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648章 蕭業vs蕭晉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長工絕劍 本章︰第648章 蕭業vs蕭晉

    夜色如墨,清冷的月華傾灑在府邸青磚灰瓦之上,中山王府靜謐而莊重。

    府牆高聳,瓦脊上立著三只鎏金獸首,張口吐霧,威風凜凜,仿若守夜的神只。

    屋檐下垂掛著數盞赤紅燈籠,隨風輕輕搖曳,投下斑駁光影。

    內院幽深,廊道交錯,古木參天,風吹葉響,仿若低語,似有未明之語在空氣中徘徊。

    王府深處,密閣之內,一盞青銅獸足燈幽幽亮著,淡淡的油香在空氣中彌散。

    木案之上,一封已然干涸血跡斑斑的密信靜靜地躺著,仿佛透著某種無形的壓迫。

    中山王面如刀削,雙眉緊蹙,一手執信,一手負背,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那封信件,仿佛要從字里行間逼出敵人的氣息。

    馮忠立在一旁,年約五旬,身材魁梧,面目忠厚,此刻卻滿臉肅然。

    他眼角余光掃向那密信上的血痕,不禁低聲道︰“這封信,竟沾了這麼多血?看來,這來的很不容易啊!”

    中山王沉聲未答,緩緩拆開封口,輕輕抖落,紙頁展開,血跡掩蓋的字句顯露在燈火之下。

    他的目光倏然一凝,臉色登時變了,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驚駭與凝重。

    “瓊州……蕭偕?”他低聲呢喃,語調中滿是疑惑與不可置信。

    馮忠一听,連忙湊前一步,眉頭緊皺,“王爺,什麼蕭偕?這信和瓊州有什麼關系?”

    中山王依舊盯著信紙,緩緩開口︰

    “信中之人稱……朝中某些人,打算暗中接回蕭偕,帶回洛陵,繼承大位……瓊州方面,需提前做好安排。”

    “什麼?”馮忠脫口而出,驚聲道︰“繼承大位?那蕭偕竟是……”

    中山王點了點頭,目光沉沉,“正是……那是蕭寧之子。”

    轟——!

    如一道驚雷,馮忠腦中一震,滿臉愕然,“王爺所說……是真的?那蕭寧竟還有子嗣?從未听說過啊!”

    中山王神色復雜,望向窗外蒼茫夜色,低聲道︰

    “我也不曾听聞,但若此信屬實,那便不得不防。蕭寧雖死,但若真留有後嗣,如今被人扶持,圖謀大統……後果不堪設想。”

    馮忠心頭一震,旋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王爺,那還等什麼?此子既已顯露,便不能留!瓊州雖遠,但派幾個死士,暗中潛入,一擊斃命,也非難事!”

    “王爺!”他語氣一緊,“那蕭偕若真是蕭寧之子,一旦回到洛陵,你我這些王爺,豈不是再無立錐之地?!”

    話落之後,馮忠滿臉堅定地看向中山王,只等一句允諾。

    然而,中山王卻沒有立刻答話。他低頭,手指緩緩摩挲著那血跡斑駁的信紙,眉頭緊皺,神情愈發深沉。

    他仿佛在思索著什麼,一時間竟顯得猶豫不決。

    沉默,壓抑,空氣仿佛凝固了。

    馮忠眼見王爺遲疑不決,頓時急了︰

    “王爺!此事刻不容緩!若真有人暗中扶持蕭偕,那便說明朝中有人已動了繼續蕭寧一脈之心,而非你們三位王爺!”

    “此風一開,後患無窮!可以說,咱們這一脈,將再也無緣皇位!”

    中山王蕭業負手踱步,神情深邃如夜色。

    他腳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王朝的命脈之上,沉沉地擊打著這片即將風雨翻涌的江山。

    “馮忠,我再問你,”中山王聲音如鐵,“如果你是衛清挽,現在這種局面,你最擔心的是什麼?”

    馮忠一愣,隨即沉思片刻,答道︰“自然是擔心,有人知道了幼子蕭偕的消息。”

    “不錯。”

    中山王點了點頭,眼神如炬,語氣卻愈發低沉。

    “那我再問你,若真有人打算接蕭偕回洛陵,在這等局勢下……瓊州方面,有什麼必須要事先知曉、必須要準備的?”

    馮忠愣住了,眼中浮現出一絲遲疑,剛想開口,卻見王爺擺手止住他。

    “這信……只字未提瓊州要準備何物,何人前往,何時接應,僅僅只是‘通知’?”中山王冷笑了一聲,“馮忠,你我在朝中摸爬滾打幾十年,遇事還信這等巧合?”

    馮忠的眉頭越皺越緊,嘴唇微動,卻發不出聲音。

    中山王繼續緩聲說道︰

    “再有,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有這麼一封信需要送往瓊州,宮中送信的方式有太多︰天牢密道、玄甲傳鴉、內宮密女、祭司引路……為何,偏偏這封信會落到我中山王府的巡夜影探手中?”

    “這……實在太巧。”

    馮忠喃喃低語,神情已是駭然。

    中山王眸光寒如冰霜,幽幽說道︰“此信未必是假的,也未必是真的。它的存在,恰恰證明了一點——有人不願讓我們坐視不理。”

    馮忠終于反應過來,臉色大變,低聲道︰“王爺的意思是……此信,是故意讓我們看到的?”

    中山王輕輕點頭,負手回身,站回青銅燈前。

    火光將他的面龐照得忽明忽暗,宛若潛伏夜中的猛虎,靜候時機。

    “管他是真是假。”他緩緩說道,“反正此時,咱們不宜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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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忠立刻躬身,“那王爺的意思是……”

    “派人去瓊州查,查查是否真有這麼一個人,查查這信上說的,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中山王斬釘截鐵。

    “但切記,不能暴露中山王府的身份。也不能帶太多人,不能打草驚蛇。我要他們只看,不動,一字一句、一人一事都要記下。若真有其人,才可下一步棋。”

    “屬下明白。”馮忠抱拳。

    五日後,夜。

    窗外月色如洗,銀輝灑滿中山王府。

    密閣之中,那盞獸足青燈仍然靜靜燃著,火苗低垂,卻不曾熄滅,宛如一只蟄伏的眼楮,窺視著風雲將起的江山。

    中山王蕭業立于案前,身披墨色朝服,神情深沉如山川疊嶂。

    “王爺,探子回來了。”

    馮忠快步走入,神情壓抑不住地激動,抱拳一躬身。

    “他們在瓊州三天兩夜,晝夜不停,已確認信中所言非虛。”

    “瓊州蕭府內,確有一名年約四歲的男童,被嚴密守護,身份諱莫如深……而其模樣,與當年的蕭寧,嗯,也有幾分相似!”

    中山王緩緩抬眸,聲音低沉如鐘︰

    “當真如此?”

    “千真萬確!”馮忠咬牙道,“而且,保護那孩子的人並非尋常護衛,而是……禁軍舊部!”

    “禁軍?”中山王眉頭驟皺,臉色沉了幾分。

    馮忠點頭如搗蒜。

    “是的,是三年前被遣散的‘蒼梧營’,屬名上解編,實則潛伏不動,此次在瓊州暗現蹤跡。”

    “屬下查得,護童者名為戚紹,昔年為蒼梧副統,武藝高強,忠于禁軍統領蒙尚元。此人曾在西域封狼居胥,赫赫戰功。”

    “呵……”中山王冷笑一聲,“蒼梧營尚在,禁軍舊部尚在,如今竟為一幼子守在瓊州——那封信,的確不是空穴來風了。”

    “王爺,”馮忠斟酌半晌,終究還是拱手道︰“既如此,是否該……動手?再等,只怕朝中其他幾位,也要嗅到風了。”

    “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聲音極輕,卻殺意畢露。

    中山王卻沒有立刻回應。他背負雙手,緩緩踱步至窗前,望向府外的高牆夜色,良久,吐出一句︰

    “越是如此……越不能動。”

    “什麼?!”馮忠臉色劇變,“王爺,您說……不能動?可現在證據確鑿,他又年幼易除,正是最好的時機啊!”

    “最好的時機?”

    中山王霍然回身,目光如劍,聲音冰冷︰“你以為,這一切查得太輕易,不是陷阱?”

    馮忠一怔,滿臉錯愕。

    “若這孩子真是蕭寧之子,那他藏得如此之深,守衛之嚴,為何你派去的幾個探子便能一一查清?蕭府結構、護衛路線、幼子模樣、侍從姓名……甚至連是誰守他都知道?”

    中山王步步逼近,聲音愈發沉冷。

    “你不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太順,太……像是有人在‘喂’我們?”

    馮忠呼吸一滯,背脊猛地一涼。

    “屬下……確實未多想。”

    “不是你蠢,是他們太聰明。”中山王緩緩踱回案前,目光掃向那封血跡斑斑的密信。

    “先是一封滿是血的信,引你我注意,再讓你查得輕松順利,引你心生殺意……若我真派人去殺那孩子,若他死了,整個中山王府將立刻被扣上一頂‘弒君血脈’的帽子。”

    “到那時,誰最得利?”

    馮忠渾身發冷,一屁股坐在凳上,喃喃道︰“是……其他幾位王爺……還有那些,已暗中扶持此子的朝臣……”

    “不錯。”

    中山王一字一頓︰

    “你我動一子,他們便能動全盤。我們殺他,他們便可順理成章地將其‘復活’,再順勢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我們……便成了‘逆臣’,從此失了名義,失了人心,失了資格。”

    “堂堂中山王,一旦動了這局外之子,便是自棄皇圖。”

    馮忠呆若木雞,良久,猛地跪地叩首︰“王爺英明!屬下魯莽了,是屬下險些壞了大事!”

    “無妨。”中山王聲音平緩,“你我都不是聖人,踫上生死局,總得賭一把。但我們是謀士,不是屠夫。越是這時候,越要穩。”

    他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千里風煙,落到瓊州那座宅邸之上。

    “傳我令,中山王府所有密探、暗子、影衛,不得擅自靠近瓊州蕭府半步。”

    “將這顆棋,留給他們自己落。”

    “若那孩子是假的,揭穿他的是別人;若是真的,搶他的,也是別人。”

    “我們,只需要安靜看戲。”

    馮忠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王爺此舉,雖為守勢,卻藏鋒不露……必能先人一步。”

    “哈。”中山王輕笑一聲,卻未回應。

    他緩緩坐下,將信紙再次攤在案上,指尖摩挲血痕,喃喃低語︰

    “蕭偕……你究竟,是何人?”

    “又究竟是誰,把這消息送到了我這里呢。晉王,會是你麼?”

    密室內,火光搖曳,一如風中局勢,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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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洛陵王城如常,鐘鼓依舊,百姓安眠。

    卻無人知曉,棋盤之上,已悄然落下一子,驚起千層波瀾。

    晉州王府,一如既往地幽靜威嚴,金磚琉璃、獸脊飛檐,春寒料峭中透著肅殺之氣。

    晉王蕭晉端坐于偏殿之中,身著藏青蟒服,眉頭深鎖,眼角隱隱泛紅,連日未眠。

    案前是未動的茶盞,白氣早已散盡,只剩一縷苦澀清香。

    他死死盯著窗外那棵古槐,像是能從那靜默樹影中窺得天下風雲。

    “殿下。”

    殿外,一個黑衣人跪伏而下,低聲稟道︰“密探歸來,已有回報。”

    “讓他進來。”蕭晉揮手。

    一名瘦高男子悄然走入,面容普通,衣衫樸素,卻眼神銳利如刃。

    他正是晉王麾下暗衛——信服,潛蹤密諜三十余年,遍布中都十三坊。

    “卑職見過殿下。”信服一拱手,躬身行禮。

    蕭晉眉頭緊皺,直截了當地問道︰

    “中山王那邊,動了嗎?”

    信服搖頭,答得干脆利落︰“未動。中山王自十日前收到密信後,未有任何異常舉動。”

    “你確定?”蕭晉語氣微沉。

    “卑職敢以項上人頭擔保。”信服面無表情道。

    “屬下安排的‘柳三’每日在王府西街擺攤賣糖人,可見王爺每日早朝準時回府,午時在後苑逗貓,申時與數名世家公子獵兔,一舉一動,皆無破綻。”

    “連影子都沒有?”

    “是。”信服低聲道,“不但沒有出動暗衛,連府中最擅情報的馮忠都整日閑坐——看起來仿佛根本不知這世上還有個‘瓊州小兒’。”

    蕭晉緩緩起身,來回踱步,神色愈發陰沉。

    十日。

    從他親手安排下了那封密信,命人以死士之命,想辦法送入中山王府,至今,整整十日。

    他知道自己這步棋有風險,也知道那孩子牽扯甚大,可他料定蕭業不會不動手。

    “只要他動……”蕭晉低聲呢喃,“只要他動,就有破綻。”

    在這場皇位之爭中,沒有人能置身事外,尤其是中山王這種聲望權柄皆盛的實權王爺。

    ——他只要出手,不管成敗,名義就會喪失。

    可如今,十日已過,那中山王,竟真的像“沒看到”那封信一樣。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

    信服這邊,看著晉王的表情,他思索了一番,又道︰

    “而且,殿下……屬下以為,中山王那邊不僅僅是,完全沒把密信當回事,甚至……甚至……”

    “但說無妨。”蕭晉眉頭一跳,坐直身子。

    “密信送去之後,屬下連夜布點,盯緊王府內外。可從頭到尾,中山王不僅沒有調動人手,甚至……更閑了。”

    “更閑了?”蕭晉眉眼驟沉。

    “是。”信服低聲道,“密信送去當夜,他照舊喝醉三分,帶著一條黃狗在府外斗雞坊待到戌時才回。他的貼身親衛‘老青’,陪他喝了一夜茶。”

    “次日——他一早上郊外遛馬,到午時又回城射兔,順手搶了樂坊一名琵琶女讓人送進府中。”

    “第三日,他在城東與幾個官家子弟設酒棋賭局,連輸三局後大笑不止,說要出府巡游,結果在北市街頭擺攤賣糖畫。”

    “至于這幾日——天天如此。喝酒、斗雞、騎馬、逗狗、賭棋、听曲……屬下從未見他如此‘瀟灑’。”

    信服越說,語氣越怪,“以卑職多年的判斷,這不像裝的。”

    “不像裝的?”蕭晉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你是說,他真的……不在意那孩子?”

    “若非早知他是中山王,屬下真以為那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子。”

    信服苦笑道,“他現在就像是……恨不得天下永無紛爭,自個兒躲在府中養花逗鳥度日。”

    蕭晉沒說話,手指輕敲幾下茶盞,聲音清脆卻帶著寒意。

    這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情況——

    中山王蕭業,表面上是京中出了名的“閑散王爺”,皇命不接,朝議不理,整日醉酒尋歡,被戲稱為“中都第一閑人”。

    可正因如此,他在朝中無敵人,在民間有聲望。

    皇帝在時,幾次欲將他調任要職,他當面推辭,甚至主動請削兵權,交還三鎮虎符。

    這人若真無意權柄,晉王倒能放心。

    可問題是——這等“無爭之人”,六王之亂已經折了三王,他至今還能相安無事?

    他若無本事,這天下沒人有本事;他若真“無意”,又怎會從來不讓人看清真面目?

    蕭晉心中掀起驚濤。

    十天了。

    那孩子的消息傳出,中山王卻一點動作也無,反倒更“瀟灑了”——這像什麼?像是在向天下示意︰

    “這等荒唐之事,與本王何干。”

    可他越是裝得輕松,蕭晉心底越涼。

    ——這不是大智若愚,這是……刀藏笑里,匕首含在酒盞中!

    “殿下。”信服低聲提醒,“是否需要屬下進一步探查?比如查他幕府親信,或刺探他書房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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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蕭晉閉了閉眼,冷聲道,“你說他近日都干了些什麼?”

    “喝酒、騎馬、逗狗、賭棋、听曲。”

    “都是真事?”

    “是。”信服點頭,“屬下可擔保,每一項都有確鑿見證。”

    “很好。”蕭晉冷笑一聲,“那就讓他繼續。”

    他站起身來,走至窗前,望著遠處天邊一抹薄雲,眼神如冰。

    “繼續喝、繼續賭、繼續逗狗——越荒唐越好。我要讓朝中那些蠢貨都信了他早已無心權位,酒色成癖。”

    “只要他動,就輸。”

    “可若他不動……”蕭晉眼神一沉,“那本王……便逼他動。”

    信服一驚,剛欲開口,卻被蕭晉攔住。

    “去吧,把風收緊,再探他身邊兩人︰‘馮忠’與‘丁七’。此二人若有一絲異動,立即來報。”

    “屬下遵命。”

    信服躬身,退入黑暗。

    蕭晉轉身回坐,拈起茶盞,飲了一口——這次茶已涼,但他喉嚨像吞進滾燙的石頭,苦澀發熱。

    “十日,夠了。”他低聲呢喃。

    “中山王……若你真裝醉,便別怪本王……下重手了。”

    一日後。

    一間隱于王府最深處的密室,被徹底封閉,四面青銅牆壁無窗無門,唯有頭頂燃著一盞長明琉璃燈,幽幽泛光。

    “進來。”

    隨著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密室大門轟然打開。

    一名瘦削如柴的老者被押了進來,身披灰色斗篷,目光畏懼又激動,手中提著一只鐵盒,走路時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拜見晉王殿下!”老者恭敬跪下。

    蕭晉背負雙手,站在火光之下,神色陰沉,目光卻冷靜得如同一汪死水。

    “你便是‘蜃樓’?”

    “正是草民。”老者低聲回道,“民間稱‘蜃樓幻面’,乃江湖陋號,殿下若不棄,盡可差遣。”

    “听說你能制‘換顏假面’,以假亂真,欺瞞親生母子,騙過朝廷詔獄?”

    蜃樓低頭︰“若配上言行舉止、聲息氣息,近身之人不察,絕難辨識。”

    “很好。”蕭晉轉身,坐入上位,揮手一招,“東西,給他看。”

    立于一旁的信服應聲而出,捧來一張卷軸,鋪在密室石台之上。

    卷軸之中,赫然是五幅畫像,墨筆勾勒之下,人物形貌細致入微。

    為首一人,眉目慵懶,眼角帶笑,正是——中山王蕭業!

    其後分別是他府中三名心腹︰馮忠、丁七、老青!

    蜃樓雙目陡然睜大,眼神露出狂熱之色,“殿下……竟要模仿的是中山王!?”

    “閉嘴。”信服一腳將他踹倒。

    “你只需做事,不需多問。”蕭晉眯起眼楮,“十日內,我要他們五人的假面,能出聲、能說話、能走動,一絲不差。”

    “能做到?”

    蜃樓喘息幾下,舔了舔干癟的嘴唇,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瘋狂。

    “能!殿下放心,草民用的是真皮骨膜,再輔以海蜃之粉、南境鱗脂……只要臉型接近,差不到哪去。”

    “但……草民斗膽,請問,殿下做這般假面……是要?”

    蕭晉沒有回答,只慢慢站起身,緩步走到那幅中山王的畫像前。

    他抬起手指,緩緩摩挲畫像上的那雙眼楮。

    “這世上,沒人是干淨的。”

    “哪怕是蕭業——哪怕是那個被稱作‘不爭之王’的中山王。”

    蕭晉緩緩回頭,眼神陰鷙如蛇。

    “我會讓天下人親眼看到——那位中山王,如何在街頭殺人、如何在暗巷潛逃,如何親手弒臣滅口、血染朝堂。”

    “屆時,不管你裝得多像聖人,身上沾了血,就永遠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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