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建看著林泰在桌角下準備將那塊金瓖玉湊到打火機的火焰上時,忍不住開口道︰“林泰,你干嘛?”
林泰聞言,這就先將打火機關掉,道︰“我看熱菜還沒上,想著驗證一下曹哥你說的話是否屬實。”
“林泰,你就沒懷疑過我是因為王瓊依沒給我送金瓖玉,所以才故意將她的東西給貶得一文不值?”曹子建開口道。
“我看曹哥不像是那樣的人。”林泰答道。
“看人可真準。”曹子建笑道︰“不過你要試的話,還是回家再試吧,畢竟大家同學一場,對方這也是免費送的,你要是真試出個好歹,被這麼多同學看到,豈不是相當于駁了她的面子?”
“讓她下不來台事小,說不定對方會因此記恨上你。”
“正所謂君子易處,小人難防,犯不著因為這種事被人家給惦記上。”
“沒事,我跟瓊依同學沒有任何利益上的糾葛,哪怕她真的想找我麻煩,也沒地方找。”林泰賤兮兮的笑道,就準備再次點燃打火機。
而就在這時,王敏的聲音讓他的動作一頓。
“子建,林泰,你們兩個嘰里咕嚕的聊什麼呢?咱們仨要不要去女同學那桌敬上幾杯酒?”
“老王,我看你是想借著敬酒的名義,跟新月同學說上話吧?”林泰意味深長的笑道。
“听著好像有故事?”被兩人夾在中間的曹子建接口道。
“曹哥,我跟你說,新月那可是老王心中的白月光。”林泰解釋道︰“只是老王這小子屬于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一直怕表白被拒,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所以從來沒有跟新月表達過他的心意。”
“原來是這樣。”曹子建聞言,露出恍然之色。
“所以嘛,我一直跟老王說,愛要大聲說出來,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對她的愛意呢?”林泰笑著看向王敏︰“要是在拖下去,可能新月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林泰,你丫就知道沒事取笑我,今天我非跟你來個不醉不歸。”王敏氣急敗壞的拿過一瓶啤酒,將其打開,給林泰面前的杯子給倒滿。
“老王,我酒量可不如你。”林泰很有自知之明道︰“再說了,你把我灌醉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著,林泰故意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繼續道︰“難不成你不敢對新月下手,想對我下手?”
“不成,不成,我要提防著你小子一點,這酒肯定是不能跟你喝了,萬一哪天被你灌醉,第二天起來我兜不住屎就完了。”
“我丫又不是天腐之國那地區的人,對男的沒興趣。”王敏沒好氣道。
“呃....”曹子建听到這話,嘴角一抽。
果然,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確實,在現在這個社會,一提起男同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天腐之國。
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在‘0’的數量上,天腐之國稱第二,沒有哪個地區敢稱第一。
但有一說一,在抗戰時期,天府之國那可是華國參戰人數最多、犧牲最慘烈的幾個地區之一。
可以說,每五六個人中,就有一位是來自天府之國的戰士。
“好啦,跟女同學們敬一杯。”曹子建拿過杯子和啤酒,打起了圓場。
“走走走。”林泰笑著應道,這就將打火機和金瓖玉暫時給揣進了兜里。
隨即,三人起身,朝著女同學那桌走去。
只是,還沒等三人完全靠近呢,他們仨就听到王瓊依的聲音在女生桌那邊響起。
“我說,新月,哪怕你買不起緬顛翡翠,也不要去貪圖便宜買危料翡翠呀,你看看你手上戴的這手鐲,一眼看過去,全是雪花棉。”
“你看看我手上這條,就明顯不一樣了,色澤鮮活靈動,結構細膩,雖然貴了點,但是它好看呀。”
說著,王瓊依還將她手上那條手鐲舉起,跟其他女同學展示了一下。
完全沒有顧及一旁李新月的感受。
這一幕,都被曹子建,林泰,王敏給看在了眼里。
“這王瓊依,說話還真是不過腦子。”曹子建暗道︰“這參加個同學會,都要打擊同學來抬高自己。”
心中這麼想著,曹子建扭頭朝著身旁的王敏看去。
畢竟李新月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如今白月光被人如此嘲笑,這如果都能忍,那可以去做忍者神龜了。
王敏沒有辜負曹子建的期望,只見他快走幾步,率先來到了那張女同學桌邊,朝著王瓊依開口道︰“瓊依,大家都是同學,說話沒必要這麼尖酸刻薄吧。”
“你說什麼?”王瓊依聞言,一臉不悅道︰“你會不會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而且我這是好心提醒李新月同學,怎麼到你嘴里就成尖酸刻薄了?”
“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不斷地用言語當成傷害他人的利器,從而來抬高自己,這不是尖酸刻薄是什麼?”王敏沉聲道︰“再說了,新月同學的家境一點也不差,她不是買不起緬顛翡翠,而是覺得危料翡翠的性價比更高而已。”
“連性價比都來了。”王瓊依一臉鄙夷的看著王敏,道︰“危料哪有什麼性價比,只不過是買不起緬料翡翠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像這種危料制品,我家的玉石店都不屑對外出售,太低端了。”
“是是是,你家玉石店全京城最高端,行了吧。”王敏也懶得跟對方繼續多說,敷衍了一句。
只是,王瓊依屬于是一旦較上勁,就勢必要取得勝利才肯罷休的女人,連道︰“什麼叫行了吧?本來就是。”
“你看看我隨手送出去的那塊金瓖玉,在價值上,都可以跟李新月同學手上的這條手鐲相媲美了。”
這會,即便是林泰,也是徹底明白了,這王瓊依屬于典型的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
這種人往往缺乏同理心,還難以接受他人的批評。
應該是從小就過著嬌生慣養的生活,身邊的人對她過度溺愛導致。
“得,你那金瓖玉我無福消受,還你。”王敏這就將剛剛王瓊依送的那塊金瓖玉從兜里拿了出來,遞還給了王瓊依。
只是王瓊依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一眼跟在王敏身後的曹子建,漠然道︰“那個曹同學是吧?他不要,那這塊剛好送你了,我看你應該也眼饞很久了。”
“不用。”曹子建搖了搖頭︰“這玩意我拿來也是扔垃圾桶的。”
如果換成別人,曹子建肯定會把話說的委婉點,但是對于現在的王瓊依,他覺得沒必要那麼客氣。
因為他發現,跟對方越客氣,對方越會蹬鼻子上臉。
王瓊依一愣,冷哼道︰“你說話可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幾千的東西你舍得扔垃圾桶?”
“幾千我當然不舍得扔,但是幾十,我還是舍得的。”曹子建接口道。
此話一出,女同學們都是面面相覷,趕忙掏出被她們已經跟寶貝似放進口袋的金瓖玉看了起來。
畢竟,剛才的時候,曹子建已經跟她們展示過對于玉制品的眼力。
她們不認為曹子建這話是在無的放矢。
“這玩意真的只值幾十?”
“沒那麼便宜吧?這看著不像是假的金子呀。”
“那曹同學說幾十?這怎麼回事?”
......
听著同桌之人的議論聲,王瓊依臉色一沉,朝著曹子建一字一頓的說道︰“好,既然你說我這些金瓖玉才幾十塊一件,那就這樣的金瓖玉,我出一百,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確定?”一听這話,曹子建頓時來了興致,這生意那可太有的做的。
像這種金瓖玉,隨便去到哪個玉石批發市場,都屬于是量大管飽的那種。
而且要的越多,價格越低。
甚至能跟店家砍到十幾一件。
這就相當于一件最少能賺八十多,一萬件就賺八十多萬。一百萬件......
“確定。”王瓊依擲地有聲的答道︰“甚至,我現在就可以讓管家給我送一百萬過來。”
“好,只要能看到一百萬擺在我面前,兩個小時,一萬件相同品質的金瓖玉我給你安排到位。”曹子建開口道。
即便這會玉器批發市場已經關門,但有錢能使鬼推磨。
只要有利可圖,任何規矩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這可是你說的。”王瓊依說著,便是拿過桌上的手機,去到一旁,開始撥打起了電話。
王敏看到這架勢,對于面前這塊金瓖玉實際價值並不清楚的他開始替曹子建擔心了起來,這就朝著曹子建低語道︰“曹同學,你不該為我出頭的,到時候王瓊依真拿錢過來,你拿不出一萬件金瓖玉,她肯定會讓你下不來台的。”
“放心,我心里有數。”曹子建拍著王敏的肩膀,寬慰道︰“而且,我這也不算為你出頭。”
“好了,別想那麼些事了,咱們來這可是跟許久未見的同學們喝酒的。”
說著,曹子建將杯子倒滿,朝著眾人開口道︰“來,敬我們逝去的青春...”
就在曹子建這邊喝著酒的時候,王瓊依那邊的電話也已經接通。
“這不是我的寶貝閨女嘛?怎麼給媽媽打電話了?我寶貝閨女現在不是應該在開同學會嗎?”手機那頭傳來婦人寵溺的聲音。
王瓊依沒有回答婦人的問題,直接道︰“媽,你讓吳管家送一百萬到京威大酒店八樓8333包間。”
手機那頭的婦人听到這話,心頭一驚,忙道︰“我的寶貝閨女,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要一百萬這麼多?”
“剛剛你不是已經讓我給你準備了十八塊金瓖玉吊墜了嘛?”
“我有個不長眼的同學居然敢說我送出的金瓖玉實際價值才幾十,我給他開價一百一件,有多少要多少。”王瓊依簡單解釋了一句,催促道︰“你趕緊讓吳管家送錢過來。”
婦人聞言,暗道一句壞了。
其實,在剛剛,王瓊依發信息給她讓她準備十八件價值過千的玉制品,說要送給同學們的時候,婦人藏了一個心眼子。
她想著,自己寶貝閨女的同學年紀都不大,對于玉器肯定都不怎麼了解。
而金瓖玉有一個天然‘優勢’,那就是對于外行來說,是很難辨別真偽的。
為了不讓自己寶貝閨女失望,也為了自己這邊損失最小化。
于是,她就跟王瓊依說,這金瓖玉價值如何如何貴重。
用來送給同學們最合適不過了。
所以,對于送出的這些金瓖玉的實際價值,王瓊依是不清楚的,只知道不便宜就是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敢跟曹子建提出一百一件收。
但是王瓊依的母親懂呀,要真是這價格收購,那他家的玉石店,明天就可以宣布破產。
因為這對別人來說,就是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
“寶貝閨女的同學里居然還有懂行的。”電話那頭的婦人暗道一句。
她不想讓王瓊依知道自己欺騙了她,也不想花錢真的收別人的金瓖玉,只得道︰“我的寶貝閨女,沒必要讓你的同學難做,咱們就當他是一個屁,將他給放了,乖!!!!!”
“不,他讓我感到惡心。”王瓊依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就要一百萬。”
“我要讓他難堪,讓他為自己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正所謂知女莫若母。
對于王瓊依什麼性格,她這個當母親的自然知道。
她明白,今兒要是不將那一百萬送過去,自己這寶貝閨女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她又不想真的將一百萬拱手相送,無奈只得用起了‘拖’字訣。
“寶貝閨女,媽知道了,你等會,媽這就讓人過去一趟。”
“好。”
隨著電話掛斷,王瓊依來到曹子建的跟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道︰“你等著吧,錢馬上就送過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拿一萬件跟我家一樣的金瓖玉出來。”
“放心,只要錢到位,一件都不會少你。”曹子建淡然道。
隨著回到自己座位,林泰哪還有心思吃菜,現在他就要搞清楚,這金瓖玉到底是不是曹子建說的那般。
這一次,曹子建也沒有阻攔,看著林泰那金瓖玉被打火機的火苗灼燒著。
望著裊裊黑煙冒起,林泰感覺差不多了,這就拿過鑰匙串上的金屬挖耳勺,開始扣了起來。
只听得‘啪嗒’一聲。
金瓖玉上的‘金佛’同底下的玉徹底分開。
看著‘金佛’是被一層薄薄的金箔貼在樹脂模型上,然後粘在玉上後,林泰哪里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這恐怕就是所謂的薄如蟬翼了吧?”林泰感慨道︰“這金箔恐怕連0.01克都沒到吧?”
同時,林泰也知道,曹子建跟王瓊依的‘賭約’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