我的自主意識越來越弱。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消失......
"宿主注意，"系統突然警告，"檢測到原主意識試圖突破交流屏障，建議立即采取穩定措施。"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眼前的景色突然變了。
不再是郊外的山野，而是一個幽藍的空間，像是深海底部。
對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藍發藍裙的溫柔女子，一個是紅發紅衣的暴戾少女。
藍葵和紅葵！
我竟然被拉入了意識深處！
"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紅葵咧嘴一笑，尖牙閃著寒光，"現在，讓我們好好"談談"。"
藍葵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眼中充滿歉意︰"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別跟她道歉！"
紅葵呵斥道，"這個外來者佔據我們的身體，還假裝要幫我們！"
"我沒有假裝。"
我努力保持鎮定，"我確實是來改變你們命運的。按照原本的軌跡，紅葵會在邪劍仙的誘導下殺死雪見，導致景天為復活她四處奔波，最後龍葵會為救景天再次跳入鑄劍爐......"
"胡說八道！"
紅葵暴怒，四周的空間開始震動，"我怎麼可能傷害王兄在乎的人！"
藍葵則臉色煞白︰"再次......跳入鑄劍爐？"
"千真萬確。"
我直視她們，"所以我來了，就是為了避免這個結局。"
紅葵突然冷靜下來，眯著眼楮打量我︰"有趣。你說我們是一本游戲里的人物？我們的痛苦只是供人娛樂的劇情？"
"不！"
我搖頭，"在這個世界，你們是真實存在的。我的任務是幫助你們獲得應有的幸福。"
"幸福？"
紅葵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你知道千年來魔劍中的日子是什麼滋味嗎？黑暗、孤獨、無盡的等待......而這一切，都因為那個可笑的承諾——"等哥哥回來"！"
藍葵淚流滿面︰"不要說了......王兄他......他盡力了......"
"他丟下了我們！"
紅葵咆哮，"姜國滅了，他戰死了，而我們呢？傻傻地跳進鑄劍爐，以為能和他在一起！結果呢？千年封印！"
我的心因她們的痛苦而揪緊。
游戲中只是簡單交代了龍葵的背景故事，但親身感受這份千年孤獨，完全是另一種體驗。
"這次會不一樣。"
我輕聲說，"景天——龍陽的轉世——已經找到了你們。這次，他不會丟下你們。"
"憑什麼相信你？"
紅葵冷笑，"就因為你說了幾句漂亮話？"
"不，因為我有辦法證明。"
我回憶著游戲劇情，"三天後，邪劍仙會設計讓景天中毒，在他意識模糊時，會喊出"妹妹"，而不是雪見的名字。這會激發你的嫉妒，加上邪術影響，導致你暴走殺死雪見。"
紅葵的表情動搖了︰"王兄......會喊"妹妹"？"
藍葵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他......還記得我們？"
"他一直記得，只是深藏在記憶最深處。"
我解釋道，"這就是為什麼他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親近，為什麼本能地想要保護你。"
紅葵沉默了很久，最後幽幽地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也已經回不去了。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怨恨......早就把我們變成了怪物。"
"不，"我堅定地說，"你們不是怪物。藍葵的溫柔，紅葵的勇敢，都是龍葵最珍貴的部分。這一次，你們不必再獨自承受一切。"
藍葵淚眼朦朧地看著我︰"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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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未來得及回答，外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意識空間開始崩塌，我被強行拉回現實世界。
"龍葵！快跑！"
景天的喊聲傳來。
我睜開眼，發現眾人被一群妖怪包圍了！
這些妖怪形似野狼，卻生著人面，正齜牙咧嘴地逼近。
"人面狼！"
雪見拔出長劍，"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景天護在我身前︰"龍葵，躲到我後面去！"
看到他保護我的姿態，藍葵的情感再次翻涌。
但這次我沒有抗拒，而是任由這份溫暖充滿心間——因為我知道，這正是景天的本性，那個無論轉世多少次都不會改變的保護欲。
"宿主同化警告︰藍葵情感共鳴過強，同化程度升至55。"
系統的警報我已經顧不上了。
人面狼撲來的瞬間，我本能地想要召喚魔劍，卻被徐長卿的清心佩壓制——使用魔劍可能會釋放紅葵，在邪術影響下太危險。
"景天哥哥小心！"
我推開景天，一只人面狼的利爪擦過我的手臂，頓時鮮血淋灕。
"龍葵！"
景天目眥欲裂，一劍斬下那只人面狼的頭顱，"你沒事吧？"
疼痛讓我眼前發黑，但心里卻莫名溫暖。
這一次，我終于不是被動等待保護的弱者，而是能為他做些什麼的妹妹。
雪見和茂茂他們也加入戰斗，很快擊退了人面狼。
景天撕下衣角為我包扎傷口，手有些發抖︰"傻丫頭，干嘛突然沖出來？你要是出事，我......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會的。"
我微笑著說，"因為景天哥哥會保護我啊。"
這句話脫口而出，分不清是藍葵的心聲還是我自己的感受。
景天愣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恍惚︰"這句話......好熟悉......"
"菜牙！發什麼呆呢？"
雪見打斷了他的思緒，"龍葵的傷要趕緊回去處理！"
回城的路上，景天一直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
而我則緊握著徐長卿給的清心佩，心中五味雜陳。
同化程度已經超過一半，我的自主意識越來越弱。
但奇怪的是，我似乎不再那麼抗拒成為龍葵——無論是藍葵的溫柔，還是紅葵的激烈，都是這個角色不可或缺的部分。
"系統，"我在心中問道，"如果我被完全同化，會怎樣？"
"宿主意識將與原主人格融合，形成新的龍葵。"
系統回答，"任務仍可繼續，但執行方式將更貼近角色本性。"
也就是說，我可能會變得像真正的龍葵一樣，對景天有著偏執的依戀？
這個想法讓我既恐懼又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回到永安當時，徐長卿已經準備好了草藥。
他為我處理傷口時，低聲問道︰"可有人接近過你們的魔劍？"
我描述了那個灰袍男子。
徐長卿面色凝重︰"果然是邪劍仙。他在劍上施加的是"七情引"邪術，能放大負面情緒，誘人入魔。"
"有破解之法嗎？"
"需以蜀山清心咒輔以月華露水，三日後方能解除。"
徐長卿說，"這三日內，請務必保持心境平和，切勿使用魔劍。"
三日......正好是邪劍仙設計讓紅葵暴走的時間點。
命運似乎在按照原軌跡運行，但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夜深人靜時，我獨自坐在院中賞月。
紅葵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喂，那個楚歡歡......白天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哪部分？"
"王兄......真的會在中毒時喊"妹妹"？"
我望著月亮，輕聲道︰"千真萬確。在他靈魂最深處，從未忘記過姜國的小公主。"
紅葵沉默了很久，最後低聲說︰"......謝謝。"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對我表達善意。
我正想回應，突然感到一陣心悸——腰間魔劍的劍飾正在微微發燙，邪氣波動！
"不好！"
我站起身，卻見一個黑影從牆頭掠過，直奔景天的房間！
是邪劍仙！
他要提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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