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別磕著腦袋！”沐晴一個箭步沖上前，膝蓋重重跪在床邊，伸手護住葉不凡的額頭。蕭丹蹲下身時，發現丈夫眼睫還在輕輕顫動，顯然仍陷在醉夢交織的戰場。江雨柔單手叉腰，哭笑不得地搖頭︰“這哪像摔下床，倒像是執行秘密任務。”
林瀟挺著孕肚慢慢走進來，手里握著從護士站借來的冰袋︰“讓讓，我來給他敷額頭。”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葉不凡胡亂揮舞的手臂，將冰袋輕輕按在他發紅的額角，“以前他喝醉也這樣？”
蕭丹握住葉不凡無意識攥緊的拳頭，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唇角泛起苦笑︰“在邊境的時候，他總說夢里都是槍響。”她話音未落，葉不凡又突然抓住冰袋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說︰“水……彈藥補給……”引得眾人忍俊不禁。
江雨柔掏出手機錄下這一幕，挑眉笑道︰“明天給沙科洛他們看，保準笑掉大牙。”她蹲下身子，和蕭丹一起將葉不凡往床上拽，卻被他突然摟住脖子。“別……別撤……”葉不凡囈語著收緊手臂，江雨柔被勒得直翻白眼︰“這位爺，我是來救你的！”
好不容易將人安頓回床上，幾個女人累得氣喘吁吁。蕭丹替葉不凡掖好被角，指尖撫過他緊繃的眉梢。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灑在男人熟睡的側臉，那些戰場上的殺伐果決，此刻都化作了醉夢中的脆弱呢喃。而門外，老周的呼嚕聲與葉不凡斷斷續續的囈語，在寂靜的深夜里譜成一首奇特的交響曲。
葉不凡被樓下傳來的嬰兒啼哭驚醒，睫毛顫動著緩緩睜開眼。宿醉後的頭痛如潮水般涌來，他扶著額頭撐起身子，卻在瞥見床頭那杯溫好的蜂蜜水和散落的手機錄像時，瞬間僵住了動作。
"別看別看！"蕭丹正巧端著醒酒湯推門而入，見他盯著手機屏幕，慌忙伸手去搶。葉不凡眼疾手快按住手機，視頻里自己滾下床胡言亂語的畫面刺得他耳根發燙。"這是什麼？我昨晚......"他聲音越來越小，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你說要"彈藥補給"的時候最可愛。"江雨柔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晃著手機里的錄像咯咯直笑，"他們已經把這段設成起床鈴了。"葉不凡哀嚎一聲，用枕頭捂住臉，指縫間漏出悶聲︰"我一世英名......"
"行了，快喝醒酒湯。"沐晴拍開他的手，將湯碗塞到他手里，"要不是瀟瀟的冰袋，你現在額頭得腫成包子。"葉不凡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撞上林瀟溫柔的笑意，她隆起的孕肚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暈。
樓下嬰兒的啼哭聲再次傳來，葉不凡的目光突然變得悠遠。他摩挲著杯沿，輕聲道︰"這哭聲......和當年在難民營听到的好像。"眾人瞬間安靜下來，蕭丹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比昨夜平穩許多。
"當年有個小姑娘，總愛拽著我的褲腿要糖。"葉不凡望著窗外的陽光，聲音里帶著難得的溫柔，"她媽媽說，我的迷彩服比彩虹還好看。"他低頭看向自己如今的便裝，自嘲地笑了笑，"現在這身，大概只能嚇到小孩。"
"你穿什麼都好看。"蕭丹踮腳在他額角輕吻，"特別是抱著瀟瀟家小寶貝的時候。"眾人聞言起哄，林瀟紅著臉輕捶蕭丹，葉不凡卻若有所思地看向樓下。
窗外的陽光愈發耀眼，嬰兒的啼哭漸漸化作歡快的咿呀學語。葉不凡起身推開窗，晨風卷著新草的清香撲面而來。他望著遠處追逐嬉鬧的孩童，嘴角不自覺揚起，昨夜醉夢中的硝煙，終于被這鮮活的人間煙火氣悄然驅散。
葉不凡站在酒店花園的梧桐樹下，晨風撩起他微亂的發絲，還在回味方才那番感慨。突然，身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喲，我們的‘戰場英雄’醒啦？”沐晴抱著雙臂，眼中滿是戲謔，“昨兒個在地上摸槍的樣子，可比你執行任務時還颯呢。”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赫然是葉不凡醉倒在地，嘴里念叨“彈藥補給”的片段。
葉不凡臉瞬間漲紅，伸手去奪手機︰“沐大小姐，這玩笑開得差不多了吧！”
“急什麼？”沐晴靈活地往後一退，“我還沒給你看更精彩的——你摟著雨柔脖子，死活不撒手，非說不讓撤退，差點把人家勒出工傷！”說著，她笑得直不起腰，“我可算知道了，以後要是遇到危險，喊句‘別撤’，保準能把你喚醒。”
葉不凡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靠在樹上︰“得，我這一世英名，算是全毀在你們手里了。”
“這叫接地氣！”沐晴走到他身邊，收起玩笑的神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時看你總是一副嚴肅模樣，偶爾這麼‘可愛’一下，也挺好。”她望向遠處玩耍的孩子，“不過說真的，昨晚听你那些夢話……在邊境的日子，一定很難吧？”
葉不凡望著天空，許久才開口︰“難，但值得。”他低頭笑了笑，“現在偶爾做噩夢，可一睜眼看到你們，就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行了行了，少煽情！”沐晴推了他一把，“趕緊想想怎麼堵住江雨柔的嘴吧，她那錄像要是傳出去，你這‘高冷戰神’的人設，可就徹底崩塌了！”
兩人笑著往回走，晨光灑在他們身上，樹影斑駁間，昨夜的狼狽與脆弱，都化作了此刻溫暖的調侃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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