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傳奇

第54章 瑞鶴圖卷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東方唐宋 本章︰第54章 瑞鶴圖卷

    宋徽宗居然進了開封府,馬上召康王見駕,不知所謂何事。

    康王馬不停蹄抵達開封府,跑進大堂,跪地而拜︰“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願父皇萬壽無疆。”

    宋徽宗離開案幾,上前扶起,微微一笑,執手相看,叮囑道︰“構兒,听說你在應天府很有作為,還望你不負所望,輔佐皇上。朕細細想來,愧對你們母子二人,還望你切莫懷恨在心。”

    康王心里一股暖流涌動,多年來,不曾听到這話,一直是夢里期盼,沒想到,守得雲開見月明,父皇終于良心發現。還是鄭太後美言了幾句?可鄭太後目下有些失寵了。莫非是劉太妃的美言?不覺胡思亂想起來。想到此處,飽含深情道︰“父皇,不必如此,兒臣心知肚明,您還是沒忘記兒臣與母後。”

    宋徽宗心里暗笑,你母後這樣的女人,朕有許多,如若不是鄭太後的面子,朕自然不會抬舉。就是怕你帶兵打仗,手握重兵,對朕不利,對皇上不利。如若不是蔡京深謀遠略,朕會召見你,豈不可笑。朕還是覺得鄆王好。想到這里,馬上敷衍道︰“構兒,快快請起,不必如此。你我父子,如此客氣就見外了。回去問你母後好,讓她寬心,有空朕再看她也好。你去吧,去吧,與你皇上哥哥多走動走動。畢竟是親兄弟,不可太生分。”

    康王雖說心中大為疑惑,可感覺不出什麼破綻,只覺自己胡思亂想,就微微一笑︰“父皇,兒臣知道了。”

    宋徽宗摸著康王的臉,仔細瞧了瞧,心里感覺有些陌生,這兒子常年在外,好像沒說過幾句話,沒在一起吃過一頓飯,只是出生那日抱過一次以後就記不得了,自後,全無印象,頓時一愣,差點出神。緩過神來,笑道︰“構兒,沒想到你長這樣大了,不知不覺,如今也玉樹臨風了,不錯,不錯,去吧。父皇看見你高興!”

    康王還是微微一笑,喜出望外︰“父皇,你怎麼了?”。宋徽宗搖搖頭默然不語,又和康王說了幾句話,宋徽宗就讓康王離去了。

    康王離去,宋徽宗喜上眉梢,不覺欣慰之極,馬上召見張明遠、費無極、種溪,見到三人更是喜出望外。

    四人出了開封府,宋徽宗乘御轎,張明遠、費無極在轎子旁邊一路護送,眾人穿過御街,來到宣德門前。

    那白時中和李邦彥早跪拜在宣德門前。宋徽宗大手一揮,二人起身見禮。二人同時拍了拍手,從景靈東宮和景靈西宮,同時飛出了兩群仙鶴,皆飛向高大巍峨的宣德門城樓。

    宋徽宗喜出望外,嘆道︰“你們兩個真有心,朕沒白疼你們。”二人拜謝。宋徽宗對張明遠、費無極、種溪指了指眼前的宣德門,笑道︰“這讓朕又想起政和二年上元佳節時候了,還記得十四年前,這東京城的上空忽然雲氣飄浮,低映端門,群鶴飛鳴于宮殿上空,久久盤旋,不肯離去,兩只仙鶴竟落在這宣德門城樓宮殿左右兩個高大的鴟吻之上。當時就引得皇城許多宮人仰頭驚詫來看,那,就是這後面。”說話間指了指自己身後,張明遠和費無極、種溪轉過頭去看,點了點頭。

    白時中和李邦彥本欲近前,無奈宋徽宗示意他二人退後,二人尷尬一笑,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宋徽宗接著喜道︰“行路百姓都駐足觀看。空中仙禽竟似解人意,長鳴如訴,經時不散,後迤邐向西北方向飛去。當時朕正好自御街北上,下了御轎,偏偏就親睹此情此景,你們想想看,自然興奮不已,陪從的林靈素認為是祥雲伴著仙禽前來帝都告瑞,他說此乃國運興盛之吉兆,朕回到睿思殿,徹夜未眠,久久不能釋懷,于是欣然命筆,將目睹情景繪于絹素之上,並題詩一首以紀其實。此畫,名曰《瑞鶴圖》 ,過一會,到了延福宮,朕就展開那幅畫,請你們欣賞一番,你們意下如何?”隨即看向三人。

    張明遠和費無極、種溪點了點頭,笑容滿面。白時中和李邦彥頓時心灰意冷,自覺不受恩寵。

    片刻,宋徽宗吩咐左右賞賜李邦彥和白時中,二人磕頭謝恩,喜樂無比。宋徽宗又示意二人退下。二人一怔,低下頭頓時一臉不悅,對宋徽宗謝恩後,回過頭,瞪了一眼張明遠和費無極、種溪,就漸行漸遠。

    宋徽宗帶著張明遠、費無極、種溪沿著宮牆,緩緩登上宣德門城樓。

    宣德門依然如當年張明遠、費無極、種溪初次相見那般模樣。灰牆綠瓦,熠熠生輝。朱門金釘,光彩照人。

    只是,此時此刻卻旌旗獵獵,氣勢如虹。張明遠、費無極二人,一左一右,跟隨宋徽宗身後,徐徐前行,且走且談。

    種溪卻陪伴宋徽宗旁邊,喜笑顏開。在宋徽宗看來,一個小太監很是面生也跟在身旁亦步亦趨,一隊衛兵也緊隨其後,威風凜凜。

    宋徽宗用手輕輕捋了捋胡須,目不轉楮的盯著張明遠的眼楮,感慨道︰“明遠,朕此番南下,雖說頗為匆忙,不過也滿足了多年夙願。甦杭實乃人間天堂,美不勝收,心曠神怡。不過還是東京好,京城畢竟是京城。氣勢上就略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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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明遠道︰“陛下北歸,人心思定,金人退去,天下當太平。”費無極道︰“太上皇和皇上團聚,天下自然太平。”

    種溪道︰“皇上,父子團聚,最是人間可喜可賀之事。”宋徽宗道︰“唐玄宗當年也是南下,只不過他去了成都,朕如今去了江南。”

    張明遠道︰“唐玄宗可比不了陛下,當年的唐玄宗可是孤家寡人,形單影只。”

    費無極道︰“馬嵬坡之事,刻骨銘心,唐玄宗連愛妃楊玉環都保護不了。”

    種溪道︰“自古帝王皆是如此,江山美人,難以兼顧。可太上皇卻不同,羨煞旁人。”

    宋徽宗拍了拍種溪的胳膊,笑道︰“種溪,又調皮了。雖說朕比唐玄宗好許多,可也是同病相憐。這做太上皇難啊!”說話間,愁容滿面看向遠方,不禁熱淚盈眶。只見,幾只鳥雀漸飛漸遠。張明遠、費無極也面面相覷,仰天長嘆。

    “你們在東京,可好?”宋徽宗見三人悶悶不樂,想必是自己方才言語有些傷感罷了,便笑道︰“听說皇上知人善任,運籌帷幄,可有此事?”

    張明遠不知此話何意,也不願卷入他們父子的爭斗之中,便搖了搖頭,含糊其辭道︰“太上皇,明遠很久沒見過皇上,干爹體弱多病,不曾進宮,故而不知。”

    費無極心想,既然太上皇問自己,便還會問子午四人,索性敷衍了事,未為不可,便笑道︰“不錯,我們不知,子午他們也不知。這朝廷大事,我們不懂,畢竟我們又不是朝廷大員,不曾上朝議事,干爹下朝對我們說,我們也不听,太上皇心知肚明,我們又不想做官。”

    種溪搖搖頭,笑道︰“太上皇,我只懂舞文弄墨,不懂朝廷大事。”

    宋徽宗笑道︰“你們不說,朕也明白。我父子之間有些隔閡,皇上有氣有怨言,朕何嘗不知。到了江南,朕听說不少流言蜚語。有人造謠生事,說朕克扣軍餉,將漕運截斷,皆是一派胡言。如若有些蛛絲馬跡,也是蔡京和童貫手下胡作非為,朕失察罷了。此番金人來犯,來勢洶洶,朕也是迫不得已離開東京。這麼多年以來,哪有大宋天子背井離鄉之說。朕退位了,本想自在一些,居然被這些造謠生事搞的不得安寧,豈有此理?朕沒有老糊涂,心明眼亮。”

    此言一出,張明遠等人欲言又止,原來宋徽宗示意他們不必說了。這些話不過是說給身旁的小太監罷了。宋徽宗示意他離開,小太監一動不動。

    宋徽宗問道︰“你為何如此?”那小太監立馬跪地磕頭哭道︰“太上皇饒命,如若我走了,皇上定會將我砍頭。”一語落地,眾人大驚失色。

    宋徽宗只好任由小太監跟著,那禁衛軍也不離開,宋徽宗倍覺不自在,索然沒了觀賞街市的興致,定了定神色,極目遠眺,那些仙鶴早已被李邦彥和白時中抓到木柵欄里,抬上牛車,沿著御街,越過州橋,漸行漸遠。宋徽宗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淚流滿面。

    片刻,下了城樓,抵達延福宮,見到自己的案幾和筆墨紙硯,宋徽宗立馬伸手拿起毛筆,細細端詳,靜靜駐足,久久不忍放下,不覺手指頭沾了不少浮塵,宋徽宗頓時一臉惆悵,默然不語。

    張明遠道︰“陛下這是為何,回到東京當高興才是,何故這般傷感。”

    費無極道︰“想必在江南許多時日,陛下很是朝思暮想回到東京。如今回來,怕是如夢初醒,故而不敢想象。”

    種溪道︰“陛下,如今歸來又可以舞文弄墨,直抒胸臆了。”

    宋徽宗道︰“明遠、無極、種溪所言極是,朕退位也是迫不得已,離開東京抵達江南也是被逼無奈,如今回到東京,遙想太祖,創業艱難,金賊此番襲擾,生靈涂炭,怎不叫朕痛心疾首。眼下回來,又可以揮毫潑墨,實在喜上眉梢。”

    費無極尋思道︰“太上皇是听說艮岳被郭京那幫閑漢潑皮無賴給糟蹋了,以至于此。”

    張明遠尋思道︰“太祖開國定邦,實屬不易,可惜太上皇的花石綱搞得民怨沸騰,民不聊生,一個方臘揭竿而起,遭禍江南,如今金人入侵,自然無可奈何。傷心難過又有什麼用,要知今日,何必當初。”想到此處,頓時五味雜陳。

    宋徽宗吩咐宮女將那《瑞鶴圖》緩緩展開,笑道︰“你們瞧一瞧,這宣德門上的仙鶴,畫的怎麼樣?”

    種溪這些日子一直潛心鑽研畫作,便笑道︰“太上皇,這幅畫,高深莫測,非比尋常。”

    宋徽宗喜出望外,問道︰“何出此言,說說看,有何與眾不同?”

    種溪道︰“依我看來,有神性的光輝,也有君主的華貴,也有仙音裊裊,更兼高雅靈動之感。”隨即指著畫作,喋喋不休道︰“皇宮殿宇端端正正置于畫面下方,均衡對稱,留出三分之二的湛藍天空,正大光遠,大氣天成,頗具皇家風範。圍繞殿宇的祥雲打破屋宇水平線,穩重端莊的畫面于是氣韻流轉,一派天趣,雖由人作,宛自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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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宋徽宗大吃一驚,沒曾料想,種溪如今看畫如此妙語連珠。張明遠和費無極也連連稱,佩服不已。

    種溪又笑道︰“世人皆知,這仙鶴有表明志向高潔、品德高尚之意,從來都是道教仙家的聖物。這停留在屋頂上的兩只仙鶴,裊裊婷婷,以靜寓動,與空中繚繞的鶴群相呼應,款款生姿。整個畫面又多了一分高潔雋雅、飄逸靈秀之氣。如此觀之,可見陛下匠心獨運,胸中自有一片乾坤。”

    听了這話,宋徽宗喜得搓了搓手心,點了點頭。張明遠動了動嘴唇,沒想到,種溪看畫,看出不少門道。費無極也自愧不如,果然種溪在國畫院進修,很有建樹。

    宋徽宗問道︰“這作畫之要,在于布局。此乃畫師眾所周知之事。這《瑞鶴圖》的布局,朕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種溪,你再說說布局,又當如何?”

    種溪笑道︰“陛下,所言極是。自古以來,這經營位置為繪畫總要,陛下的這幅《瑞鶴圖》卻打破了常規花鳥畫的構圖方法,花鳥和風景相結合,營造了詩意的境界。鶴群與瓦頂,佔畫面二與一的比例,殿頂是大塊與小塊幾何形;下端的宮殿雖不是畫面最主體的部分,但卻是整個畫面中面積最大的一塊平面。屋頂位于畫面下方的正中央,下端屋檐離畫兩邊的距離也基本上對等,觀之一派大家大氣的風範。同時運用界畫法將結構描畫得精致結實,並且借縹緲浮雲把畫面拉開,使澄藍的天空也完全超越上部畫面的局限。看上去,令人神游物外,超凡脫俗,自然心曠神怡,悠然自得。好似飛入畫中一般,心也與那成群結隊的仙鶴翩翩起舞了。”

    一語落地,宋徽宗拉著種溪的手,輕輕拍了拍,將他請到椅子上入座,又示意張明遠和費無極落座,吩咐宮女獻茶,親自端著茶,捧到種溪手上,笑了笑。 張明遠和費無極見狀,都有些羨慕嫉妒了。

    種溪見宋徽宗喜笑顏開,便笑道︰“陛下,這畫上,微臣數了一番,乃是二十只白色的鶴,幾乎沒有兩只的姿態是完全相同的,其中兩只立于殿脊之上,並呈對稱回首相望狀。右側一只仙鶴穩立,扭頭作引頸高歌狀,與眾鶴呼應;左側一只仙鶴則立足未穩,姿態生動,頗具動感,好似有什麼心事。眾鶴呼應呈環形,圍繞著屋頂上空盤旋翱翔,神態各異,姿態優美,有的昂首仰望,有的曲頸回首,有的呼朋喚友,有的叫聲連連,各盡其態,各不相同,栩栩如生,妙不可言。二十只仙鶴在分布上基本上是左右對稱開來。鶴群最外圍的橢圓邊上大致等距,頭頸內朝的七只鶴,也包括站立的兩只,就像一組音符,在湛藍的天空中穿插回旋,仙音裊裊。渾然是一幅玉宇千層,鶴舞九霄的壯麗圖畫。不知陛下當時如何有這等奇思妙想,實在非常人所及。如若不是陛下多年的深厚功底,焉能有如此杰作。”

    宋徽宗又拿著干果剝了一顆,遞到種溪手上,笑道︰“不錯,朕是听了李師師的琵琶聲,又回想那日場景,故而構思出來,才揮毫潑墨,繪就這幅畫的。種溪,你此番高論,實乃肺腑之言,朕的用心良苦總算高山流水覓知音了。”

    張明遠听了這話,自愧不如,但也想說說自己的看法,便又起身去看那畫,笑道︰“陛下,這飛鶴布滿的天空,用石青色平涂,看上去玉宇澄清,也映襯出白鶴的聖潔與華貴。這顏色用的也考究,極好,極好。”

    宋徽宗笑道︰“不怕你們笑話,朕作畫之時,正好穿著這樣顏色的道袍。故而調制出來這樣的色彩,一筆一劃,耐著性子慢慢畫。大功告成之時,我才發覺,那袖子的顏色都和天空的顏色一模一樣了,還以為自己便飛入畫中一般。”

    一語落地,四人樂個不住。費無極不甘示弱,心想明遠和種溪都觀畫對答,如若我一言不發,恐怕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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