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儀在防空洞頂部投下十二道藍光，代表避難所的菱形符號隨著爭論聲忽明忽暗。
呂塵的機械義肢還在滲出冷卻液，在合金桌面洇出小片水漬。
"憑什麼按貢獻積分分配靈能配額？"第三避難所代表拍碎桌上的能量塊，"我的兄弟們可是拆了三個修真倉庫！"
孔瑤的香水味忽然靠近，她將熱可可推到他肘邊時，無名指上的監測環閃過綠光——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代表輻射值仍在安全範圍。
呂塵摩挲著杯壁上的余溫，看著對面王磊正把電子煙灰彈進修真長老的青銅冠里。
"不如先統計各避難所現存工業廢料。"陳雪突然調出全息報表，淡紫色數據流映亮她鼻梁上的防護鏡，"按污染濃度折算基礎積分，戰斗貢獻作額外加權。"
防空洞突然劇烈震顫，趙無極佩劍上的警報器紅光暴漲。
呂塵的機械手掌瞬間展開成六邊形防護盾，將孔瑤護在夾角里。
煙塵散盡時，眾人發現西北角的青銅燈虛影又凝實了三分。
"這是今天第七次靈脈震蕩。"陳雪快速滑動空氣里的數據鏈，"能量網絡正在抽取地下重金屬......"
王磊突然踹翻椅子︰"姓李的老棺材瓤子！"他指著全息地圖上突然變紅的三個區域，"昨天青雲會的人還在我的回收站賒賬，今天就敢炸輸水管線？"
呂塵的機械指節叩在青銅殘片上，某種共振頻率讓吵鬧聲戛然而止。
孔瑤適時展開折疊屏︰"三個受災避難所已啟動應急淨水裝置，但需要更多抗輻射凝膠。"
"我帶三十個改裝過的垃圾壓縮機去。"王磊扯下電子煙彈扔向李青雲所在的監禁區，"正好試試新裝的靈能粉碎模塊。"
當爭論終于變成物資清單的核對聲，呂塵在桌下輕輕勾住孔瑤的小指。
她藏在會議記錄儀後的唇角微微揚起，在分配方案末尾添了條特別條款——為兒童避難所增加20的營養劑配額。
李青雲的囚室充斥著劣質燻香味，這是張遠特供的"安神香"。
他咬破指尖在牆壁涂抹血符，暗紅紋路竟與外界青銅燈虛影的靈紋完美契合。
"讓那些蠢貨多炸幾個醫院。"他對著通風口低語，血珠順著生銹的管道滴落，"記住要在救護車必經之路......"
五百公里外的某處廢墟，正在分發應急物資的志願者突然僵住，瞳孔泛起青銅色。
他抱著的抗輻射藥劑箱悄然裂開縫隙，淡藍色霧靄混入夜風。
"靈能機甲項目的輻射過濾裝置存在重大缺陷。"張遠在股東會上敲擊著偽造的數據包，"我提議暫停......"
陳雪突然切斷所有電源，應急照明亮起的剎那，她頭盔上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完整證據鏈︰"張總上個月私購的二十噸鉛板，剛好能屏蔽機甲核心的檢測信號。"
股東們的光屏接連亮起綠色，孔瑤適時推入裝著新型過濾器的推車。
當銀白色裝置吞吐著暗紫色靈能時，張遠癱坐在印著修真符文的鉛板箱上。
呂塵獨自走進存放青銅頭骨的隔離艙，陳雪的監測數據在防護罩上流淌成河。
當他用機械手指觸踫那些重組中的靈紋，全息地圖上的紅點突然開始脈動，像某種沉睡巨獸的心跳。
孔瑤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時，他正把半融化的燃料棒按進防護罩卡槽︰"各避難所的基礎框架已經......"
防爆玻璃突然爬滿冰晶，頭骨空洞的眼窩里浮出半張人臉。
呂塵猛地轉身，看到自己映在艙壁上的影子正在分裂重組，最終定格成四十年前新聞里那個被污染的藍天。
無需修改
呂塵的機械義肢卡在防護罩凹槽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監測數據突然變成亂碼。
他盯著艙壁上分裂的倒影，四十年前化工廠爆炸的濃煙仿佛正從記憶深處涌來——那時他還是個躲在排水管里的孩子，懷里抱著半本《基礎機械原理》。
“呂塵？”孔瑤的通訊器傳來紙張翻動聲，“第三避難所的抗輻射凝膠已經……”
“把兒童避難所的防護等級提到最高。”他切斷燃料棒的能量傳輸，機械關節滲出藍綠色冷卻液，“通知王磊帶三組壓縮車去西郊廢棄電廠。”青銅頭骨的眼窩里人臉突然張嘴，呂塵反手將半截燃料棒插進靈紋交匯處，爆炸的氣浪掀飛了三塊防爆玻璃。
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雪抱著全息終端撞開艙門︰“李青雲的血符和靈脈震蕩產生量子糾纏！”她鼻梁上的防護鏡映出密密麻麻的方程式，“這些青銅燈虛影是……”
“古代拘魂陣的變種。”呂塵扯下滲血的繃帶纏住機械義肢，義肢內部傳來齒輪錯位的 嗒聲，“讓趙無極帶執法隊去查所有接觸過囚室通風口的人。”
當他走進指揮室時，全息地圖上七個紅點正在向兒童避難所移動。
孔瑤把熱可可換成了軍用興奮劑，監測環的紅光顯示輻射值已逼近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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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的改裝車隊正從全息投影里碾過修真世家的徽章，垃圾壓縮機噴出的靈能碎屑在空中組成臨時防護網。
“張遠在b區儲備庫藏了鉛板。”陳雪突然將數據鏈拍在戰術板上，“但他不知道我們給每台機甲都裝了雙頻檢測儀。”她按下回車鍵，二十個偽裝成運輸箱的追蹤器同時亮起紅燈。
午夜兩點十七分，呂塵站在淨化水廠頂樓。
他的機械手掌正在重組靈能粉碎器零件，遠處傳來王磊車隊撞擊路障的轟鳴。
孔瑤默默為他更換冷卻管，無名指上的監測環擦過他後頸的舊傷疤——那是三年前試藥時留下的烙印。
“當年你說要造能用污染修煉的靈根。”她突然把戰術平板轉向他，上面跳動著各避難所的物資數據，“現在三千個孩子不用再喝輻射水了。”
防空洞方向突然騰起紫色光柱，陳雪改造的靈能過濾塔開始運轉。
呂塵望著那些光斑落在生銹的輸水管道上，恍惚看見二十年前在垃圾山翻找零件的自己。
機械義肢的震動頻率突然與過濾塔產生共振，這種熟悉的震顫讓他想起第一次激活人造靈根時的刺痛。
“讓趙無極分兩隊人去支援醫院。”呂塵突然調出能源分布圖，“李青雲的殘黨肯定會在……”
警報聲打斷了他的話，全息地圖上出現三十七個閃爍的銀灰色光點。
陳雪的聲音從通訊器里炸響︰“不明信號源！正在解析能量頻譜……”戰術平板突然黑屏，孔瑤的監測環迸出電火花，遠處過濾塔的光柱詭異地扭曲成螺旋狀。
呂塵抓住孔瑤手腕急退三步，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裂開蛛網狀刻痕。
夜風卷著沙粒在刻痕上組成陌生符咒，與青銅燈虛影的靈紋截然不同。
王磊的怒罵聲從對講機里傳來︰“老子的粉碎模塊失靈了！這些青色火焰是什麼鬼東西？”
陳雪發來的監控畫面讓呂塵瞳孔驟縮——七個戴著骨白色面具的身影正站在三公里外的信號塔頂端，他們腳下浮現的靈紋正將過濾塔的能量轉化成青灰色霧氣。
當趙無極的執法隊趕到時，塔頂只剩下一枚刻著九重齒輪的眼球徽章，在月光下泛著汞合金特有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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