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玻璃映出甦明驟然蒼白的臉,七歲嬰兒正專注地在空中描摹青銅鼎的紋路。視頻通話那頭的女人舉起銅環,七千道虛影在身後凝成旋轉的青銅巨門,門縫里滲出粘稠的金色液體。
"你父親當年在鼎內刻下的甲骨文,其實是生物程序。"女人的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響,"每個宿主覺醒時,都會觸發基因鎖里的自毀指令——就像你七歲時福利院爆炸......"
話音未落,嬰兒突然發出高頻啼哭。甦明低頭發現襁褓滲出銀色黏液,地面迅速蔓延出菌絲狀的裂紋。女人身後的青銅門猛然張開,金色洪流裹挾著尖叫席卷整個空間,貨架上的商品開始融化成液態金屬。
林梧幽破窗而入,短刀精準刺穿天花板懸掛的水管。水流如暴雨傾瀉而下,澆滅了撲來的金色火焰。她扯開衣領,胸口皮膚下流動的銀色紋路與甦明掌心血跡產生共鳴︰"快切斷數據連接!那些胚胎在吸收你的記憶!"
甦明沖向收銀台,發現掃碼槍上閃爍著詭異的甲骨文投影。他舉起短刀劈開櫃台,藏在下面的服務器組迸發出刺目光芒。嬰兒的啼哭突然變成成人低語,七歲孩童的身體里涌動著古老神明的意識。
"鑰匙先生,你還不明白嗎?"女人從青銅門裂縫中探出半張臉,電子紋路瘋狂閃爍,"我們不是在復制文明,而是在重寫進化法則!這具身體里流淌的銀色血液,才是人類真正的基因圖譜!"
林梧幽突然抓住甦明的手腕,刀刃劃破兩人掌心。交融的鮮血在空中凝結成甲骨文鎖鏈,將女人束縛在數據亂流中。服務器過熱引發爆炸,火焰吞噬了整個便利店。甦明抱著嬰兒墜落在下水道井口,看見無數熒光符文從地底浮現。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林梧幽扯開染血的防護服,露出脖頸處與鼎耳相同的饕餮紋,"三百年來你父親不斷重置時間線,就為了找到停止進化的方法——但代價是七千個孩子的死亡。"
嬰兒的胎記突然與井壁符文共鳴,整條街道開始崩塌。甦明在失重中墜落時,看見無數青銅門次第洞開,每個門里都站著不同年齡的自己。有些握著斷劍狂笑,有些渾身纏滿發光藤蔓,最終都化作數據流融入嬰兒體內。
當雙腳重新踏上濕潤的泥土時,手機顯示時間是2045年9月13日。新聞正在播報聯合國調查組進駐永夜計劃遺址,畫面中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將銅環埋進焚化爐。甦明胸前的疤痕隱隱發燙,他舉起短刀劃開掌心,銀色血液在月光下凝聚成甲骨文——正是嬰兒剛才在空中描繪的圖形。
遠處傳來熟悉的琴聲,這次不是幻覺。甦明循聲走向拆遷工地,推土機轟鳴聲中,渾身纏滿繃帶的流浪藝人正在彈奏《廣陵散》。當他看清藝人脖頸後的雲雷紋時,繃帶突然裂開,露出與林梧幽一模一樣的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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