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在憑空出現的火焰中燃盡。
斯塔艾拉收回魔杖。
“他不來。”斯塔艾拉表情看起來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盧修斯坐在自己書房的椅子上點點頭,他金燦燦的長發垂在腦後,在陽光下像一片燦爛的輝光。
“查爾斯那邊也沒有動靜,他既然不去查爾斯,當然也有可能不接受阿拉德。”盧修斯說。
“我承認,他是一個足夠聰明又十分狡猾的家伙。”斯塔艾拉聳聳肩,找了個正對盧修斯的位子坐下來,“他應當是知道我們兩家都想靠近他。”
“他會知道自己是……”後面的詞盧修斯沒有說出來。
不過斯塔艾拉也听得懂。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這不一定,但是真正有這種天賦的人通常感知要比一般人強很多。我比較傾向于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不一般,但是對查爾斯或者阿拉德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定位。”
“所以在真正做選擇之前,他保持了沉默。”
“他很有想法。”盧修斯評價道。
他下巴微微抬起,顯出一種自然的傲慢,“但是也過于大膽了一點。”
“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有拒絕馬爾福和阿拉德的能力。”
斯塔艾拉眼神閃了閃,一種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升起來。
“所以,是誰站在他的身後。”
盧修斯搖搖頭,他撐著蛇頭手杖從位子上站起來,金屬的蛇牙在視線中飛速地閃過一道冷光。
“別再靠近他了,艾拉。”
斯塔艾拉沒有點頭應下,相反,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銳利的眼神宛如燃燒著熊熊烈焰一般閃爍著堅決。
“不,盧修斯叔叔,阿拉德不能隨便放棄他。阿拉德已經等不了下一個兩百年了,我們必須,需要他。”
盧修斯閉上眼,深深地嘆出一口氣。
“那麼,馬爾福會遵守諾言。”
……
12月的最後一天。
教堂的鐘聲準時敲響,當修女們拉開門時,就看到雪地里站著一個穿著黑斗篷的少年。
他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听到聲響抬頭望向她們。
“你是來禱告的嗎?請進吧。”站在最前頭的修女婆婆愣了一息就反應過來了,趕緊走到他面前。
“我們這邊很少有人會來的這麼早。”修女婆婆朝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布滿皺紋的臉上顯現出溫柔的慈愛,“是為家人來祈禱的嗎?”
“嗯,為我的哥哥。”
塔納托斯跟著她走進教堂,他雙手握著一個小十字架。
“你們的關系真好。”婆婆感慨了一下。
她把塔納托斯帶到一個房間淨手,隨後就領著他去見了神父。
高大恢弘的神像下,身穿著白色神袍的神父為他祈禱。
塔納托斯站在神像下,握著十字架慢慢閉上眼。
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悄悄按下了靜音鍵,無聲無息地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時間似乎也在此刻凝固,只有那微弱而平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成為這片寧靜中的唯一聲音。
祝,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他感受到了震動的心跳,從他的右胸腔中一直傳到他左心髒的深處。
仿佛海螺中虛幻的回聲。
他透過小小的螺口見到了藍天、落日還有一望無際的海洋。
【你還信這些嗎?】
他睜開眼楮,神像上無臉的神明低頭垂憐著地上求生求死的螻蟻,塔納托斯抬頭與他對視。
【我不信這些。】
【我只是……】
“無災無憂。”修女婆婆向他搖搖手,送完祝福就領著別人走入了淨手的那個房間。
塔納托斯重新拉進斗篷的系繩,一頭扎進教堂外的風雪里,吐出的熱氣全都飄散在了空中。
只是想要給予祝福,神聖的、普通的、有用的、無用的,他都要嘗試。
如果有一個顯靈了呢。
僅僅只是一個也好。
“這是祝福,哥哥。生日的時候就該這樣說。”
“沒有必要的東西。”
“萬一顯靈呢,只是萬分之一也要嘗試啊。”
“也只有你會相信這些逗小孩的東西。”
“哥哥,生日快樂……”
……
當塔納托斯再回到小屋時,第一個沖上來的是海拉,它捧著一個扁長的書本驚慌地看著他。
“海拉,海拉在壁爐前,一本書飛出來!”
塔納托斯從它凌亂的語句里撿出幾個關鍵詞,好不容易才听懂它的話。
有人使用了壁爐,送來了一份生日禮物。
海爾波去了小漢格頓定居里德爾老宅後塔納托斯就通過它建立了兩個壁爐之間的聯系。<ort的心,塔納托斯更改了權限,將壁爐設置成了一個單向通道,只能由小漢格頓到倫敦,但是不能從倫敦到小漢格頓。
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畢竟海爾波就算是他的另一個眼楮,vodeort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里。<ort的妥協也不過是因為實力差距不大罷了,雙方都沒能力一舉弄死對方,最後自然陷入平靜的僵持。
所以很明顯,這件看起來灰撲撲的禮物來自小漢格頓。
【真稀奇,他為什麼要給你送禮物,良心發現嗎?】戈黎尼婭探出頭,繞著那本《黑魔法的起源》轉了一圈。
【那我倒是更相信你會上樹。】
塔納托斯拿起書,隨意翻看了幾頁。
這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本有關黑魔法的禁書。
【只是來自盟友的“關心”而已。】塔納托斯故意把關心讀得格外纏綿悱惻,再配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凍得戈黎尼婭一哆嗦。
【在他眼里變得有價值了呢。】
塔納托斯忍不住哼笑一聲,帶著針扎一樣的尖銳諷刺感,【但是也不多。】
我討厭生日,塔納托斯心想。
這種日子不過是讓他一次又一次知道自己什麼都得不到罷了,沒什麼意思。
戈黎尼婭爬上對面的沙發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示意塔納托斯注視他。
【生日快樂,塔納。】
塔納托斯表情凝固了一瞬,呆愣愣得像只受驚的鳥兒。
他低下頭,很忙似的來回擺弄手里的書,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和它對視。
【謝謝。】他從來沒有如此鄭重地說過。
所有的陰霾似乎在剎那間一掃而空,至少這一次,他不是沒有被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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