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黃仙一事,附近幾個縣城的百姓知道沖虛觀的道長在黃安縣作法一輪,就不再有孩童無故失蹤後,便紛紛前來邀請破虛子、範平前去做一場法事,保佑孩子們的平安。
這件事也側面反映出,有孩童失蹤的,可不只有黃安縣。
這一次,破虛子因為被其他事情耽擱,分身無暇,所以便讓範平與阿魂一同前往附近各縣,代替他作法。
反正一人一魂跟了自己這麼久,這流程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在海豐玉到來之前,他們便已經整裝待發,這一次會途徑常寧府。
若今日前者不上門,此時他們早已前往常寧府的路上,到時候順道前往靈寶齋索要法門便是了。
而海豐玉得知範平等人的行程之後,便決定與之一同作伴上路,對此,範平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至于那兩名護衛則是先行回靈寶齋,畢竟有範平在,也不需要他們保護海豐玉的安全,倒不如讓他們回去給商天良報信。
于是乎,在牛力與紅拂的相送之下,兩人一魂便離開了沖虛觀,西行而去。
與此同時,遠在常寧府衙門之中。
夜詔南端坐在主位之上,翻查著一堆宗卷,其下方則是站著一名身穿赤袍官服的中年男子。
此人便是常寧府知府,江別鶴。
作為一府之主,本應高高在上,可在夜詔南面前,江別鶴卻只能一臉阿諛諂媚的討好之相。
巡察使乃是奉天子之命,下巡考察官吏,若無故暴斃于當地,形同于造反。
作為本地知府,江別鶴的嫌疑可以說是最高的。
不過既然司隸校尉部接手了這案件,就說明事情必有貓膩。
否則即使夜詔南剛好就身處常寧府養傷,事情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看著上方一臉嚴肅的夜詔南,江別鶴可以說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意圖謀反這罪名可不小,朝廷沒有立即將其收監調查,對其已經算是極其寬容了。
一邊翻動著以往的宗卷,夜詔南忽然道︰“鄺巡察使是一個月前抵達常寧府地界的,可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他還留在常寧府內,
更是在不久之前離奇暴斃,並且拋尸江中,
若非有船家打撈起其尸身,還不知他已經死去多時。
江知府,你作何解釋?”
解釋?你讓本官怎麼解釋?
江別鶴嘴角不露痕跡地抽搐了一下,但嘴上還是推測道︰“興許是于江中游玩,不幸溺水了?”
夜詔南聞言頓時放下宗卷,如同鷹準般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冷然道︰“溺水?那其出行船只、同行人員又在何處?”
單憑鄺紀年在常寧府中逗留一個月之久,就足以證明此事不簡單,只是霎時間夜詔南並未能找出相應的證據罷了。
“這...”江別鶴瞬間汗流浹背,遲疑了片刻後,推測道,“夜大人,您說,會不會是奉天教做的?”
“奉天教?”夜詔南頓時眼神一眯,作為司隸校尉部的人,又怎會沒听說過這個名字。
雖然最近幾日他都在客棧閉關,但也得到消息,稱奉天教最近突然又活躍起來,並且對部分朝廷官員進行了刺殺。
但奉天教每次得手之後,都會留下一張紙條,羅列了該名官員的一切罪狀,比如貪贓枉法,屢造錯假冤案之類的。
“不錯,說不定鄺巡察使本身就有問題,興許是借著監察之名,作收斂錢財之事。”江別鶴言之鑿鑿,就好似不是推測,而是掌控對方的證據一般。
若此乃事實,奉天教出手之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夜詔南聞言,卻是反問道︰“如果是奉天教刺殺了鄺巡察使,那為何你還活著?”
“啊?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江別鶴听後不由滿臉錯愣,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夜詔南忽然從一堆宗卷抽出幾份擺在對方面前,冷聲道︰“共計三萬七千五百三十四兩白銀去向不明,江知府,你作何解釋?”
“冤枉啊大人,其實這些錢都入了鄺巡察使的口袋,下官都是被逼的呀~”見事情已經敗露,江別鶴只好將鄺紀年供出,“是鄺巡察使逼迫下官與之同流合污的,否則就要以莫須有的罪名上稟朝廷,讓朝廷降罪,還請大人明察啊~”
為了自證“清白”,江別鶴打算豁出去了。
相比于賄賂,總好過刺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這條罪名。
前者最多就是貶官,後者可是要殺頭的呀~
“整整三萬七千五百三十四兩白銀?”夜詔南顯然是不信。
被對方當面拆穿,江別鶴頓時老臉一紅,干咳了一聲,支支吾吾道︰“其實...還有一部分...留在下官的府邸上...大概有...兩萬七千兩吧...
下官句句著實,絕無欺瞞!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對賬!”
換而言之,就是有一萬兩的白銀進了鄺紀年的口袋。
只要調查鄺紀年在錢莊的流水賬,就能辨別江別鶴所言的真偽。
“這事本特使自會查明,若證實後,自會如實上報。”對于此事,夜詔南始終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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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少處理這類案件,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仍有疑點。
不過還是那句話,只是霎時間未能找出相應的證據罷了~
說罷,夜詔南便又開始翻動起桌面上的宗卷來,江別鶴見此頓時心中松了一口氣,照目前看來,他的嫌疑算是已經洗脫大半了。
由于這些宗卷所記載的,都是自江別鶴上任以來,所處理過的案件,所以要逐一查閱,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與精力。
好在夜詔南乃是定神境強者,精神力異于常人,處理起來倒是輕松不少。
饒是如此,不知不覺中,夜詔南已經查閱了一個時辰的宗卷。
而江別鶴也陪著站了一個時辰,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大話都不敢說一句,就光站著,腰都酸咯~
忽然間,夜詔南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皺眉道︰“常寧府內,怎麼會如此之多孩童失蹤案?”
說話間,便將十余份案卷堆放在一起,並重新逐一掃視起來。
江別鶴聞言,卻是嘆息一聲︰“這些大多都是其他附屬縣呈遞上來的案件,下官也曾派出捕快前去調查了,卻始終都無法調查出真凶,下官也是無能為力啊。”
畢竟這些事情就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卻多日找不到真凶,真要區分責任,他難辭其咎。
見夜詔南再度沉默下來,可眼神卻一直在這些孩童失蹤案上來回巡視,于是江別鶴便問道︰“恕下官愚鈍,敢問大人,這孩童失蹤案與鄺巡察使的死有關嗎?”
面對江別鶴的疑問,夜詔南卻置若罔聞,一直保持著沉思之狀,府衙之內,忽然回蕩起他手指敲打著桌案,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即使已然天黑了,也渾然不覺......
範平這邊,海豐玉今天可是親眼見證了對方那所謂的作法,原來就是與阿魂合伙欺騙那些淳樸村民!
一日間,對方那高深的形象在他的眼中便已然毀去了大半。
據阿魂所言,這些村民之所以會邀請他們前去驅邪,那是因為這些人听說了黃安縣的傳聞,深信範平等人法力高超,能趕走一些妖魔鬼怪。
只是讓海豐玉想不明白的是,一輪並不算高明的掩眼法,真的有用嗎?
範平不是破虛子,自然不會用對方那套“善意的謊言”為村民求得心安的理論去忽悠海豐玉。
他只管收錢辦事而已,那些村民請他去作法,又不是查明真相,畢竟一分錢一分貨,這是很公道的事情。
畢竟他本身又不欠這些人什麼。
抬頭看了一眼昏沉的天色,海豐玉暫且將這事擱置,問道︰“小範道長,今夜咱們要在野外露宿?”
範平僅是淡淡回了一句︰“前方有處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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