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是真有點無語了。
敢情這兩位老兄幾十年，就是這麼自保的！
“這位前輩，家父是鈞天魔尊，前輩若是有什麼需要，晚輩在這幽冥川，還算有些分量，定然會竭盡全力滿足......”
這女子也是被嬌生慣養慣了，壓根不懂得人心險惡。
一開口，就直接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她這也是一種聰明，在強者面前，有時候越是機靈，越是死得快。
莫尋擺手打斷她。
“我知道，你叫鈞無艷，有兩位兄長，三個姐姐，皆是魔嬰修士，而你母親，也有著魔嬰中期的修為......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你體內有著你父親留下的神識印記，一旦你身死，這印記便會轉移到殺你之人的身上，是也不是？”
鈞無艷心頭一驚。
要說前面的信息，稍微調查一下，還尚且能夠得知。
可這神識印記......
只見鈞無艷猛地臉色一變。
“你對我用了搜魂！”
一瞬間，鈞無艷雙眼中，便充斥了血紅。
搜魂這種東西，不僅是對他人隱私的一種窺探，更是一種侮辱。
而且令她又驚又怒的是，她居然察覺不到絲毫被搜魂的跡象。
這種情況，只能是一個原因。
那就是對方的實力修為，要遠勝于她。
莫尋冷笑一聲。
“你無需用你父親來威懾于我，我既然能說出此事，便有信心在殺了你後，還讓他不知道。”
這句話，顯然是讓鈞無艷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她睜著一雙猩紅的眼楮，就那樣看著莫尋。
莫尋也沒有再理會對方，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剛剛甦醒的公羊與程牧身上。
不禁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
只見他突然沖二人問︰“想活命嗎？”
公羊連忙跪下。
“前輩饒命，我們與這魔女沒有絲毫關系，即便是往日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也是受此魔女脅迫，還望前輩能救我二人于水火，晚輩竭盡余生，定然不忘前輩大恩......”
接下來的一盞茶時間，公羊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這些年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諸如跪著服侍，捏腳捶腿，那是日常功課。
每天都要給講一件趣事，要是說的不好，動輒就是一頓打罵。
甚至還被逼著喝洗腳水。
莫尋嘴角一抽，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
而一旁的鈞無艷也是臉色鐵青，想開口說喝洗腳水之事，都是公羊自己要求的，她何時脅迫過？
至于說偶爾踢上一腳，那也叫打罵？
她感覺這些年，相較于其他奴僕的待遇，她對二人的態度，已經算是好的。
誰能想到這老家伙，會在這個時候捅上她一刀。
公羊還待再說，莫尋卻是一擺手。
都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倒是一旁的程牧，始終跪著沒有說話，也不知是給嚇的，還是已經麻木了。
只听當啷一聲，一柄短刀落在地上。
莫尋笑著看向公羊。
“你既然如此痛恨她，給你個機會，殺了吧......放心，她已經被我封了修為，沒什麼反抗之力。”
鈞無艷听到這句話，心頭不禁一顫。
盡管她對死亡沒什麼概念，甚至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
可眼下，她卻是真真切切感覺到了死亡的臨近。
不知為何，她不認為眼前之人是在說笑。
也並不懷疑，公羊為了活命會毫不猶豫的對她痛下殺手。
而公羊那邊，自是如她所料。
氣氛在稍微沉悶了片刻後，公羊撿起短刀，猛地就朝著鈞無艷的脖頸刺去。
可恰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沖了出來，擋在了鈞無艷身前。
“公羊，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一命吧！”
此人，正是程牧！
這一幕下，公羊沒有驚訝，莫尋同樣沒有詫異，反倒是鈞無艷，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
“好啊小程，老夫早就猜到你跟這魔女有一腿，果然是真的，不過老夫先前以為你是為了我二人能活命而委曲求全，沒想到竟動了真情......”
說到這里，公羊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
“小程，你糊涂，他是魔，你我是人，你們終究不是一類，況且她現在這副樣子，乃是幻化而來，你若是見了她原本模樣，必然會比老夫還要痛恨她，這位前輩眼下要為我們做主，你豈可因為一時的歡愉而蒙蔽了眼楮，從而錯失了機會。”
程牧神色恍惚了一下，可隨即，目光又變得異常堅定。
“公羊，算我求你了，這些年她雖然將我們看作奴僕，可也正是因為她的庇護，才沒有令我們流落到魔仙宮，成為那些魔物修煉的祭品，你看看從其他洲押回來的人族修士，哪一個有好下場的？”
公羊冷哼一聲。
“胡說八道，要不是她，我們豈會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你讓開！”
說罷，公羊就要將程牧推開。
可程牧卻是死死的護在鈞無艷身前，兩人一時間竟扭打在一起。
“公羊，你若是想殺她，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小程，老夫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莫要執迷不悟，要不然你我百年的交情，就此一刀兩斷......”
莫尋一邊听著二人的對話，一邊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好一陣後，鈞無艷才有些慘然的開口。
“狗剩，你不用管我了，讓他動手吧！”
听到這個名字，莫尋再次抽了抽嘴角。
心想這兩人也真是能屈能伸。
眼看這出大戲越來越沒法收場，莫尋喝止了二人間的沖突。
不過他心中，倒是對程牧另眼相看。
一方面，是覺得此人有著敢于擔當的一面，為了一個姘頭，能挺身而出。
另一方面，還挺佩服。
一個人族，與魔女睡了幾覺後，居然還睡出感情來了。
想到這里，他又轉向程牧。
“你叫狗剩是吧？”
程牧嘴角動了動，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否認。
這讓莫尋更無語了。
“你既然願意為她死，不如這樣，自斷一臂吧，若是做到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了你們。”
緊接著，莫尋又丟出去一把短刀。
他還真想看看，這位程宗主，到底是裝裝樣子，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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