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的氣氛出現了片刻的凝固。
少女知道少年表達的“更有意義”是指什麼。
她要求少年不許讓她，並不是真想讓少年盡全力和她對打。
如果是那樣子的話，她都不用打了，直接認輸得了。
畢竟少年能輕易暴打段子揚，那打敗她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力量和速度都不是一個量級的，如何對打？
而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說不出“你讓著我，但又不能讓太多”這種有點矯情的話來。
于是，她便直接和少年說“不許讓我”。
雖然這麼說會有被少年暴打一頓的風險，但她的直覺告訴她少年不會這樣。
而最終結果也是如她所想，少年讓她打爽了。
而慌亂是因為她覺得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讓她有些窘迫。
少年見少女沒有說話，也沒多想。
他其實只是單純地覺得直截了當地擊敗少女沒有意義。
他伸出手︰“需要拉你起來嗎？”
少女還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下意識便把手遞出去，伸出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妥。
想要收回卻已經被少年拉住手腕一把拉起來。
少女身體微僵，但也是順勢起來了。
少女起來後少年便松開了她的光潔地小手。
他還記得她說過男孩子不可以隨隨便便牽女孩子的手。
少女見少年這麼自覺也不意外，他本來就是單純的想拉自己起來。
眼楮是不會騙人的。
“你也是從小就學習搏擊嗎？”
少女裝作隨意地問道，想緩解自己的窘迫。
但問完後她便立馬在心里吐槽自己笨蛋。
因為如果真的是從小學起，自己又怎麼會在招式的運用和連貫上佔得少年便宜呢。
果然。
少年搖搖頭︰“我沒有學過。”
少女好奇地問︰“可你很厲害，為什麼？”
她不會問少年為什麼不識字，也不好奇少年的身世，更是很少關心身邊的事物。
但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少年沒學過搏擊也能這麼厲害。
與少年無關，與搏擊水平有關。
她承認她有些慕強，因為她也渴望自己能變得強大...
少年沉默了片刻︰“以前總被別人欺負，不想一直挨打就要學會還手，于是打著打著就會了。”
而且，他其實沒有很厲害，相比于那些真正的怪物...
少女呆住，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理由，是家暴？校園暴力？還是被社會上的混混欺負？
她沒有繼續問，這是屬于少年的過去，可能也會是他的傷疤。
她看向少年，認真問道︰“那你現在還有被欺負嗎？”
她不問少年的過去，但她覺得有必要問一下少年的現在。
若還有，她可以幫少年尋求幫助。
她是清冷的，但也做不到暴力發生在自己身邊卻裝作視而不見。
少年看著少女微愣了一下，這種眼神好熟悉，他之前在陳靖芸眼楮里也見過。
“沒有了。”
少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後還有的話，你就告訴我，我保護你。”
說完，便靈巧地翻下擂台收拾東西去了。
放平時她斷然不會和別人說“我保護你”之類的話的。
可話題是她挑起來的，她覺得自己需要負責一下。
少年在台上怔了怔，呆呆地看著少女絕美的背影。
……
周六凌晨五點半。
少年從床上睜開眼楮，看著窗外微亮的天色，感受著溫暖的被窩。
他略微留戀了一會便離開了這個讓無數學生難以自拔的溫柔鄉。
他來到浴室里刷牙，他一開始其實是不知道這牙刷和牙膏是干什麼的。
還有洗發水、沐浴露、洗衣粉這些瓶瓶罐罐。
包括外面電熱壺、衣架、毛巾。
這些都是陳靖芸給他買的，他都不知道是什麼。
後面等他認字了以後一看才知道，原來牙齒也是要清潔的，洗澡也有專門的清洗裝備，連水也是燒開了才喝的。
這些都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以前身體髒了就直接跳進河里洗，衣服也是。
無論春夏秋冬。
渴了也是直接喝河里的水...
刷完牙後少年也沒有去買早餐，直接就在房間中看起書來。
晚上還要去比賽，他昨天還特意再問了一下胖子，是不是周六晚上才有比賽。
胖子對他說華夏人不騙華夏人。
……
下午。
麗灣花園。
少女身穿一套黑色寬松的運動服，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看著很是青春活力。
她在門口的鞋架旁穿上鞋子，而後向屋內輕喚了一聲︰“琴姨，我出門了。”
聞言，一個五官端莊的女人從房間里走出來，她柔聲對少女說道︰“小梨，路上注意安全啊。”
少女向女人擺了擺手，輕聲說道︰“知道了，琴姨放心。”
說完，便開門走了出去。
被少女稱作琴姨的女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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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嘆了口氣。
女人叫甦妙琴，她的丈夫叫吳建國，少女是她丈夫摯友家的孩子。
八年前，少女一家突逢意外，她爺爺奶奶被人殺害，爸爸媽媽也隨之失蹤。
吳建國最終決定領養少女，少女也保留她以前對他們稱呼——吳叔叔和琴姨。
這孩子自小便很懂事，很乖，很听話。
而她和吳建國其實更希望她能夠任性一點，希望她能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可以哭可以鬧...
……
良哥搏擊館。
少女輕車熟路地走進搏擊館，搏擊館規模還挺大的。
整個館子分兩個半區，一半是健身區，一半是搏擊區，而搏擊區單單擂台便擺著三張，還吊有幾個沙包和一些別的與搏擊相關的器械。
前台坐著一位莫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見少女進來，頓時微笑道︰“小梨，下午好呀。”
少女︰“良叔下午好，我晚上想去看比賽。”
“好好好，我就知道，想去看比賽，你每次進來都是先說這句話。”良叔無奈道。
他是這家搏擊館的主人鐘家良。
也是吳建國的朋友，當年也是吳建國向他透露消息說國家可能會大力推展搏擊運動。
于是他便一鼓作氣開了一家集搏擊與健身一體的搏擊館，成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如今更是把搏擊館開到了如此規模。
少女嘀咕︰“我先說的明明是良叔下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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