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帶來的這三卷字畫有關?”曹子建伸手,指了直還系在王伍背上的包袱。
“對。”王伍點頭︰“三爺說,這三卷字畫,他看不準,所以就讓我過來找曹爺您掌掌眼。”
“興許以曹爺的見解,能看出一二也說不定。”
這話,讓曹子建雙眸一亮。
他知道,萬三雖然在字畫方面不及青銅器那麼全面,但也算小有研究。
連他都看不準,那這三幅畫多少有些來頭。
這會,王伍已經背上的包袱給解下來,將其中三卷書畫給放到了桌上。
這三卷書畫,兩長一短。
短的那卷是以手卷的裝裱方式。
看其卷曲厚度,估摸著有三四米的樣子。
如此橫幅的手卷,曹子建沒有急著將其打開。
而是同劉淑芬等人先將店里的四張桌子拼湊成一張後,確保桌上沒有任何的水漬等物後,這才將手卷給緩緩打開。
隨著完全攤開,曹子建先是大致掃了一眼。
該畫是絹本設色,橫長三米五,縱長30厘米。
雖然有這麼長,但是手卷上,畫的內容只佔三分之一,後面的兩米多,是那些收藏過這幅手卷之人的題跋和各方鑒藏印。
可能是年歲有些長的緣故,畫面的顏色趨于一種很自然的偏淡。
但是保存的相當完好,畫面十分清晰。
畫作的內容很簡單。
遠處的山水籠罩在霧氣之中,近處有兩塊山石。
山石狀如蝸牛,盤旋如渦,似有運動感,顯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石下長出幾叢雖然稀疏,但生命力頑強的幼竹。
這竹子跟清代畫家鄭板橋的截然不同。
鄭板橋的竹子筆法勁𠸖挺拔,布局疏密相間,竹葉間有一股孤傲之氣。
而面前這幅畫的竹子參差錯落,用墨色的濃淡著重描繪了竹子的整體形態和神韻,而不是局部的細節。
兩塊山石和幼竹給曹子建的整體感覺,就如同畫主人對身處逆境的不滿和抗爭。
“這風格,怎麼有點像那位大文豪的...”曹子建心中這麼想著,在畫卷上尋找起有沒有落款或者鈐印。
然而,並沒有落款。
倒是找到了一枚鈐印。
只是這方印並不是人名,也不是齋室,職官、藏書印等。
而是‘死生禍福有命’六字。
看著這枚印章,再結合畫作的整體特點。
曹子建對于該畫的創作者,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大文豪,甦軾。
甦軾,北宋文學家,宋四家之一,唐宋八大家之一,總之,集各種頭餃于一身。
其書寫的《寒食帖》更被譽為天下第三行書。
他的字寫的很好這件事,可謂人盡皆知。
但鮮少有人知道,這位文豪還是華國繪畫史上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他倡導和開創了文人畫的先河,對華國古代繪畫影響深遠。
只是,他的一生大起大落。
從21歲考中進士走進仕途之日起,便陷入錯綜復雜的政治旋渦中。
踏上了一條不是被貶就是在被貶的路上。
華國古代文人,往往以畫抒情,以畫明志。
生活的坎坷和仕途的不順,反映到繪畫中,就變成頑石和幼竹的奇妙組合。
畫中,幼竹沖破巨石的重壓而頑強生長。
倒是很貼切甦軾對險惡逆境的抗爭。
而且根據記載,“死生禍福有命”正是他用過的一枚閑章。
為了確定自己的判斷,曹子建查看起了畫作後半卷部分。
其上是一代又一代收藏家的手跡和印章。
尤其是卷首位置,最顯目。
居然是元代趙孟 的題跋。
趙孟 ,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著名的書法家、畫家、文學家,同時還是一名收藏家。
接著是明代初期幾位文人的題詩。
除此之外,還有三十多方鑒賞印。
有明代收藏家項元汴,還有文征明這樣的文人。
只是這鑒賞印實在太多,有些曹子建還能認得,有些連他也不清楚。
不過,都是元明兩代為主,至于清代的知名藏家鑒賞印,曹子建愣是一個都沒看到。
這說明,這幅手卷並沒有在清代流傳過。
甚至,連乾隆都沒得到。
不然,以‘章總’對于書畫作品的痴迷,這手卷上勢必要再多幾十方印章。
從這些印章和題跋可以看出,這幅手卷受到了歷代收藏家們的喜愛。
甦軾的畫作,在他生活的年代,就已經有很大的名氣了。
有著“枯木竹石,萬金爭售”的景象。
可謂是千金難求一畫。
只是同他的傳世書法作品相比,他的傳世畫作,就有點稀少了。
目前得到認可的,僅僅只有三幅。
兩幅在華國,還有一幅《木石圖》在18年的時候在拍賣場出現過。
當時,這幅《木石圖》被人以4.636億港元拍走。
其實,根據宋人一些典籍的記載,甦軾創作過的畫作其實有很多。
之所以留存下來的這麼稀少。
除了一千多年的戰亂以外,還跟當時宋徽宗下令禁毀過甦軾的詩文集有很大的關系。
烏台詩案後,不僅甦軾的詩詞被朝廷監控著,繪畫也是。
唯一能留下來的,就是轉給好友。
所以相較于北宋時期繪畫者不落款,只鈐印的習慣,甦軾是不敢落款。
哪怕鈐印也不敢用自己的名和號。
這也是曹子建推測,這畫卷的鈐印為什麼是‘死生禍福有命’的原因。
就好比周樹人先生一樣,不停的換自己的筆名。
至于面前這幅手卷是不是甦軾的真跡,在沒有得到儲物戒指的確認。
即便曹子建,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畢竟目前收藏在華國美術館的《瀟湘竹石圖》,以及魔都博物館《甦軾枯木竹石、文同墨竹合卷》,對于是否為甦軾真跡,還一直爭論不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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