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孩子正因今天沒有搶到肉食而忿忿不平,再加上對裘達人深深的恨意,步步緊逼地走向格林,似乎已經在這種情緒的感染下忘記了被暴揍過的經歷。
畢竟...他們這麼多的人。
即使是面對這麼多人的步步緊逼,格林也絲毫沒有畏懼,不曾後退一步,即使孩子們像野獸一樣嘶吼地撲向他。
“去死吧!!裘達人!”
牢房中頓時充滿了孩子們的吼叫聲,他們的拳頭和指甲成為了他們的武器,各種街頭小巷里的手段層出不窮,那樣的攻擊雖然雜亂無章,但卻充滿了力量。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牢房里的孩子們一見有熱鬧看紛紛群情激憤地嚷嚷了起來,盡管黑夜之中他們根本就看不清對面或隔壁的籠子里到底哪個是裘達人。
不過顯然,格林作為他們眼中的裘達人,成為了這片牢籠之間所有人發泄怒火的焦點。
“喝啊!!”格林也暴怒地揮動起拳頭在牢獄之中以一對多地瘋狂輸出著,就像一只被野狗群圍困的獅子。每一次重擊都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對手,直擊對應肝髒的腹部以及頭部的太陽穴和鼻子。
即便如此,在狹小空間里的打斗也令格林的上半身衣服淪為碎片和破布,身上的疤痕與精練的肌肉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年紀里,那些被卡迪所留下的瘢痕觸目驚心。
或許會被某個拼勁全力的小孩頂到牆壁,但很快他便會為此付出代價,強健的手臂只要一肘便足以令那個莽撞的家伙肋骨骨折。
孩子間拳拳到肉的自由搏擊戰僅僅持續了二十分鐘便結束了。
格林的每一次重擊都能確保對方再無一戰之力,只會趴在地上哀嚎。
“tui∼”格林將混戰中磕掉的兩顆乳前牙啐了出去,擦淨了鼻血。現在只剩那個挑頭的健碩小子了,在剛剛的混戰中仗著人多給自己的臉上添了許多的彩。
“...怪物。”那男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他扶著右側已經斷裂的肋骨,一步步向後退,直到背靠著牆。
格林慢慢地向他逼近,眼神冰冷,從前的記憶深刻地在腦海中回響著。
怪物...會帶來不幸的災星...
“你......你別過來!”男孩顫抖著說道。
格林停下來,冷冷地看著他。
“我不是怪物,”格林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只是比你們更強而已!”
說完,格林轉過身,撿起地上已經碎成破布的衣服坐回了原處包扎那些正在流血的抓痕。尚且年幼的軀體與牢籠內的同齡人相比顯得十分高大,那份氣魄與勇力已經充分地證明了他的實力。
沖突後的第二天,格林如願以償地拿到了那碗菜湯,甚至沒人敢上前爭搶食物。
格林拿了菜湯掰了半塊黑面包就離開了,孩子們半天才敢上前再次爭相搶奪起食物。
“...醒一醒,喝點水吧。”格林將菜湯遞給了已經虛弱萬分隨時可能昏厥過去的漢克斯。
漢克斯迷糊中喝了些菜湯,恢復了一些體力,他感激地看著格林。
“謝謝你,格林。”
格林微微點頭,“不用謝,我們是朋友。”
漢克斯苦笑道,“朋友?這里可沒有真正的朋友。”
格林堅定地說,“我可以當你的朋友。”
漢克斯愣住了,他沒想到格林會這麼說,在這冷酷的監獄里,友誼是如此珍貴。
格林看著漢克斯,“我們可以一起強大起來,離開這個地方。”
漢克斯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真的可以嗎?”
格林用力地點頭,“一定可以!”
漢克斯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被格林身上所帶來的堅定和信念所感染了。“嗯。”
菜湯很快便被一掃而光,半塊的黑面包已經足以讓兩人活下去了。
格林總以為只要過段時間就會挺過這段艱難的時光存活下去,就會被選為「影手」的預備隊好起來。可惜現實總是那麼的殘酷,他低估了這些人的手段。
當第一個星期結束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孩子因饑餓或寒冷死去了,以及...死于惡劣環境下的傷口感染。
馬德伍修略顯贊許地看著牢籠里的孩子,對于格林還活著的事感到並不意外。若是如此營養良好又身強體壯的還不能活下來才是真的廢物。
小小的牢房里除了格林和漢克斯以外還有八人,格林已經在黑暗中的牆壁上劃了十次了,也就是他們已經送來食物十次了。
靠著對食物的絕對分配權,漢克斯已經好了很多了,只能保證餓不死。牢籠之內的孩子們還是時常處于極度饑餓的狀態,虛弱的身體已經肉眼可見地干瘦了,就連肌肉也被消耗地縮了一圈,怕是再餓下去連呼吸時都能清晰可見肋骨的輪廓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發放食物的時候,卻發現今天只有菜湯和一塊腥臭未被處理的生魚肉可以吃。
格林強忍著惡心,將生魚肉分成了九份。盡管每個人都饑腸轆轆,但沒有人爭搶。格林注意到,有一個孩子始終沒有動口,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那個孩子的肩膀,問道︰“你怎麼不吃?”
孩子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格林,聲音顫抖地說︰“我想媽媽......”格林心頭一酸,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安慰道︰“吃吧,我們會出去的。”孩子咬了咬牙,接過了魚肉。
吃完後,格林默默地走到牆邊,繼續用石頭刻下一道痕跡。他不知道這種日子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但他們必須要活著走出這里。
媽媽...真是羨慕在這種時候還有可以思念的人呢,格林有些想念西絲了...那些在襁褓中的日子,短暫而又平和,充滿童謠的小曲和輕聲溫柔地哼唱。
格林含著淚強忍著生魚肉上傳來的惡臭,吞了下去。
“...你為什麼落淚呢?”漢克斯似乎從小便十分敏銳地能夠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他注意到有一滴眼淚飛速地從格林的臉上滑落了。
“...沒什麼,這肉實在是太難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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