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0 寧德工廠的迷霧
陳默的運動鞋踩過寧德時代廢棄廠區的鐵銹，露水打濕的褲腳貼著小腿發涼。無人機在頭頂嗡嗡作響，鏡頭鎖定王建華的秘書鑽進辦公樓側門，黑色西裝下擺掃過"寧德時代全球研發中心"的銅牌。他翻開2021年財報，泛黃紙頁上"pe=216倍"的鉛字被晨霧洇開，像道永遠算不清的數學題︰“當年怎麼敢給電動車電池這麼高估值？”
“他們算的是2030年的利潤。”周遠山的拐杖戳進生銹的電池模組，塑料外殼碎裂聲驚飛幾只麻雀，“2021年寧德裝機量全球32.6，機構拍腦袋說三年後滲透率超70，pe就能降到30倍——結果2025年q1裝機量同比跌了18。”
手機震動，雪球app彈出紅色預警︰【寧德時代）q1動力電池裝機量42gh，同比下滑18.7】。股吧熱帖炸開鍋，“價值投資信徒”留言︰“說好的萬億儲能市場，怎麼變成萬億庫存？”
0915 營業部的血色早盤
證券營業部的空調開得太足，陳默縮了縮脖子，穿貂皮大衣的李大媽正舉著老年機直播︰“家人們！寧德pe才40倍，比2021年便宜五倍！崔經理說這是黃金坑！”手機殼上“崔宸龍後援會”的貼紙已經褪色，陳默想起這位明星基金經理因重倉寧德時代，淨值從2.8跌到1.3的新聞。
穿美團制服的小哥突然遞來平板，大宗交易界面顯示︰寧德時代折價15成交2億股，接盤方“遠山資本量化專享戶”。陳默注意到周遠山的拐杖尖沾著紅色礦土——和寧德廠區地面的顏色一模一樣。
1100 私募基地的算力戰爭
三十塊曲面屏組成的牆面上，寧德時代的peg值跳到2.8，像根逐漸繃緊的紅線。周遠山調出2021年機構路演視頻，某首席分析師揮舞著激光筆︰“寧德儲能業務2025年營收佔比將達30，對應pe僅15倍！”老人冷笑一聲，切換到2025年q1數據︰“實際佔比9.7，pe40倍，peg2.8——彼得•林奇說peg≦1才安全，現在這是高空走鋼絲。”
“茅台pe40倍，增速15，peg2.7；華紡股份pe8倍，增速5，peg1.6——哪個更危險？”周遠山用拐杖指著對比圖，“pe是後視鏡，增速才是方向盤。”
警報突然響起，趙大雷撞開門大喊︰“王建華的貨車進廠區了！”無人機畫面顯示，印著“鮮達生鮮”的冷鏈車正在卸載廢舊電池，箱體上的“綠源農業”ogo與鮮達的預付賬款流向一致。
1420 暗網論壇的生死博弈
陳默戴著vpn登錄“深海社區”，帖子《寧德時代︰從萬億神話到財務煉獄》的閱讀量突破150萬。附件里的供應鏈圖譜層層展開︰寧德43的鋰礦采購來自“青海鋰業有限公司”，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正是王建華的表弟。
“鋰礦采購價每噸18萬元，市場價8萬！”趙大雷拍著鍵盤，“虛增成本做高存貨，下游車企用應付賬款抵貨款——寧德的現金流就像個漏桶！”
私信箱彈出新消息︰“明早10點，寧德時代2025年股東大會，帶好鋰礦陰陽合同。”發信人id“327爆倉者”，頭像竟是周遠山1995年在萬國證券的工作照。
1700 股東大會的致命問答
寧德時代總部會議室，王建華戴著綠水鬼手表走上講台，聚光燈照亮他胸前的“中國新能源領袖”勛章。陳默舉起2021年路演記錄，聲音在麥克風里回蕩︰“貴司當年預測2025年儲能業務佔比30，現在不到10，是否存在業績操縱？”
“這位投資者顯然缺乏專業認知。”王建華冷笑，“浙商證券最新研報指出，電化學儲能未來五年復合增長率76……”
大屏幕突然閃爍，切入寧德時代實驗室畫面︰研究員正給舊電池重新噴涂編碼，工位上堆著“儲能專用電池”的標簽。彈幕瞬間刷屏︰“原來儲能業務是舊電池翻新？”“市值管理全靠貼標簽！”
1930 城中村數據核爆
燒烤攤的炭火映紅陳默的臉，他蹲在塑料凳上比對數據，手指在手機屏幕劃出深痕︰寧德時代存貨周轉天數從62天暴增至148天，應付賬款卻縮水35。趙大雷用烤簽戳著油漬漬的餐巾紙︰“上游鋰礦商催款，下游車企賴賬，寧德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t發布寧德時代做空報告，指控虛增儲能業務收入90億元】。陳默翻開周遠山給的1995年327國債交割單，萬國證券當年的存貨周轉曲線與寧德時代2025年的走勢完全重合，像道永遠逃不出的輪回。
2200 跨海大橋的終極逃亡
陳默駕車沖向寧德時代跨海大橋，後視鏡里三輛黑色suv緊追不舍。副駕上的證據箱里，鋰礦陰陽合同、儲能項目造假施工圖、327國債原始檔案隨著顛簸發出踫撞聲。車速表跳到180kh，橋墩上的“2019年寧德市值破萬億留念”字樣一閃而過。
手機響起周遠山的語音，帶著電流雜音︰“過橋後立刻跳車！橋下有漁船等你！”陳默猛打方向盤，車頭撞破護欄的瞬間，瞥見遠處的寧德時代工廠燈火通明——那是無數機構曾經堅信的“未來之光”，此刻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漁船發動機的轟鳴傳來，陳默抱著證據箱跳進海里，冰冷的海水灌進領口。浮出水面時，他看見橋上的suv車燈在搜索，而證據箱的夾層里，悄悄露出半張茅台鎮的微生物分析報告，上面寫著︰“窖泥中特有菌群3000+種，無法人工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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