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黎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蔣丞。
這個人,他有些印象,但是不多。
在宮中行走的時候,偶爾見過那麼幾次。
就連面熟都算不上。
“蔣太醫對命蠱好像有些不同的見解。我特意帶他過來詳談的。”
蕭文野讓蔣丞不必多禮,直接安排人坐下,自己則是坐到了一旁。
“蔣太醫,有什麼話你如今可以說了。”
蔣丞也沒有在乎單黎的慢待。
他是可以理解的。
睡家遇上這樣的事情心情都不好太好。
更何況這里還是鎮國將軍府。
躺著的那位是安國公主。
“下官從小就醉心醫道,最喜歡的便是研究一些偏方古籍和疑難雜癥。安國公主如今的樣子和脈象,都很像是下官之前看到過的命蠱。”
蔣丞說話直接,並不拐彎抹角。
這倒是讓單黎起了心思。
他的目光更加的沉穩了。
“其實,當日在宮中,陛下讓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替安國公主把脈的時候,下官的心里就已經有猜測了。只是,當時現場那麼多大人都在,下官位卑職小,實在是不好多嘴。再者,關于命蠱之事,也是下官好幾年前看過的,下官也怕自己記錯了,白白耽誤了病情,所以,一直的今日,下官確定了之後,才找到了蕭神醫。”
三兩句話,蔣丞就說明了自己為什麼這麼晚才來說明此事。
理由也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當日事出緊急情況混亂,他一個太醫院的小太醫,就算是當時就說了,也未必會有多少人相信。
“既然如此,你可有破解之法?”
單黎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蔣丞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
臉上還有一些晦澀難懂的表情。
別說單黎了,就算是蕭文野看了也是一陣著急。
“蔣太醫是有什麼顧慮嘛?或者說是需要我們答應什麼條件?”
常年在江湖上行走。
蕭文野很早之前就不再相信單純的幫忙了。
利益交換才是常態。
也只有這樣,雙方才能更安心。
一個人跑到面前,說是可以幫助你解決困擾了你許久的問題。
而且是純純獻愛心什麼都不圖。
遇上這樣的,看你怕不怕。
蔣丞連忙擺手,“蕭神醫,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想要換什麼好處。唉,也不是,我……”
一時間蔣丞有些語無倫次。
好像怎麼說都是錯的。
“你別著急,話可以慢慢說。”
單黎沉穩的聲音讓蔣丞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只要你能幫忙救治我夫人,條件你可以隨便開,只要是我或者說將軍府能做到的。必然不會推辭。”
蔣丞的臉都憋紅了。
“不是的,二位誤會下官的意思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蔣丞才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我找到了記載命蠱之事的那本書,也看到了解決之法。只是,這個方法有些不好實現。”
找書只花了幾日功夫,剩下的日子,他都在糾結自己應不應該來趟這一趟渾水。
他若是掩蓋住此事,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于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損失。但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這一輩子大概率還會在太醫院里面熬資歷。
可是,若是他把書拿了出來。
安國公主真要是被救活了還好。
那他肯定會得到重視。
以陛下和將軍府對安國公主的重視,他估計下半輩子什麼都不用做。都可以走到一個他想也不敢想的高度。
可若是因為救治出了差錯或者是壓根就湊不齊需要的藥材。
那他也很有可能變成眾矢之的。
到最後所有人的怨恨恐怕都會遷怒在他的身上。
這是一場豪賭。
賭贏了自然是千好萬好。可是賭輸了恐怕就是萬劫不復了。
他用了十幾日才下定決心前來的。
富貴險中求。
堵上一把換下半輩子的前程。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況,他的野心也不大。就是想在太醫院內站的更高,能接觸到更多的醫書脈案和藥材。
他只是想做這大辰醫道第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