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塵的指尖剛觸到靈石樣本箱，暗紅色液體就順著鎖扣紋路滴落在地毯上。
他迅速用袖口抹去痕跡，余光瞥見二樓欄桿處閃過半截青灰色道袍。
宴會廳水晶吊燈突然暗了三秒，再亮起時孔瑤的筆記本已經合攏，仿佛剛才浮現的九宮鎖靈陣只是幻覺。
"今晚的慶功宴取消。"孔瑤扯下耳墜扔進垃圾桶，金屬耳針在桶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三小時前，星海論壇出現十七條指控人造靈石誘發癌變的帖子。"
他們穿過地下車庫時，十二輛運輸車正往外卸載退貨的靈石包裝箱。
箱體上被人用紅漆噴滿"輻射物"字樣，有個工人搬運時被暗藏在箱底的爆裂符炸傷了手掌。
呂塵蹲下來查看符咒殘片，黃紙上還沾著修真世家特供的龍涎香。
孔瑤把平板電腦推到他面前，屏幕里是五分鐘前熱搜榜︰人造靈石致畸話題後面跟著深紅色的"爆"字。
視頻中某位孕婦正對著鏡頭哭訴，她小腹處潰爛的皮膚確實泛著靈石特有的幽藍光澤——如果忽略她虎口處若隱若現的劍繭的話。
"我聯系了七家檢測機構。"孔瑤解開盤發，發簪尖端彈出全息投影的實驗室報告，"這是第三版毒性測試數據，但雲山財團今早撤資了。"投影光斑掃過她眼下青影，呂塵這才想起他們已經三天沒出過實驗室。
凌晨三點，備用發電機突然停止運轉。
呂塵踹開配電室的門時，三條被斬首的岩蛇還在滋滋冒著電火花。
這種能吞噬電流的靈獸只生長在昆侖山靈脈深處，蛇尾上烙著的南宮家徽章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
"發布會在世紀大廈。"孔瑤把電磁屏蔽器別在腰後，戰術腰帶勒出她單薄的肩線，"三十台靈能探測器，二百個高清機位直播，我要讓他們造的謠原路砸回去。"
呂塵在天台布下九宮雷火陣，八十一枚人造靈石在水泥地上擺出星斗陣列。
築基期的靈力不夠維持大型結界，他索性把展示用的靈能電池改裝成脈沖屏障。
當第七個無人機在屏障外炸成火球時，他摸到後腰的電磁槍又燙了幾分。
發布會當天，簽到台的花籃里發現三只蠱蟲。
孔瑤面不改色地按下自毀按鈕，蟲尸和香水百合同時化為灰燼。
呂塵站在消防通道口，看著偽裝成清潔工的修真者被自己布置的磁暴陷阱電暈，突然想起垃圾處理廠那些會噴腐蝕液的變異老鼠。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孔瑤對著鏡頭展示靈石分解實驗錄像，台下某個記者突然劇烈咳嗽。
呂塵看見那人指縫間漏出的傀儡符，抬手將電磁槍調成震動模式。
符咒在觸發前就被震成紙屑，混著中央空調的風飄落在提問的話筒上。
當大屏幕播放完第三個成功案例時，後排站起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他手里舉著的檢測報告還在滴水，公章處的"玄天閣"三個字被特意用紅圈標注。"請問孔小姐如何解釋這份放射性超標報告？"男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生銹的齒輪在摩擦。
孔瑤解開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的植入式靈石監測儀。
液晶屏上跳動的綠色數值與舞台大屏實時相連︰"這份偽造報告的頁眉用了過期的國標編號，真正的玄天閣公章邊緣應該有靈力防偽波紋。"她放大公章截圖時，呂塵注意到觀眾席有三人同時摸向懷里的法器。
"下個問題。"孔瑤點擊平板，會場穹頂突然降下全息投影。
三百六十度環繞的畫面里，人造靈石正在淨化被工業污染的河水。
有個女記者剛要舉手，她包里的錄音筆突然滲出黑色黏液。
呂塵彈指射出一道微弱的雷光，黏液在滴落前就被汽化成無害的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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