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有鎖,推門進去,遠遠的就听見那熟悉的《恰空舞曲》。
她回來了?
工藤新一快步走過去,那一刻與記憶中的場景完全重疊,少女一身白色裙子,站在屋檐下拉著小提琴,明明是同一首,卻與福爾摩斯演奏的時而高亢時而憂郁,時而古怪時而歡愉不一樣,她的演奏是溫暖的,溫柔的,平和的。
像是被絲絨包裹著的感覺,搭配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讓人听著很是安心。
“要听到什麼時候,小偵探。”茜里放下小提琴,走過去,茜里站在木台上面,身高略高過他一些,少年臉上滿是泥漬和汗水,手上還抱著一個足球。
茜里今天剛遇到他的時候還沒有記起來對方是誰,但听到別人叫他工藤新一,結合他的一些行為,立馬就想到那個以前遇到的自稱福爾摩斯弟子的小弟弟。
“外面雨大,要進來坐坐嗎?”茜里放下小提琴看向他,“喝杯茶?”
“嗯。”工藤新一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收了雨傘,走進去。
屋子布局和以前一樣,他坐在沙發上,稍微有些拘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茜。”
她比起以前更加閃耀了,閃耀到他都不敢去正眼看她,更別說直視她。
“茜?”听到熟悉的稱呼讓她不由得愣了一下,以前工藤新一覺得她的名字拗口,就執拗的叫她茜,也不叫姐姐之類的,堅持這麼叫她,還說什麼,他自己是福爾摩斯的弟子,與她應當是同輩之類的,就不叫她姐姐。當時也沒在意,就由著他去了,現在再听著總覺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對方現在已經是一個小大人了,而她也不再是以前了的緣故吧。
今天听他的案件分析,推理,以及周圍警察對他的稱贊,看起來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福爾摩斯弟子了,時間還真是可怕啊。
“伯爵茶加蜂蜜,口味應該沒變吧。”
“謝謝。”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還是熟悉的味道,她舉手投足間的舉動和以前一樣,優雅氣質,但已經不再是少女了,更像是一個成熟女性。他之前就從父親那里听說過她結婚的消息,有心去搜的話,也能找到當時的新聞,因為婚禮場面太過于震撼,還上了當地的新聞熱搜。
應該很幸福吧。
但為什麼呢,他看不出她眼里的喜悅,不是才結婚不到一年嗎?
大概是受父母的影響,畢竟兩個人結婚十幾年了,還如膠似漆的,雖然有過爭吵但看得出來互相愛著對方,茜里眼里完全沒有這種幸福的愛意,更多的是別的情愫。
十幾年了,他依舊看不懂她,以前還能刷寶什麼的逗一逗她,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你不高興嗎?”工藤新一向來直來直往,他也不會去特意隱藏,大概是作為偵探留下來的習慣吧。
“嗯?”茜里拿起茶杯的手頓了頓,“為什麼這麼說?偵探當久了,連人心都能洞察嗎?從我的一些微表情看出來的?還是某些習慣?”她打趣道,“小偵探?”她語調微微上揚,明明是笑著的表情,眼里卻是悲傷,疲憊。
就如同那一天一樣。
“沒有,只是感覺而已。”
“感覺會騙人,證據不會。”茜里往後靠了靠,“最近只是工作太累了一些,稍微有些疲憊而已,休息一會就好了。”她緊閉著雙眼,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部分,渾身像是泄了力一樣,“今天遇到你,其實挺好的。”
“嗯。”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上去給一個擁抱嗎?不太合適吧,她有丈夫,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吧。
“雨變小了,回家吧,你父母要擔心了。”茜里看了一眼手機,高橋征已經發短信過來催促了,再不回去他估計要急死了。
工藤新一早就注意到頻繁閃爍的手機,他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你也是。”
茜里靜靜地待了好一會兒,一直等到彩陽悠悠轉醒。她給彩陽喂完奶之後才離開,等她回到高橋家時,夜幕早已悄然降臨,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只見高橋征面色陰沉地站在門口,目光直直地鎖定著茜里。彩陽已被管家早早地抱走了。茜里微笑著走上前去,輕輕拉住高橋征那略顯冰涼的手,“怎麼啦?我不過就是晚回來了一小會兒而已,瞧把你緊張的!這麼擔心我?”
高橋征卻如同雕塑一般沉默不語,只是死死地盯著茜里,眼中閃爍著復雜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僵持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份寂靜。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寒冷的風鑽進略微寬松的衣領,茜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攏了攏脖子,輕聲說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外面實在太冷了。”
听到這話,高橋征終于開了口,但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冷意與怒意︰“茜里,告訴我,你今天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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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里微微一愣,隨即轉過頭來疑惑地看向他,反問道︰“嗯?你在說什麼呢?我今天當然是出去工作了啊,稍微有點忙,不是提前發消息給你了嗎?”
“僅僅只是工作那麼簡單嗎?”高橋征仿佛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情緒,他猛地用力握緊茜里縴細的手腕,力度之大讓茜里不禁皺起眉頭。此刻的他面容扭曲,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你是不是去見赤井秀一了?”
茜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她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看向對方,疑惑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听到這話,高橋征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一步步朝著茜里逼近過來,語氣森冷地說道,“怎麼,到現在還要裝糊涂嗎?你偷偷跑去見他了,對吧?茜里,你就這麼著急讓他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來?那麼想和他重歸于好?”隨著他不斷靠近,茜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直到後背緊緊貼住冰冷堅硬的牆面,再也無處可逃。她只得被迫仰起頭,迎向高橋征那充滿壓迫感的視線,怒聲質問道︰“你跟蹤我?”
高橋征卻仿佛沒有听到一般,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聲音愈發尖銳刺耳起來︰“剛才不是還故意裝作听不懂的樣子麼?這會兒就連否認都懶得否認了?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怎麼,是怕我誤會嗎?帶著女兒去和別的男人私會,你心里究竟有沒有想過,你可是我的妻子!我們早就已經結為夫妻了,這點你不會忘記了吧?”他這般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的質問與指責,令茜里感到極度不適。更過分的是,從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宛如一根根鋒利無比的尖針,無情地扎刺著她,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終于,忍無可忍的茜里緊皺著眉頭,猛地用力將高橋征狠狠推搡開來,同時揚起手掌,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一臉怒意,“夠了,高橋征!我只當你是因為太過擔憂而一時口不擇言,這件事都當翻篇了。”說完,她用冷漠至極的眼神淡淡地瞥了高橋征一眼,轉身便要離去,口中冷冷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高橋征呆立在原地,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那一剎那的觸感。他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我明明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他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為什麼到頭來還是不行?難道真的要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我才能將他從茜里的記憶里徹底抹除嗎?”
與此同時,茜里可以說是匆匆忙忙地逃回了臥室,關上房門後,她靠在門上,大口喘著粗氣,心跳如鼓般急速跳動。
她在生氣但更多的是害怕,高橋征知道自己去見了赤井秀一,那會不會影響到臥底的事情,高橋征能查到,她不信那個人查不到。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一樣。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她必須想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做,高橋征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件事?就算是跟蹤的話,他不可能只在意赤井秀一,以他的控制欲而言,她今天接觸的所有男人基本上他都會審問個遍,不會只抓著他一個人不放。
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器?可是不應該啊,手機已經仔細檢查過無數遍了,絕對不會有問題。那會不會是在其他地方呢?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
難不成……高橋征在這枚戒指上動了手腳?想到這里,茜里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起來。不過很快,她就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對,如果是在戒指上動手腳,他也不可能只鎖定到赤井秀一,可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得知她去見了赤井秀一的呢?尤其茜里在那里停留的時間很短,甚至比在松田陣平家還要短,而且中間也回了一趟家。
思來想去,茜里覺得唯一有可能泄露行蹤的,便是彩陽了,彩陽今天一整天都在赤井秀一身邊待著。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如同野草一般在她心頭瘋狂蔓延生長。
茜里走進彩陽的小房間,她還在熟睡,稍微解開她的衣領,摘下她脖頸上的項鏈還有手腕處的紅繩。
“……”
定位器一枚。
高橋征,你真是好樣的。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大概是沒想過他會從孩子身上下手,有那麼一瞬間,茜里都有些後悔了,嫁給高橋征以此來保住彩陽是不是明智之舉。
她不敢冒然去質問他,她不能保證高橋征對彩陽是不是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將項鏈重新給她戴上,強忍著怒意走出去,至少現在還不行,她還不能和對方撕破臉,冷靜下來,諸星茜里,冷靜下來。
高橋征靜靜地佇立在不遠處,沒有了開始的劍拔弩張,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茜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瞬間踫撞出無形的火花。茜里緊緊咬住嘴唇,似乎在內心掙扎著什麼。終于,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地向前邁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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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高橋征面前時,茜里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楮,輕聲說道︰“我今天確實是去見了他,但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盡管高橋征有著極強的控制欲,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深深地愛著茜里。或許此刻只要茜里稍稍服個軟,就能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一段時間。
高橋征听後,整個人像是泄了力一樣,抱緊她,眼眶泛紅,聲音略帶顫抖地吼道,“別騙我!茜里,別騙我好不好……”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生怕茜里會向自己提出離婚。尤其擔心一旦赤井秀一死了,茜里便會毫不猶豫地帶著彩陽遠走高飛。如此一來,他就連最後能夠留住茜里的籌碼也將蕩然無存。
他做不到讓茜里離開他,絕對不允許,茜里離開他 更不會允許茜里和赤井秀一在一起。
反應過來,高橋征悲哀地發現,自己唯一還能拿來當作武器的,居然僅僅是茜里對于赤井秀一的重視程度,還有那個與赤井秀一同生的孩子。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挫敗和無奈。
高橋征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垮了下來,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喃喃自語道,“對不起,對不起,茜里,我只是實在太害怕失去你了,我好怕你會離我而去。”
“我想要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只屬于我們的,我們兩個的好不好?不等一年了,好不好。”他近乎乞求的語氣讓茜里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他是演的嗎?還是真情流露?
茜里捧著他的臉,一臉認真,“真的不怪我嗎?”
“只要你別離開我就好。”他緊緊的抱著茜里,“還有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本來就是我的錯。”茜里輕拍著他的後背,“孩子的話……生下來之後,你能保證一視同仁嗎?”
“什麼意思?”他隱隱有些期待,“是願意的意思嗎?茜里,你願意和我要一個孩子對嗎?我們的孩子嗎?”
“嗯,結婚那麼久了,也差不多了。”茜里點了點頭,“但孩子來不來就是看運氣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太過于著急比較好。”
“嗯。”高橋征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他只是抱著茜里,他們的孩子,生完那個孩子之後,茜里就徹底變成他的了,即使是赤井秀一死了也沒有關系。
只要生下那個孩子,彩陽就可以徹底擺脫高橋征了,有了那個孩子,對彩陽的關注度肯定也會降低一些,她再把她過繼給伊歌,彩陽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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