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這些教派到了你口中怎麼都成了市儈之人？”
素素一嗔，悟心莞爾笑道︰
“在澎湖島的所見所聞，還沒有改變你對宗教的看法嗎？
那幾個尋到淺間山的傳教士，的確是有信仰、有精神追求的人。
但他們只是少數。
太多太多的傳教士，只是利用傳教士的身份幫自己牟利。
佛門高僧、伊斯蘭教的大德肯定是有，但這樣追求精神超脫的大士又有幾人？
就好比東海的巫女——
世人眼中的巫女，皆是大寺廟、大神社精心培養出來的巫女。
她們多以寺廟神社的利益為準，有幾個像桔梗那樣的苦修者？
人和人的差別很大。
不是同一個民族、同一個國家、同一個教會，他們的思想境界就相同。
我也只能籠統地去評價一個宗教，不可能把每一個宗教門人都拎出來評價一番！”
悟心講了一通，素素並未釋然︰
“你說他們欺壓平民，那我們呢？
我們到處立神殿收集信仰，可我們又為人們做什麼了嗎？”
悟心認真道︰
“他們信仰我們是因，我們庇佑他們是果。
有朝一日，他們遭遇厄難向你祈願時，你會不會出手相助？”
素素點點頭。
悟心又道︰“若信仰之力足夠，你我的神像也會衍生神性。
到了那時，即便我們相隔萬里或已不在此界，信仰身也會庇佑他們。
你還覺得我們只是索取嗎？”
素素釋然︰“知道了！”
神樂咯咯咯咯笑出了聲——
“悟心，這里人口眾多，我們在哪立神殿？”
“不立了！”
“啊！怎麼不立了？”
“這里前有佛教，後有伊斯蘭教，根本沒有妖邪的滋生空間。
你們發現沒有？
此地都是以部落、家族的形式聚集，自有信仰，類似于東海神道。
此地信仰已被瓜分殆盡。
再則，此地過往皆商賈，人心皆私利，有信仰也不純。
我們若立神殿，徒增業障！”
“確實！”素素應聲點頭。
神樂道︰“那我們做什麼？”
“放松心情，就當觀光了！”
“嘶律律律律——”
顏贏亢鳴一聲，向西飛馳，時而落下，在一座座火山口蜻蜓點水。
掠過一個又窄又淺的海峽，他們眼前又出現一座人口稠密的大島——
三佛齊島。
此地漢人集聚，比爪哇還要多。
百年前，大明天朝在此地設立——舊港宣慰司。
綿密的佛塔廢墟過後，北側海中百帆竟過，那是滿剌加海峽。
沖出三佛齊道，顏贏將一道道大船拋在後面，很快便抵達了南亞大島錫蘭。
穿過海峽，橫過百年前的幾個明屬藩國，他們便抵達了小西洋。
也就是後世的印度洋。
南亞宗教文化濃郁，拋除宗教那就真沒有什麼文化了，幾乎處于奴隸制時代。
大龍旗，大龍旗，還是大龍旗！
高空上，悟心看著西紅海的船只，腦子著實有點亂——
他們已經到了西亞，怎麼入目的大船旗幟還盡是大龍旗？
一百年過去了，大明的影響力怎麼還那麼大？
什麼羅馬帝國、奧斯曼帝國都跑哪去了？
看來，他真的到了另一方時空！
【這方世界的大明真強！】
【可惜，可惜他已非人哉！】
悟心意念一動，顏贏向西飛去，沿著泥錄大河左右好一陣盤桓，心中有了答案——
這個世界，沒有金字塔！
顏贏飛入地中海，沿著海岸奔跑了起來，一座座小城映入他們眼中，皆是石城。
城廓不講究美觀，只講究堅固。
城中沒有漢人，一百年前沒跟大明艦隊撤走的，也肯定老死了！
在安格魯徘徊一陣，繼續西行。
來到剌漠、拂郎察交界地時，改道北行，去往荷蘭。
在傳教士拿出的萬國圖中——
剌漠、拂郎察、荷蘭只是大明的屬國，不像佛郎機、安格魯一樣是直轄地。
因此悟心想看看這三地風情。
一看之下大失所望，除了寥寥幾座石城外，這三地實行的還是農奴制。
這跟另一個時空的中世紀歐洲可沒得比！
過海到了諳厄利亞，一座教堂廢墟的發現，讓悟心不禁瞠目——
廢墟中竟有幾座殘缺佛像！
翻遍前世記憶，悟心都沒找到英吉利和佛教有什麼關聯。
以他一路所見，歐羅巴的教堂不多，幾乎都在一座座城池中。
這些教堂建築風格，倒是和南亞的伊斯蘭教、印度教有點像。
但是沒听說過佛教傳到歐洲啊！
莫不是蒙古西征、或者唐朝時流傳過來，又因為不適應本地農奴制而凋零了？
【總不可能是基督、天主取代了佛教吧？】
想象一下，悟心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可笑，遂拋卻了雜念。
出了諳厄利亞，顏贏向西飛渡。
此地已處于中高緯度，繞過大西洋簡直不要太快，片刻後便抵達了一座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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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飛渡片刻，冰雪森林出現。
飛過一個大海灣，一條山脈自東北走向東南，被冰雪覆蓋了老遠一截。
此刻悟心可以確信——
他們已經到了北美，北亞墨利加。
若是在亞洲東海岸，他們這樣飛早應該到東海了！
山脈下潛，東方近海平原上出現一片片木屋，以及一塊塊耕地。
【髿！大明艦隊還真的來過這里，不然誰教他們的農耕？】
【要知道歐洲懂農耕的也不多，都是養草喂牛喂羊！】
【個別人手中還有鐵器，大明若是再來幾趟，美洲也能像東海一樣跨時代崛起了呀！】
“悟心，怎麼說？”
“還說什麼？顯真身吧！”
“吟！！”
三道龍吟響徹，百里飛鳥墜空。
他們也沒有飛過去驚擾那些居民，直接在山脈的最南端拔起一座恢宏神殿。
因為南方、西方也出現了平原，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那種。
相信這里的部落，很快就會被神殿吸引，以神殿為中心遷移。
一路向西，渡過無盡大平原，悟心在靠近山脈處又拔起了一座神殿。
這里地勢已偏高，牛羊成群，生活著大量以捕獵為生的住民。
飛躍連綿山嶺，太平洋的水氣撲面而來，給人心曠神怡的感覺。
但是眼前見到的景象，卻不那麼令人心情愉悅——
河網密布的溪流灘涂上，一群一簇的衣衫襤褸的土著，被人用刀槍皮鞭指著淘沙。
海岸上，停靠著三艘大船。
近海處，一座城池被壘砌出了框架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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