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心念一動，在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兩人面前當即落下一塊巨大的石頭。
“你說的就是這種原石？”
程牧心中那叫一個激動，但又有些悲涼。
這塊石頭，正是他當初欲要打開的原石。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東西，他最終才會被抓。
“不錯，里面就有那種石頭。”
莫尋走到巨石跟前，猛然用力一拍，沒有動用絲毫法力，單純以肉身，便將那石頭震碎開來。
結界中，頓時彌漫出漫天的煙塵碎石。
待這些煙塵散去，露出里面一顆顆泛著微光的暗淡晶石，足有數十之多。
“就是這些東西！”
在程牧激動的目光中，莫尋隨手撿起一塊，略微一感知，心中便輕“咦”一聲。
這里面，的確包含著稀薄的靈氣。
不過這靈氣中，混雜著一些其他氣息，似乎正是由于這種氣息的存在，才導致靈氣沒有潰散。
他不禁眼前一亮，如果將這種氣息吸收到體內，豈不是可以抵抗靈力的消散？
想到這里，他連忙握緊晶石。
可片刻之後，他眉梢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竟然無法吸收！
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是只能吸收其中靈氣，那古怪的氣息，就像是與他的功法排斥，壓根到不了體內。
看來這東西，倒是有些門道。
沉吟間，他將數十枚晶石全都收了起來，給程牧看的是暗自焦急。
心想你倒是給老子留上幾顆啊！
不過轉念間，他又輕嘆一聲。
如今四周皆是靈氣，他尚且都吸收不了，要那石頭又有何用？
想到這里，他連忙試探著問道︰“道友，不知這里是什麼地方，竟然能擁有如此充裕的靈氣，莫非已經出了天葵界？”
這也是程牧眼下最為關心的！
特別是好不容易踫到個同道，他極為期待此人能將他帶離那個不毛之地。
莫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原本的宗門在什麼地方，我在中域行走多年，卻是從未有听過，難道是在其他偏域？”
“中域？”
程牧眉梢一皺，臉上現出幾分疑惑。
“在下並沒有听過什麼中域，而是來自源景天！”
這回又換莫尋詫異了，這個名字顯然更陌生。
直到片刻後，兩人才同時生出一陣驚愕。
那所謂的源景天，根本不在西賀州，而是另外一片大陸。
那里與西賀州還有東勝州一樣，同屬一方孤立的世界，修仙宗門林立，散修遍布天下。
名為南贍洲！
莫尋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這天葵界，乃是四州共通之地？
照這麼說的話，他此番出去，很有可能流落到其他大州之上。
按說他散修一個，到哪里修煉都是一樣。
可在西賀州這邊，他還有著一些事情沒有處理。
再者說，只有回到東域，他才能按原路返回故鄉南疆，若是去了其他州，恐怕就得一輩子流浪了。
在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面前，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特別是程牧，他對故地的思念，要比莫尋更為強烈，畢竟在源景天，他還有著一份基業。
那里有他的家人，徒子徒孫，一大幫人等著他呢！
“道友，既然我們仍在天葵界，那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莫尋此刻，沒有多少心思回答他這個問題，便順手一揮，又將程牧給弄暈過去。
出了結界後，他心緒許久未曾平靜。
許多東西，他得好好想一想，才能重新理出個頭緒來。
實在是眼前的狀況，太過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說直接打亂了他的諸多計劃。
許久之後，他不禁長長的嘆息一聲。
“莫，你怎麼了？”
芸娘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莫尋的身邊，就那樣一直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姑娘以前是啞，但卻不代表什麼都不懂。
她感覺自從離開了南山村，莫尋臉上的笑容，便不再像以前那麼多了。
雖然她學會了講話，可兩人之間的交流，卻是越來越少了。
她知道莫尋的來歷不凡，她也能體會到莫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甚至隱隱猜到，對方現在所教她的，與那些神奇的仙術不是一回事。
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修煉。
因為只有這樣，她認為自己才能幫到莫尋，不至于出了什麼事，卻只能待在這方小小的青色世界中。
兩人四目相對，莫尋看著那雙清澈的眼楮，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整件事，連他都未能理出個所以然來。
“芸娘，如果你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又會怎麼做？”
“解決......不了？”
芸娘仰頭想了想，接著開口道︰“那就......順其自然！”
莫尋再次沉默下來，這四個字說著容易，可想要內心接受，卻是何其艱難？
如果他是順其自然的性子，如今也不會修煉到這般境地。
長生是一種逆天而為，順其自然又是一種大道心態，這兩個看似矛盾的東西，卻奇妙的組成了大道長生。
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道呢？
“莫，你是不是......想家了？”
莫尋沒有說話，芸娘則是苦澀的抿嘴一笑。
“我......已經......沒有家了！”
莫尋一時間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只听芸娘接著說道︰“家，不是......房子，是親人！”
這番話，不免又勾起了莫尋的一番心緒。
兩百多年了，莫說親人，恐怕就是當時生活過的住所，都早已不復存在了！
兩個無親無故的人，就那樣靜靜的坐在一起。
就在莫尋準備起身的時候，芸娘突然問道︰“莫，你會丟下我嗎？”
莫尋眉梢一挑，他不大明白對方怎麼會突然問出這種話。
可還沒等他回答，芸娘就又說道︰“如果......真有一天，我......不怪你！”
說罷，芸娘便自行去一邊修煉了。
莫尋望著她單薄的背影，駐足了許久。
或許是這段時間太過繁忙，有點忽視了小姑娘吧！
將這些雜亂的思緒拋到一邊後，他隨即取出從城主府寶庫中得到的那塊玉盤。
玉盤上，有著個明顯古怪凹槽。
表面，則是刻畫著栩栩如生的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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