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在義從的隊伍中此起彼伏地發出,就連王蒼都詫異的扭頭看了高良一眼!
百四十步?!
按照換算,那可是足足190多米,近兩百米的距離啊!
這等距離下,就連弩矢都不一定能夠百分百上靶!
況且,高良手上的那把長梢角弓只是軍中的制式長弓而已,還不是什麼頂級制弓師出品的名弓,寶弓之流。
這種情況下,高良要是能夠五矢俱中,那可謂是堪比前漢飛將軍李廣和先秦的那位養叔了啊!
雖然王蒼知道高良的射術在義從中數一數二,可以與高寶、呂布等人比肩,而且還有射殺日律推演的親衛頭領的舊事在那里。
可令王蒼沒想到的是,正是他點出諸多隊率、屯長來展示武藝、射術的舉動,變相的激發了高良的爭勝之心!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作為後屯的屯長,高良的品秩與其他三位持平。但前後左右四屯,也是有先後的。
達者,自然是前後,其次才是左右。
至于這個說法的來源,自然是仿照的朝中前後左右四位金印紫綬的將軍所負責的事務。
相比于需要外出征討叛亂的時才會封的左、右將軍,前、後將軍地位要隱隱高上半籌,日常屯戍京師,以作警衛。
而前、後之間,不用多說,當然是前將軍為尊!
作為低高寶半個頭的高良,雖然能夠接受王蒼這個做法,畢竟高寶是“元從”之人。
但他高良的心底深處,還是想與諸位袍澤在演武場分個上下高低出來!
是以,高良緩緩拉開弓弦,略微瞄準幾下,便隨手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瞧著左右擺動的羽箭飛射出去,高良面色平靜,不發一言。
過了幾息,一句話語在口口相傳中,來到了他的耳邊,讓他的嘴角微微劃出了一道自信的弧度。
腳下往後退了兩步,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高良再次射出一箭!
“中了,還是中的紅圈!”
意料之中的結果傳來,高良再次往後退了兩步,接著又是一箭!
再退兩步...張弓...射箭...再退...
直到站在距箭靶大概一百五十步前後的地方上時,高良的眉頭才稍稍收緊。
一百五十步!
這個距離,就算是他,也有些把握不住了!
大拇指依次掰過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听著骨節傳來的清脆聲響,高良緊張的心情略微平緩。
又瞥了眼高台上的王蒼,給了後者一個自信的眼神。接著,高良又挑釁的看了眼高寶,在後者如同銅鈴一般的大眼中。
高良手上發力,微抬角弓的弓身,右手用盡全身氣力,將弓弦拉得...
“ 嚓!”
一道清脆的斷裂聲傳入在場眾人的耳邊。
“呵...看來昊天上帝也不想讓我射出這一箭...罷了...罷了...”
隨手把手上被自己拉斷的長梢角弓丟給身側的親衛,高良不慌不忙的來到了王蒼高台之下,告罪道︰“主公,良死罪!”
雖然有些可惜,沒能看到這震驚天下的一幕,但王蒼還是溫聲安撫道︰“角弓折斷,非人之罪也,高屯長又何必怪罪于己呢?”
高良默默的點了點頭,一聲不發的退到了魏三身側。
王蒼見狀,大聲喊道︰“高屯長亦是神射無雙,縱使飛將軍與養叔在世,亦不過如此也。”
“第五矢雖未射出,但在吾之心中,此箭已在箭靶正中!”
話落,王蒼想著該開始第二場了,畢竟後面的事情還有不少。
“第一場的騎馳、射御的考校標準,吾便不再重復。”
“現在,開始第二場!”
“刀兵,材力!”
“刀兵者,卒之副手也,不可不備。材力者,卒之根本也,不可不練。”
扭頭給了身側的王延壽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快步來到高台下。
“義從曲長王延壽何在?”
“在!”
王延壽大聲應諾。
“前屯上隊隊率劉破奴何在?”
“親衛統領典韋何在?”
“前屯屯長高寶何在?”
話音剛落,台下與隊伍前列,三聲回應接踵而至。
“在!”x3.
“王曲長演練刀盾,劉隊率演練鉤瓖,典統領演練大戟,高屯長演練矛槊。”
“汝等兩兩為一組,互為攻防,為諸位袍澤演練一番。”
“唯!”
四人齊聲回應,而後自去取兵器。
當然這里的兵器不是鐵制或者銅制的,而是木制的。
演練演練,自然不能用真家伙。
畢竟刀劍無眼,一不小心,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和收集起來的猛將還沒上沙場,便死于破傷風之下,那豈不是要被史書記個幾千上萬年?
當然,王蒼在分配人選之時,也是存了些私心。
鉤瓖這玩意兒,雖然好用,但是在雲中這個地界,用的人卻是不多。畢竟鮮卑的騎兵,除開遠遠的用箭矢射你之外,也就是一把馬刀了。
所以說,鉤瓖這類兵器,對外作用不大,對內用在郡國內戰中克制矛戟這類長兵,方才能凸顯奇效。
至于刀盾這個玩意兒,只要是個士卒,便能接觸得到,和長矛弓箭一般,屬于是制式兵器。
想到這里,王蒼悠悠嘆了口氣︰哎,那就苦一苦破奴吧,畢竟延壽現在都已經是曲長了。輸給他劉破奴的話,怪難看的...
等了大概小一刻鐘,披掛齊整的四人聯袂而來,手上皆拿著一柄木質的兵器。
王延壽不用多說,一面沒有蒙皮子,外表凹凸不平的木盾被其拿在手上,另外一手則是一把三尺木刀。
由于鉤瓖構造特殊,木制的不好打造,劉破奴索性拿了具真家伙,另外一手也是一把三尺木刀。
至于典韋,他不會用大戟,故而從儲備軍械的庫房中取了兩把怪模怪樣的木棍出來。
最後便是高寶,他氣力大,自然不會用木矛,選了一根大概一丈多長的長木棒出來。
高寶與典韋在高台下站定,由王延壽與劉破奴上前演武。
相較于騎術、騎射和弓矢的緊張刺激的畫面,王、劉二人,更像是在村口械斗的青年。
因為二人相熟,故而對彼此比較了解,加上手上又有防護,一時間雖然打得火熱,但二人卻半點傷勢都沒有,反倒是汗水流了不少。
可正是二人打了許久還相持不下,惹惱了在院牆上偷偷觀戰的一名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