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行般若。
顛倒蝴蝶夢，問︰誰生誰死、誰是誰非？
燭九陰，遮因果。
化鯤逍遙游，道︰有你有我、有去有回？
——《刑台令•觀自在》
……
青雪璃放下了毛筆，用鎮紙壓在未干的墨跡紙書上，走到陽台邊，瞰窗外的月色星光。
楚晚寧看了三遍紙上的詞，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合在一起卻又不懂了。
她只覺得高深其意，自己男朋友是真的厲害得不要不要的。
“阿璃，你有心事？”
楚晚寧走到男朋友身後，雙手環抱住他堅實的腰腹，頭枕在他寬厚充滿安全感的後背上，嗅著他的味道，輕聲問道。
青雪璃嗅著美人香，感受背後的溫軟，看著夜色無邊，平靜道︰“沒什麼，只是我昨晚做了個夢。”
“哦，昨晚做了夢啊。”
楚晚寧下意識應道。
然後，她身體突然一僵，雙手忍不住用力扣緊，聲調不自覺的拔高，問道︰“你昨晚做了夢，你竟然記得內容了？”
青雪璃感受到了女朋友的驚訝和緊張。
他轉過身，溫柔凝視著女朋友，淡淡道︰“是啊，我記得了。”
楚晚寧眼眸亮亮的，問道︰“那昨晚的其他事情，和昨天白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青雪璃搖頭，幫她攏了攏烏黑柔順的長發，道︰“只是記得夢了，睡覺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楚晚寧似乎有些遺憾，又似乎松了口氣，道︰“畢竟是好事，也許你慢慢就會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青雪璃眼神奇異的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游離飄忽，道︰“是啊，畢竟是好事。”
楚晚寧握住男朋友的手，放在自己柔嫩的臉頰上，問道︰“你夢到了什麼？”
青雪璃眼中的奇異之色更盛，他輕輕撫摸著女孩姣好的面龐，道︰“我夢到了你，那是一個暴雨夜，你扛著一把傘，在等我。
我下車的時候，看見你笑得跟個傻瓜一樣。”
楚晚寧怔了怔。
女孩咬著嘴唇，氣惱著，眼神危險，聲音森然，威脅道︰“你再說一遍，誰跟個傻瓜一樣？”
青雪璃寵溺的笑了笑。
他手指下移，勾起女朋友的下巴。
男人低頭，靠近女孩嬌艷的紅唇，笑眯眯道︰“沒關系，即使你是個傻瓜，我也喜歡你呢！”
楚晚寧氣惱，還想反駁。
男朋友卻已封印住了她的嘴巴。
楚晚寧象征性的反抗掙扎了下，然後就很從心的勾住了男朋友的脖頸。
熱吻。
濕吻。
然後就是加了手上配套動作的纏綿親吻。
然後，就是床。
花開花落，軟玉凝脂。
情深不語，吟歌泣訴。
余音繞梁，高亢絕唱。
周而復始，軟語求饒。
策馬揚鞭，英雄意氣。
溫柔鄉，醉磨人。
……
對面的房間里，躺在一根懸空細繩上的納蘭明月正在看《通玄真經》。
此時，她耳朵動了動，手上正在翻書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納蘭明月飄逸絕塵、勝雪勝玉的臉龐上不期然泛起了一抹紅暈。
納蘭明月一拂袖，遠在三米外客廳茶幾上的一盒棉球便飛到了她的左掌心。
納蘭明月掏出兩團棉球塞進自己耳朵里，嘴里嘟囔著罵道︰“一天天一晚晚的，沒完沒了，跟頭鐵牛一樣。”
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納蘭明月的雙頰像是被天邊絢麗的晚霞染上了顏色一般，那抹紅暈愈發盛大起來，仿佛決堤的洪水，迅速地蔓延開來。
起初只是淡淡的一抹粉色，宛如春日里初綻的桃花花苞，但很快就變得鮮艷奪目，如同一群嬌艷欲滴的桃花在山坡和雪海中競相綻放。
這紅暈不僅染紅了她白皙的面龐，還順著脖頸一路向下延伸，直至消失在衣領深處，讓人不禁遐想連篇。
只可惜，如此盛景美色，只有星月得見，無人與知。
納蘭明月咬著嘴唇，輕搖了搖頭，正了正心念，繼續翻閱《通玄真經》。
……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倦極的楚晚寧很快就縮在男朋友的懷里睡著了。
青雪璃給她扯蓋好被子，摟著她嫩滑的腰背，看著天花板發呆。
其實青雪璃之前沒有講完全部的話。
他昨晚不僅夢見了楚晚寧，還夢見了別人。
要命的是，這個別人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四五六七八個不同氣質的美麗女人。
包括今早出門時候他又“偶遇”的對面天仙般的女孩——
納蘭明月也出現在了他的夢中。
而夢中，面色通紅如血的青雪璃正騎在納蘭明月的身上。
在他的身下，那張如仙似夢的絕色面容，含淚帶俏，哀艷淒美，又婉轉呻吟，帶著一種奇異的哀美和魅力。
在這個似是男人旖夢的幻夢中，青雪璃邊親吻著納蘭明月眼角的眼淚，邊如魔似狂沙啞興奮著低吼道︰“納蘭，我喜歡你！
你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你終于是我的女人了！”
夢里納蘭明月听到他這句話後，眼神就變得很奇怪。
納蘭明月愣愣的凝視著他，然後被侮辱著的女孩就輕咬著嘴唇，別過了臉。
納蘭明月再也沒有又抓又拍，扭打反抗了。
于是，一切就變得那麼自然和諧，又水到渠成……
青雪璃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
他猶豫了好久，思想反復斗爭了好久，最後——
青雪璃小心翼翼起身，下床。
他幫累極睡得跟可愛的小豬的一樣的女朋友蓋好被子，又穿上了自己的長袖睡衣。
青雪璃走出臥室，拉開公寓的門，輕輕關上。
一向淡定而果決的男人在對面的門前重新躊躇。
有兩分鐘，他就默默站在夜色的黑暗中。
青雪璃深深吸了口氣。
抬手。
曲指。
青雪璃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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