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少女都沒有和少年說過一句話。
倒不是因為生氣了不說話，而是她本來性子就清冷，讓她閑聊，她覺得還不如多刷兩道題。
少年自然也沒有和少女搭話，雖然他隱隱覺得少女似乎有些生氣，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他本來就不擅長與人交流，與人對話都會略顯局促。
更別說有些詞匯他根本就听不懂。
比如在班里和走廊上偶爾傳來的幾句“我勒個豆啊”。
他現在還只能應付最基本的問答。
因此。
一下午，一個埋頭苦讀，一個埋頭發呆。
一個時而抬頭記記筆記，一個偶爾抬頭裝裝樣子。
不是他不想學習，而是書上的文字他都看不懂。
其次是他不知道老師講的這些...有什麼用。
畢竟，他以前的世界里只有暴力和血腥...
課間的時候班主任叫他去了一趟辦公室。
“吶，這是你的校卡。”陳靖芸給向他遞來一張綠色的卡片。”
“謝...謝，老師。”
“不客氣，對了，中午有吃飯嗎？”
“有的。”
“穎梨帶你去的？”
“嗯。”
“那就好，還好她細心，我早上都忘記和她說你的校卡還沒弄好呢。
今天來學校第一天，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
“嗯。”
“那你回去好好上課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問問穎梨，她是班里的班長，學習也超厲害的。”
“嗯。”
姜淤泥離開後。
“這小子話也少。”陳靖芸笑著搖搖頭，“這樣也好，看著還挺乖的。”
……
下午放學。
大家該吃飯的吃飯，該回寢室的回寢室。
姜淤泥獨自坐在位子上，唐穎梨已經離開教室了。
畢竟他已經拿到校卡了，人家也沒有義務再帶他去吃飯了。
他抓起桌面上的校卡，起身往樓下走去。
“嘀——”
少年刷卡出了校，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他如今身無分文，需要賺錢才能解決他的吃住問題。
這也是他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基礎之一。
而他知道，想賺錢就要替別人干活，從而獲得酬勞。
用以前那個地方的話來講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可現在的問題是——
他好像什麼都不會，也不知道能干什麼。
沉思片刻。
去飯店刷盤子，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而盤子他恰巧也會刷，以前也沒少刷。
不知不覺他走到一條步行街上，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有飯店、零食店、文具店等……
他走進一家看起來規模還算不錯的大排檔。
“靚仔，要吃點什麼！”伙計拿著菜單朝姜淤泥走過來。
姜淤泥︰“請問這里還要人嗎？”
“要人？”伙計沒有反應過來。
“缺人。”
“哦，你是想來應聘？”
“是的。”
“好像沒有听老板說要招人哦，你等一會，我去問一下。”
一分鐘後，伙計折返回來。
“不好意思哦靚仔，老板說不招人，店里人手夠了。”
“哦，謝謝。”
姜淤泥也不泄氣，走出店門四處張望，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這次他走進一家餐館，這是一家日料館，櫃台處站著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頗具異域風情。
“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嗎？”和服女子微笑著問道。
預約是什麼？
不知道沒關系，反正他身上除了身份證和校卡，別的都沒有。
姜淤泥︰“沒有。”
為了防止她繼續問出奇奇怪怪的問題，姜淤泥連忙接著問道︰“你們這里還招人嗎？”
“招人？”女子愣了一下，而後便開始上下打量他。
“是的。”
“看你這個樣子，年紀應該挺小的，還是學生吧？”
“應該...算是。”
“應該？算是？”和服女子疑惑地眨了眨眼楮。
“是的。”姜淤泥立馬改口。
“缺零花錢了？”
零花錢？應該也算是錢吧？
“嗯。”
這位姐姐一定是個好人，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這次好像有戲。
結果。
和服女子溫柔地對他說︰“弟弟，姐姐和你說哦，什麼樣的年紀，就該干什麼樣的事。
學生就該以學習為主，好好學習，以後就能給自己賺很多很多零花錢，知道嗎？”
好吧，錯怪她了，好像不是好人...但也不壞。
“哦。”姜淤泥有些沮喪，“那好好學習為什麼就能賺零花錢？”
這是少年白天的疑問，學校里大家都在學習，可他不知道學習有什麼用。
和服女子微微一笑︰“傻孩子，好好學習就能擁有知識，獲得文憑，將來就能選擇一份好的工作，當然能賺零花錢啦！”
姜淤泥︰“文憑是什麼？”
和服女子︰“文憑就是學校頒給學生的畢業證書，代表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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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好啦，快回家去吧。”和服女子掩嘴偷笑。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問吧，姐姐知無不言，言無不答！”
她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可愛。
“刷盤子一般能有多少錢呀？”
“刷盤子算是鐘點工，一般這邊都是十五塊錢每小時，其實很少的。”
和服女子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還不想放棄，所以故意說少了一點，好讓他知難而退。
“十塊錢比八塊錢多嗎？”
和服女子愣了愣，不明所以︰“肯定啊”
她雖然有些奇怪少年的問題，但也沒有多想。
“哦，謝謝。”姜淤泥轉身離開了日料館。
此刻館內一個莫約二十來歲的女子從旁邊走來，俏皮地說道︰“老板娘，年下誒！”
“我看你是真餓了。”和服女子白了她一眼，“誘拐未成年，犯法的知道嗎！”
……
姜淤泥再次出師未捷，但他不能放棄，雖然剛剛那個女人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他現在是被迫謀生，屬于是沒有辦法。
他再次走進一家小店。
“今天第一位！想吃點什麼，給你打九折！”老板爽朗的笑聲傳來。
姜淤泥︰“請問你這里需要臨時工嗎，我只要十塊錢一個小時。”
“啊？臨工？叔叔做的也是小本生意，碗都是自己刷的，請不起臨工啊，雖然你要的價錢真的很低。”老板笑著說，“不信你進去摸摸，鍋底現在還是冷的。”
“哎呀，今天不是第一位啊，李老板，要兩份炒蛋飯，趕時間！”
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听上去估計是這里的熟客。
“是你啊，等著！”李老板應了一聲，而後看向姜淤泥，“那你還要吃飯嗎？”
少年搖搖頭。
李老板便轉身走進廚房。
“梁哥，你對今晚城東擂台幽靈那場比賽怎麼看？”
姜淤泥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他轉過身看去。
錢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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